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衣见季寒对那地方看得出神。
辰溪见满室的鲛人古语,也不由想到季寒从墙上揭下来的简,他说过会给振衣少主,但是是什么时候?
还是,只是那靛衣少年一时的敷衍之辞?
凭季寒的为人,应该不会如此。但是,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像季寒经过长年的艰苦训练拥有出众的视力,看不太清那里放了什么,便是向那地方走去。
“振衣,别过去!”身后的师父疾呼,只是,他已经迈上了第一颗石子。
蓝色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如一支蓝笔在空中涂抹,电光火石之间,似乎蓝色还没有消融,那鲛人男子已然站立在自己面前,还没看清楚什么,便有一股力道把白衣少主向门口甩去。
海川神行步。
他第一次见师父行使海川神行步,虽然二十年没有用过,但是如今用来,却是如二十年前一样熟练,没有任何的生疏。
有血,滴在白玉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满室寂静。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墓中又生生多了一个人出来。
那女子蓝发碧眼,耳带千鸣玉,身穿洁白的誓衣,容颜出色——鲛人。
谱图上没有说错,崇帝的陵墓中,真的有鲛人。
可是,按理说,已经一千年了,就算昔日进入墓中的是一婴儿,也应该苍老的不成样子才是。为什么那鲛人女子还是像平常人二十几岁一样年轻动人,充满活力?
而且,定桓是鲛人。
为什么,那鲛人女子还要伤害他?
大漠人都放弃了财宝,靠近振衣,神色警惕,不像平日那般嘻嘻哈哈。而辰溪,也是紧紧跟着季寒。
“咳咳……”定桓轻微咳嗽两声,勉强手撑地,微微起身,却又只是换了个姿势,便跪在地上,两只染血的手扣在一起,鲛人男子低头,道,“拂若前辈,定桓……咳咳……定桓替祖上来履行承诺了。”
拂若?
这名年轻貌美,身手矫捷的鲛人女子,就是海国的先代权使,拂若?
她在拓海海皇逝世的时候就已经两百多岁了,现在都一千多岁的老人了,为什么还保持着昔日的年轻容貌?
幻术吗?
不可能啊……就算容貌可以用幻术改变,这身手也难以改变——如此矫健迅速,怕是可以和季寒相比肩。
而且,不是传言拂若权使爱慕拓海海皇,这才进入古墓修行的吗?为什么,她变成了女人?拓海海皇、明明就是个女人啊?她若是喜欢拓海海皇,不是应该变成男人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辰溪有些怕,紧紧跟着季寒,也不顾他身上散发的寒意——那蛮荒女子感觉,此刻,怕是这氛围更冷才是。
“履行承诺吗?”鲛人女子歪着脑袋看他,想了想,手中蓦地多了一股水流,化作冰剑,抵在定桓下颌处,看着他的容颜,方淡淡道,“你是……橙子的后代?”
“……是。”鲛人男子轻声咳嗽一声,跪在拂若身下,态度恭谨而伏低,让人很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