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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4244
朴灿烈骄傲地向电脑上温柔娴淑善解人意的歌迷们努努嘴，“看到了吧。”
吴凡：“…好吧。”他起身就往卧室走。朴灿烈一时间有点愣，他想只不过是自己提出过年回家看看，吴凡要他先征得歌迷们的同意，他于是在网上发帖且立即得到一片支持之声而已，吴凡不至于这么萎靡吧？他慌忙跟过去——短短半分钟内吴凡竟已利索地把大行李箱找出来了，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抬头看他，“我跟你一块去啊。”理所应当的语气。
“……为什么？”
“把我给你爸妈介绍介绍，”吴凡面色淡定语气平静，“明年你再来我们家混个脸熟，以后一块生活也方便不是？”
“……”朴灿烈一愣，“我是要带白贤去的，怎么会带你！”
“哎，我是说共事嘛。”
这人其实该去说相声吧？
多亏朴灿烈平日粉丝福利做得好，为人也和善不耍大牌，这次他申请过年时回家看望父母，歌迷们通通爽快地答应了，还说让他带去自己诚挚的祝福。吴凡大概本想让朴灿烈吃吃苦头，却没想到朴灿烈基础扎实，这下也无话可说，只能愿赌服输，出卖色相以换取对朴灿烈请假事宜的批准。
时隔四个多月，朴灿烈终于得以回到自己温馨的小窝。白贤说自己明天就走，好吧，朴灿烈本来打算多享受几天两人世界的，既然白贤这么说了，两人的家又是巷头巷尾，不如一起。
翌日两个人乘长途车回家。朴灿烈近几年都没回过家，看着沿途似乎有些陌生的乡景，他兴奋不已。两个人坐在后排的角落里，白贤好像很累，可朴灿烈太激动了，拉着白贤喋喋地讲话，好像白贤从来没见过这些一样。最后白贤恼了，狠狠赏了朴灿烈头顶一巴掌，趁朴灿烈卖乖叫痛之时迅速闭眼睡觉。
一路天气晴好。白贤在睡梦里也感觉身上毛茸茸暖洋洋的，阳光和朴灿烈的大衣的温度。他的心也被这灿烂冬阳撩拨得雀跃起来，他睡不深，于是知道朴灿烈在这时小心翼翼地牵住了他的手，还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有些内疚地轻轻说，睡吧。
摆摆也带一点羞涩地握紧了馋馋的手。
一觉醒来就到站了，是下午四点左右，天色已经有些转暗。白贤拉着箱子和朴灿烈一道拖拖沓沓地走，朴灿烈先到，却不想停下，任白贤怎么劝也不听，直到白贤把心里话倒出来。白贤说你非让我难做是不是，我没怎么跟我妈说过你呢，你这要我怎么跟她解释？
“那我们这次告诉她，好吗？”朴灿烈凝视着他，话不像是假的。
“…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下雪，你出来的时候记得带伞，多穿衣服。”
“好！”朴灿烈显得很开心。
“嗯，回去吧。”
“……”
“听话。”白贤抬手摸摸朴灿烈的脑袋。朴灿烈瘪了瘪嘴，不情愿，趁他猝不及防之时低下头要吻他，却在最后一秒被他躲掉了。“在你家门口呢！”
朴灿烈说那怎么了。结果白贤还是被他如愿以偿地亲到了，他这才肯放白贤走，像一只刚咽下最后一口猎物的餍足的小兽。白贤落荒而逃，跑远了，才终于摸了摸自己麻酥酥的嘴唇。
回家发现母亲大人又在装睡。之后白贤便再度过起了一年一度的被大肆吐槽还不敢还嘴的苦逼日子。好容易等到儿子回家，不好生调戏一番，怎对得起母亲大人这一年的空虚寂寞冷？且这调戏中还夹杂着对儿子抓紧找到如意佳人的殷切期盼，白贤说妈我二十五岁都不到，你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母亲大人彪悍道，老娘从生理结构上跟太监也差不多了，你啥时候抱孙子回来？
这几天村子里热闹得很，成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比真正过年还要折腾。母亲大人借机怂恿说这一定是哪家的帅小伙要娶媳妇了，可白贤知道，那是乡亲们在给出人头地的顺毛先生庆功呢。他恨恨道，你要是再催，我就给你娶个帅小伙回来！母亲大人抄着剁馅子的刀冲过来差点没把他碎尸万段。
除夕下午白贤把自己好生梳妆打扮了一番，站在门口，“妈，我去找个朋友！”
“女孩儿吗？”
“别做白日梦了，男的！”
“削你！”
白贤屁滚尿流夺门而出，留下母亲在风里抡炒勺的声音。白贤定了定神，走到路口，看见了早已等候在那的朴灿烈。朴灿烈急切地拉住他的手，“哎，这么凉。”他将它攥在手心里，不住地哈着气，直到暖起来了，他又拽拽它，“走吧，我想让爸妈见见你呢。”
“…你跟他们说了？”白贤站在那里死活不动。
“没啊，但我觉得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的。”朴灿烈握着白贤的肩头，上下打量，“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白贤没说话。“走吧。”朴灿烈才把他拉动了。白贤一路上都固执地拨开朴灿烈的手，朴灿烈就厚着脸皮一次次去拖。白贤说你别闹了让人看见！朴灿烈说这时候都在家准备年夜饭呢，担心什么。白贤最终让他牵了，自己抓他竟要更紧一些，朴灿烈在那笑，好像很羞涩，牙齿难得没露出来。白贤磕磕巴巴地说我那是紧张，紧张！
“…我不进去。”白贤在门口做着最后的抵抗。
“你要是不进去，就说明你胆小；你胆小，就说明你弱；你弱，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你哦。”
“……”白贤脸一红，我进，我进还不行吗！他撇着嘴赌着气就甩开朴灿烈撞进帘子里去。帘子噼里啪啦，紧接着屋里那个撒娇一般的甜声就说，来啦~~！
不一会儿白贤又见到了朴灿烈的妈妈，比去年更显得年轻、头发松松地绾着发髻的。“哎，你是……去年那个……”
白贤忙行一个礼，“阿姨好，我是灿烈的朋友，我叫卞白贤。我去年来拜访过您。”
“啊啊，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灿灿啊，你朋友来了！灿灿？灿灿！！”
“妈我在这儿——”朴灿烈哗一下就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里屋传来一阵犬吠，很快那条灰狗也飞奔出来，见是朴灿烈，也不叫了，亲昵地蹭起朴灿烈的腿来。朴灿烈把那条狗抱起来，举到白贤面前，那狗也不警惕，伸出舌头就在白贤脸上舔了一口。“妈，你能给他改个名吗，你这么一叫，一人一狗都要答应。还有，你骂你儿子是狗啊！”
“犬子犬子吗，以示谦逊。”朴妈妈笑得纯真无害，看向白贤，“白贤是吧，这次灿灿回来了，你是不是来蹭饭啦？”
“…说什么呢阿姨……”
“不用客气，去年你不是没吃上吗？现在正做着呢，你要是难为情，过来打个下手也好嘛。”
“不不不，我真不吃……”
朴灿烈用手指点点他后腰，坏笑着，“去露一手吗，西红柿炒鸡蛋……”
白贤又气又悔，自己当初怎么没多跟都暻秀偷一点师？西红柿炒鸡蛋，这哪登得上大雅之堂啊，还不一定做得好？自己为难得要命。就在这时朴爸爸从厨房喊道，门口那位大婶，你别非法扣留劳工了，你吓得人家都不敢在这吃了！朴妈妈于是也扭扭捏捏起来，“别听你说叔叔瞎说，阿姨没有这个意思的啊……来都来了，过来坐会吧。”
朴妈妈不那么热情了，白贤才自在一点，跟着去沙发上坐下。朴灿烈坐在旁边，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朴妈妈都是问些在哪工作之类的普通问题，白贤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也能开开玩笑了。朴灿烈手里玩着一只苹果，扔到快熟透，说自己想吃，白贤下意识就夺过那只苹果要去洗。起身才觉察出不对劲，他惴惴地看向朴妈妈，朴妈妈只是感激地一笑，“多好的孩子，还知道帮朋友洗水果。”
白贤苦逼地嘿了嘿就走向厨房。没看见朴爸爸，或许去卫生间了吧。却有另外一个挺拔的男人站在那里，背影看起来很眼熟。
白贤默默凑到水池边洗苹果。
“过年也不要忘了交稿啊。”
白贤吓了一跳，看向身边的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黑色人字拖的光脚。他眼睛倏地睁大了，抬头对上那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主编？？？”你怎么在这！
朴有天乐了，“我说过，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爱人的哥哥。”
“…朴灿烈把这些都说了吗？”
“对啊。”白贤表情顿时凝固了。好像看起来很可笑，朴有天眼睛完全眯了起来，“不不不，你别信我，信灿烈。”
白贤笑了笑，匆匆洗完手里的苹果，出去给了朴灿烈，就说自己要走了。朴灿烈大概猜到了厨房里发生的事，就没留他，只是朴妈妈还在坚持让他吃口饭再走。朴灿烈回头说妈你不用这么积极以后还有机会，就送白贤出门。
“我觉得我妈妈挺中意你的。”朴灿烈小声告诉白贤，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嗯。”白贤却心事重重笑不起来。“…我走了。”
“我送你回去。”
“你别送我。”白贤推开他就转身离开，朴灿烈久久伫立在巷口注视他，他走到很远了突然停下，脑袋一通猛甩，之后又晕晕乎乎地继续前行。
朴灿烈笑得浑身发抖。他最后看了一眼便撩开帘子回家，正撞见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爸爸。“你朋友走啦。”他就是拗脾气，就连朴灿烈的嫂子——鹿晗一直不知道那也是他接手的第一位艺人的——他也叫他是“有天的朋友”。朴灿烈点了点头，来到餐桌边，等爹娘兄长都到齐了，才坐下。
“我觉得他真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朴妈妈陷入回忆中，脸颊浮起两团粉红。喂这么少女真的好吗？
坐在朴灿烈右手边的有天哥哥深沉地点一点头，憋着笑，“不过他头脑太简单，我第一次见他就跟他说得几乎一清二楚了。他写的那小说也挺有意思，一看就是你们的真实生活，我问他打算接下来怎么写，他还特别认真地想、特别认真地回答我。”
朴灿烈心里美滋滋的，嘴里的饺子汤发酵出醉人的甜。
“而且他也真是很喜欢你，这我没得说了。”朴妈妈放下筷子，难得正经起来，“当初你跟我说你和你哥哥一样啊，我真不高兴，我还想着老了能尽享天伦之乐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好，有天和秀秀恩恩爱爱的，你们两个也有好的兆头，我就当响应国家号召，替别人计划生育吧。”
“你不让我跟他说你说了，是不是因为他家人不好说话？”
“嗯。”朴灿烈抓抓脑袋，“他爸爸我不清楚，他妈妈那关不好过。”
“嗯……”
朴爸爸往桌边丢了一块肉，很快那只灰狗就兴高采烈地叼来吃了。朴爸爸摸着它的脑袋，“要我看，你吃完饭，就去找人家一趟，穿得正式点，也给他父母一个好印象。他家跟咱家情况肯定不一样，你别急功近利，慢慢来，得让人家发自内心地认可你了。”
“我知道，爸爸。”朴灿烈已然蠢蠢欲动起来，三两口吃光了碗里的饺子，妈妈再夹给他，他也摆手婉拒。朴妈妈哭丧着脸对朴爸爸抱怨，老公，你看你儿子，还没办手续呢，就迫不及待要往人家那跑，这就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朴灿烈一脸委屈地说我哪有。朴爸爸很无奈，一边安慰自己拼命挤着梨花小雨的媳妇，一边安抚儿子说，现在他肯定也吃着饭呢，你这就过去显得不懂事。再等会，你想想待会怎么表现，再走也不迟。
朴灿烈就回卧室呆坐了五分钟，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没法想个明白。白贤在干什么呢？跟他爸妈摊牌了吗？如果没有，他现在又怎么想？排山倒海般涌来，朴灿烈再也坐不住了，他跳起来，推开门，到客厅里打了句招呼，就跑了出去。
“外面下雪了，带着伞！”
屋里妈妈的声音，朴灿烈却只顾得上兴奋，大片大片雪花落在脑袋上也觉不出冰凉。似乎已经下了很久的雪，村子银装素裹，朴灿烈在这纯白的世界里奔跑着，向着他爱人的方向。
突然他看见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个人，熟悉的身影，白色毛衣。朴灿烈猛地顿住脚步，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是落满了雪。
“……你？”他当即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
白贤抬头。他仿佛被冻僵了。
“我跟我妈差点吵起来……”笑也不完整。
“你爸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