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三天期间下过一场大雨。夏花绚烂更胜从前。
这三天檐榭并未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战战兢兢。
这三天,钺江王府是出奇的安静,王兄寿辰将近,却也不曾有听说琉煜大张旗鼓准备贺礼。似乎并无此事一般。
据说琉煜与其他王爷兄弟们关系都处得很好,但是,自琉煜受伤以来,从没有人前来拜访过。
隐隐总能嗅到一丝奇怪的气息,虽然这王府似乎无异于常。
直到临江王寿日前那个夜晚,姜良终于前来传话:“请姑娘明日好生打扮,还要随王爷去祝寿呢。”
“哦,知道了。姜大哥,怎么这几日也没听说你们准备寿礼呢?”檐榭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怎么,王爷没有让姑娘准备?”姜良反而疑惑问她。
“我准备什么?”
“你就是王爷要送给临江王的贺礼啊!”
檐榭手中的杯盏瞬间落地,她惊恐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怎么,你还不知道?”
檐榭一怔,起身跑出门去。
一旁的芸倩已经惊呆了,双眼盯着姜良,许久反应不过来。“姜大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烛灯摇曳,晚风穿过窗纱,徐徐吹进屋子。姜良低声叹息着,道:“详情我亦不知,只是觉得当日王爷留下檐榭,便已然部好这局棋了。不然,他不必待她这般好。”
芸倩仔细听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一开始也曾因王爷待檐榭的与众不同而疑惑,却不料真的是别有用心。
当真,只是个阴谋么?
(2)
夜已深了,琉煜却还未休息。他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的莲花池畔站着,望着满池的莲花出神。很晚了,这些莲花也已睡去,明月,只照未眠人么?
他想起那日,自己在赏风亭中写字,“韶华已老”,如何会写下那样的话呢?檐榭说得是啊,他明明,还很年轻才对。可是啊可是,他明明这么年轻,却仿佛已在这浑浊尘世辗转浮沉了许多年岁,拖着疲惫的身躯,带上各形各式的面具,每一次与人的照面,都像是一场征战,一不小心便恐坠入轮回。
檐榭寻过来时,远远看到他的背影,神思一滞,却以为他随时会纵身跃入池塘。很快她摇了摇头,走近前,喊道:“喂,你究竟是在盘算什么?”
“嗯?”琉煜被她吵醒,叹息一声,回过头来:“看来,姜良都与你说了。”
“是啊,不然呢?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檐榭气不打一处来,脸憋得通红,说话语气也很冲。
琉煜自也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所以才一直不好说出口,不过既然她自己来问了,便不防解释清楚。于是他坦然道:“本王是打算,将你送与王兄当贺礼,以乐师的身份。”
“这算是,我做暗客的需要吗?”从语气中可以听得出,她是不情愿的。
“是任务。别忘了,你是在王府签了卖身契的,这三年时间,你都要任本王驱使。”
“你是要,暗算自己的王兄?”不是说琉煜与众人关系都很好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让自己去当乐师这么简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