风任并不理会地继续说话,西门繁林气极。试着平复了心情,暗想:出门不利啊,龙城何时出现了如此多不惧皇权之人?先是与念娇国公主同名的夜清流,那人一见便知气宇不凡,出身高贵不惧便罢。如今眼前这老头凭什么?不过他会如此嚣张肯定是有些点本事的,西门繁林估摸着,一时拿不定主意。
“老头,没听见七皇子的命令么?”见西门繁林过来,肖春的底气也鼓了许多,瞪着风任的脸越发狠历。
风任总算回一下头,看着肖春惊喜的表情不屑道:“你这区区小兵小啰怎的如此呱燥?”说着慢慢举起手,实则速度极快地往肖春脸上招呼。周围的观众都只是看到肖春的身体如断了线的纸鸢被风带走一般,轻飘飘地就飞出二丈之远处。
肖春喷出口血,捂着肿起半天高的脸,眼中水光泛滥,这是痛的。看向地上自己喷出的血水,有几个牙齿在上面躺着,又怒又哀。看向自家主子,双眼含泪的满脸乞怜,殊不知西门繁林完全的被吓到了。看着风任瞪大了眼,风任十分享受这种眼神,也就大大咧咧的给他看着满心得意。
“你是……”西门繁林想起什么一般的眼泛火热,“你是风任大师?”
一句话让周围众人哗然,风任何许人也?整个腾龙国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就是梵谨然几人不知情的嗤笑老头吹牛。
“风任大师?”肖春愕然,满心的希翼破灭变成了惊恐。别说你是小小的侍卫统领,就算你是腾龙国的皇帝,有冤你也得无冤。
风任是谁?堂堂腾龙国国君的供奉,腾龙国的国师。据说腾龙石便是他给予命名,皇帝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唯恐他一个不高兴就就将腾龙石收回去了。
原本在听他说书听得津津有味的人,此刻满脸惶恐的猛然跪下,生怕自己有什么举动冲撞了这尊大神。风任不满了,将西门繁林的耳朵扯起,让的后者直呼痛又不敢还手。
“你小子故意来拆本神的台么?”嗔怪的话让的西门繁林一惊,顾不上形象的摆手直道不敢。“是小辈不是,希望大师不要与吾等一般计较。本……呃,小辈在此向大师赔不是。”
“哼!”风任将他往地上一扔,冷眼看向肖春,道:“本神还未见过如此不长眼的东西。”不是没见过,而是被他见过的可能都被杀了。西门繁林的耳朵又被揪住,风任有些得意,但是嘴上却说:“你在腹诽本神什么?”
“不……不敢。呵呵……”西门繁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受这种对待,尽管心里不舒服,毕竟人家身份、实力摆在那里,就只能秉承一个字:忍!
“哼!那此人该如何处置?”风任放开手,冷眼相待。
“这……”西门繁林看着肖春,有些痛心,但是为了保全腾龙国的江山……
肖春看到了西门繁林眼中的动摇和犹豫,顾不上脸上的痛,连滚带爬地上前抱住他的腿。声泪俱下道:“七皇子,肖春自小追随于您身边,您说往左,肖春不敢往右;您说朝东,肖春不敢朝西啊!您怎么能够将抛弃?您于心何忍?”一番话可谓掏心掏肺,但是风任没有一丝丝的动摇。
西门繁林无奈,手一摆走出几个侍卫,痛心道:“拖回府内,重大一百大板,收押地牢!”
肖春眼泪鼻涕都抹在了西门繁林的深蓝袍子上面,看的风任一阵恶心。退后几步,远离他们。
“不要啊!七皇子……”肖春即将被拖了回去,风任再次开口:“好,本神也觉得不要。”西门繁林心下一沉,“一百大板而已,不若就在此处行刑不是更妙?”
肖春心中更加绝望,若是回府还可以放些水。可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若是徇私了便是欺骗群众,若是真正打下去则是必死无疑!肖春再不敢开声,只希望自己命大,没有被打死。
西门繁林沉重地看着风任,片刻后手一摆,便是认同。侍卫们也是有些痛然,平日里也算处的不错的首领突然间要被处死,论谁都接受不来。不过也是不敢违纪地让肖春趴下,从衙门借来军棍后便是开始打。
权大势大,仗势欺人。
西门繁林有些泪意,仰头看天。肖春也看出来他的为难,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最终承受不住晕过去时,一名侍卫向西门繁林禀报时,声音也是哽咽着。
“别这副模样,好像本神欺负小辈似的!”风任冷哼,“把他弄醒了再打!”
周围的人皆是怒极,这还不是欺负小辈?虽说西门繁林平时对百姓不热衷,但也并没有什么仇怨,他们又是被动的一方。所以个个都是同情心泛滥,看着晕死过去的肖春心下责怪着风任的狠辣。
“慢着!”一声娇喝远远传来,众人巡着声音源头看去。一个全身黑色的女子站在城门墙头,由于距离过远并看不清楚是何容貌,黑色衣袂随风而动更添三分出尘之意。一个纵身跃下,看着风任的眼满是鄙视,缓缓开口道:“腾龙国人皆敬你为国师,你竟然光天化日便如此不顾形象的想要杀人?”
风任乐了,看着她高挑起一只眉毛:“本神想做什么与你何干?莫要以为长得三分姿色便是天仙下凡了,竟然管起本神的闲事?”
听得此话众人便将眼移向她的脸上,挺巧的鼻子,微微翘起的睫毛盖着狭长的凤眼,一对黛眉因不满而微蹙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美。顿时现场有些沸腾了,周围议论纷纷。
“本偌达只是看不下去罢了!”白皙的脸上因为激动变得粉红,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让的一干男子心头火热不能自控。
“哪里来回哪里去,莫要多管闲事!继续!”风任并不在意她的话,摆手道。女子气结,脚一蹬手上发出了几个飞刀往风任要害射去,看起来厉害,却便风任轻轻一拦地停格在半空。
“啧啧,她的这手暗器顶多跟我相媲美!”梵夜的五楼,清流和轻絮坐在其上喝茶,看着西门繁林的好戏。以他们的角度刚刚好就能看到西城门,当然也能看到风任修理肖春的事情。轻絮看着那黑衣女子,莫名的不喜,清流更甚,差一点就对她下了蛊!
“偌达?”清流感到熟悉,细想一番,无果。便就转头继续看着他们的唇语,但是因为角度问题,风任说了什么她根本看不到,只能联系他们说的自行想象出来。
“啧啧,小丫头别玩这个,这可是夜清流专属的武器!”风任摇头道,有些调侃。同样的,清流看不到他所说的。只见得女子脸一红,略带娇嗔道:“别转移话题!这人你到底放不放?”
“不放,你奈本神何?”
“你……冥顽不灵!”女子双手合并,念起咒语。竟然是要对风任下诅咒!清流一勾唇角,敲敲扇子道:“有意思!”说着越身下楼,往城门走去。
“哈哈……”风任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大笑看着她。“小丫头,你太有意思了!”
女子被笑得莫名其妙,咒语一毕便是使出了她的最强之术。
“无心咒!”
“嗯,火候不错,就是有点不熟练。”风任将面前的一团空气托起,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
女子脸一白,后退几步。如此轻易便将她的最强一招挡下,自己哪里来的资本多管闲事?
“我是邪域的偌达托玛迪!”托玛迪喝到,让而后来的清流眼露了然。难怪觉得熟悉了,以前夏川便是说过了风语大陆的种种,其中偌达便是邪域的掌管者的女儿的称呼。
“嗤……”风任不屑嗤笑一声,看着托玛迪眼露杀意,“若是你愿意离去,本神看你是小辈就不为难与你,若是不愿……那你也不用离开了!”
托玛迪一愣,没想到她的自爆身份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恭敬,反而是让眼前的老头显露了杀机。暗道不妙之下,又不愿如此退回。
“托玛迪,回来!”一道沉重的男声从托玛迪身后的软轿响起。托玛迪憋嘴,不情愿走回。
一名中年男子走下轿子,同样的一身黑衣,长发高高束起垂及腰间。镶金边的黑色长靴落地,男子缓步走过托玛迪身边,俨然一副长辈的模样挺然而立。
风任挑眉,眉宇有些不屑,额头上的皱纹叠在一块,颇有些喜感。“撒理科。”似乎是问,实际乃肯定的叫出他的名字。
周围又是一阵哗然,一个个传说中的人物接二连三地出现在众人视野,让人家怎么承受的住?
“你认得我?”撒理科面无表情,话语也听不出一丝波动,仿若一具傀儡一般。
风任笑笑,摸摸下巴没有多少的胡子,说道:“十八年前居然对着一个尚未满六岁的孩童下了落阴术,不只是本神,就连永夜大陆的邪灵教都一清二楚。”
撒理科一滞,眼露伤痛之色,想起了闫玉,那个失去挚爱的夜晚,那个深深将他改变的一天。
也正是那一夜,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也毁了君云季的一生。
“总教那边也知道了?”
风任冷冷看着他,并不作答。
“虽说今日并不是我们的战争时间,不过若是你邪灵教有宵小之辈对本神口出恶言……本神可不会如你们这些伪善之人一般。”
大袖一甩,转头望向肖春道:“给本神留着,等本神高兴了再回来看看要不要打。”说完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