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活又沉静下来,波澜不起。
日复一日,檐榭甚至觉得,还不如在钺江王府整日训练来得有趣。当时虽然又苦又累,还时不时被那位冷面师傅呵斥,但现今想来,每一日都过得充实,充实到她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没有时间思考、回忆……怀疑。
“檐榭,你在想什么呢?”红隐见檐榭对着窗外一愣就是一天,不禁觉得纳罕。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分了?
檐榭笑了笑:“无聊啊!”看着红隐是十分难得的关心的态度,便决定不再隐瞒,“你听说过‘凋雪’么?”
“‘凋雪’……是什么啊?曲子?书?武功?还是——人啊?”
看来她是不知道了。檐榭无奈地叹息一声,道:“似乎是对玦翎很重要的东西,连你都不知道……那算了。”
“跟玦翎有关?”红隐听她这么说,潜意识里有了分紧张。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对劲,难道与此有关?可是,没听王爷提起过啊。
“哼,不想了!红隐啊,我闲的慌!”檐榭饮了杯茶,姿态懒懒散散。
“嗯,我也是啊。”红隐坐下来,也倒了杯茶喝。
时间缓缓过,云朵聚聚散散,在天空上演周而复始的戏。好像进了王府,就是与世隔绝了般,什么都不用理,什么都跟自己没关联。
可是……
檐榭忽然想到,她们并非无事做的:“红隐,不如我们去个地方吧?”
“哪里啊?”
“就是那个神秘兮兮的庵堂啊!”
“咳咳……咳……”红隐一口水呛住了嗓子,不断地咳嗽。
“这么不小心……”檐榭赶忙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背,然后又帮她倒了杯水。
好不容易缓过来,红隐怒道:“檐榭,你就不能少惹麻烦么?”
“你不也无聊么,再说了,我是真的很好奇哎,我们悄悄进去,不让人发现就好了啊。”檐榭眼睛眨呀眨,干净的瞳仁一派无辜纯良。
(2)
以轻功翻过围墙,进入小院,见里面果真如红隐所言,有间庵堂,后面是居住的房间,周围种着些花草,有一名素衣女子,正在给花儿浇水。
那花明明已经凋谢了,她却说:“这花长得真好。”
难怪玦翎不许人进,这人,八成是有些痴傻吧。
红隐带着檐榭躲在暗处,看见又一名女子走过来,低声道:“王妃,天气转凉了,回屋吧。”看来是王妃的侍女。
那女子不说话,只转身径自进了庵堂。她身形清瘦,脚步轻缈,像是风一吹便会飘起来一般。素色纱衣在风中扬展若蝶翼,不染纤尘。
檐榭对那庵堂却十分好奇——毕竟长这么大她也没进过庵堂,不知里面是何模样。红隐只得带她潜进去。因为这小院中只住了她们主仆二人,进去却也很简单。
女子十分虔诚地礼佛,上香,念诵经文。香雾缭绕,隐隐约约听到她低声祷告:“求佛祖保佑……闻说他又得新欢……那他何时才会回头啊……”然后她自袖中取出一副绣像,打开来——那绣的也是一名女子,却似乎不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