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鸢铭精通读心术,只是素来懒窥伺别人的心里,便一直闭着眼睛,不肯睁眼。加上圣池众位兄弟都怕祈鸢铭,恩誉万万没有胆子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因此他虽知道恩誉说得必然不是实话,便也随他去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如今会出现这样一幕?!
“恩誉这小子也太没用了!”海国先代女权使不屑,啐了一口,道,“是鲛人,还是海皇嫡系,按理说就算是鲛人化作的潮水也不应该有什么危险……这小子倒好,竟然就在水里喊救命——真是太丢我鲛人的脸了!”
“什么啊!”恩誉忍不住大叫,声音倒是清明,只不过喝了几口水,略显狼狈,“你们不要瞎说!我这底下还有人呢!寒哥……铭哥……救命啊——”
祈鸢铭睁开眸子,却是银白色,与湛蓝眼睛对视,心下远不如方才那样漠不关心。
“两位哥哥——师哥——很重……你们快点行不行?!”水里传来恩誉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阿澈!”祈鸢铭蓦然声音沉下,对着一潭水厉斥,纵然化作潮水水,拓海海皇还是认得师父,被搅乱的水也慢慢停歇。
水停歇下来,恩誉便省下不少力气,渐渐也见水中浮起一张脸。
可惜那张脸被深蓝色的长发遮掩住,看不真切。
那就是海国少主,恩誉了!
对于暗月寒和祈鸢铭,是自幼看着的,并没什么吸引力。
“救命……铭哥,寒哥……咳咳……”水虽停了下来,那海国少主却未停止呼救,甚至较方才更加恶劣。暗月寒和祈鸢铭与恩誉相识多年,自然了解他的为人,便谁也没上去。
恩誉连连呛了几口水,招摇着白皙的手臂——他是鲛人,是穿鲛绡的,那东西贴着水,本是不露,那他便是被撕下了袖子。
两人的眸子明显一紧。
随即,又传来恩誉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印证了他们的猜测,“铭哥……寒哥,你们不要闹了……江南飞那死小子在下面!他太重了……我拉不起来……咳咳……这又不是普通的海水,就算我是鲛人……咳咳……自己也浮不起来……救命啊!”
暗月寒绝世的容颜虽是如平常般古井无波,气质却不像大漠汉子受难那般闲散淡然,正要上前去,蓦然一股力道拉住了自己。
“哥?”他微微诧异,回头,却见那双银白的眸子中冷定如铁。
银发雪衣的少年贵公子松手,只是淡淡道,“用冰绸。”
他从来不会怀疑兄长的决定。
靛色长袖中淡蓝的丝线迅速掠出,缠上那只伸出水面的白玉般的手臂。
“阿飞,用元炁包裹住你的身体。”就在暗月寒施力的时候,祈鸢铭并不出手相助,只是对水下的人吩咐着什么。
一池海水中,似乎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橘红色的。
只是若隐若现,便如槐花开放时散发的香味时,实在不明显。
只见水下,散发着一圈圈光波。
“小寒,把冰绸收回来。恩誉,把阿飞拉起来,至少身体有一个部分要出水面。”祈鸢铭语速极快,但是布置得妥帖而有条理,还不忘轻轻抚摸膝上雪白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