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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 千真万确
书名：Untitled 作者：某晨 更新时间：2016-12-12 22:26 字数：4697
白贤犹豫半天还是敲了敲面前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的同时，他也把脑袋伸了进去，一边堆出一脸讪笑，“嘿嘿，哥……今天你能再帮我把舞台封了么……嘿嘿嘿嘿……”面部肌肉都快抽搐了。
正在看杂志的金俊绵闻声看向了他，“是灿烈来了？”
白贤又嘿嘿笑，有点不好意思地杵在门口。金俊绵无奈，“不如给你们单独开个包间算了，他再来几次我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话虽这么说，他却起身去拨了内线。白贤睁着星星眼看着他打电话的样子，觉得他简直帅得仅次于朴灿烈。
“好了。”金俊绵放下电话听筒。白贤真想扑上去狠狠亲他一口。
金俊绵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端起了杂志。白贤一拍脑袋心想这可不行，不由分说地就去拖金俊绵的胳膊。金俊绵倒也不生气，只是很困扰地皱着眉，白贤就说，“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人来你也不去看看，亏你还是老板呢，成天居庙堂之高不食人间烟火的，不与民同乐怎么行啊……”
就这么把人家忽悠了出来。金俊绵幽幽地埋怨说“只有你觉得重要”，白贤就在手上更加使劲，一边装没听见。
路上碰见了从卫生间回来的吴世勋。吴世勋见自己的至亲表哥一副被劫持的惨状，忙拦上来质问，却在得知朴灿烈正在赶来之后自己也巴巴地贴了上来，“那鹿晗会来吗？带我去，我也去！”
可白贤还记恨着对方在朴灿烈面前乱嚼舌根的事，学着他的样子高傲地翻了个白眼就继续走路。吴世勋在后面像只小尾巴一样跟着，“啊啊啊白贤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矮了！你好高你好高！！”
白贤扑哧笑了一下，没回头，听吴世勋急急地又道，“我真错了，我不该跟朴灿烈乱说话惹得他对你误会…嘤嘤……还不是因为鹿晗不开心了我才出此下策……”
“嘿诶？”白贤停住脚，“原来这事还有你梦中情人的责任啊？那我更不能让你们如愿了，再见。”
“白贤哥~~~~~~~~~~~！！”
其实吴世勋真心没有向白贤认错的必要，因为这么追啊追跟啊跟的，也就到大厅了，没人拦着。吴世勋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白贤终于没憋住，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
吴世勋很受伤，过去挨着金俊绵求安慰求治愈了，一边时不时地抬头张望。白贤对于他比自己还要迫不及待而感到惊奇。他摇摇头，凑到了都暻秀身边。
金钟仁在另一边，像都暻秀一样地放着空。白贤想这两人真不让他省心，这么一个特别的日子里，他还得充当他们的气氛调解员。
“好无聊啊——”于是大声感叹吸引注意。
金钟仁果然斜睨过来，“无聊就给你家朴灿烈传传甜蜜短信嘛。”
白贤也没反驳，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不要，你学生仔不懂打工族的艰辛，我又没什么非说不可的，发短信多浪费啊。”
“哎哟，人家朴灿烈会养着你的嘛。”
“养你妹！去死。”白贤一记眼刀扔过去，心想自己真是找刺激。
被夹在中间的都暻秀看了看金钟仁又看了看他，轻轻一笑。“钟仁这是吃醋了么？”
“我哪有？”
“开玩笑！”
躺枪的两个人就一个慌张一个不屑地同时脱口而出了，金钟仁反应比较激烈，比都暻秀肤色略深的一张俊脸竟微微泛红，他窘迫却故作强悍地瞪了白贤一会儿，随即趾高气昂地一翘鼻子。
都暻秀又笑，转向白贤，“灿烈还没来，你就这么坐不住了，看看待会你得亢奋成什么样。”
“就是。”前一秒刚摆出不愿甩他的表情的金钟仁还是忍不住吐槽，“回头别说我认识你。”
“嘁——”
白贤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使劲瞪着他，反倒把他瞪笑了。他绕过都暻秀坐到了白贤旁边。
“我还以为你们俩早好了呢。”正经中透出一丝酸溜溜。
白贤一愣，随即垂下眼帘笑了。
“说实话，最初我答应‘收留’他，只是因为觉得无聊。”白贤说，“他是不是明星，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当时他那么鲁莽就敲开我家的门闯进来，开头都糟糕得要命，所以除了房东房客的关系，我和他还有什么可能往别处发展？”
“何况还都是男的。”金钟仁看着他。
“对。”白贤点头。“但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跟他独处的感觉不赖。有时候我和他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挤在我旁边，两只手都扒在我肩膀上，头发来回蹭我的脖子和脸。他撒起娇来就像一只大型犬，我也经常想逗逗他。但很快他的假就放完了。本来我以为以后再也没机会接近他，没想到送走他之后，一回家，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还记得我的号码，虽然我只跟他提过一两次。”
“那天我过生日，你知道的，我给他唱了一首歌。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考虑，直到后来记起鹿哥也在。朴灿烈是他手下的艺人，刚出道不久就同性恋丑闻缠身，他是不会允许的。”说到这，白贤微微叹了口气，“到那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说爱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且我是不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我也搞不清楚。或许只是因为一直没有跟他断过联系，我对他产生了依赖，而这种依赖无关喜欢。”
都暻秀突然撞了撞他。他看过去，对方却没说什么。于是他又回过头来，向后撤了撤身子，与金钟仁拉开一段距离。
金钟仁闷闷地哼了声。“……现在呢？”
“现在？”白贤弯起眼眉，笑盈盈地，“你说呢？……反正那天鹿哥来找我，告诉我只要不妨碍他的事业就好。我也决定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情，好的还是坏的，我都要和他一起去面对和承担。”
这样的话已经使他局促不已了，可金钟仁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一双睡不醒的眼睛突然犀利起来地直直盯着他看，非要他说清楚不可。他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仿佛听见了那天晚上自己被紧紧拥抱的时候，耳边朴灿烈一下下震撼有力的心跳。
他莞尔，“其实……我挺喜欢朴灿烈的。”
都暻秀又撞了撞他，他没理会，自顾自只剩下难为情了，却感觉另一边肩膀也被轻轻地戳了戳。
他一怔，抬起头来——
“我都听到了哦。”露出白牙的朴灿烈笑得狡黠而欢喜。
朴灿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本来就属于即使有主动跟别人打交道的意愿，也会顾及礼数约束自己的人，今天愈发拘谨了，朴灿烈两只手都不知道搁在哪里，整个人好像九月一号的一年级小学生，把白贤当成了妈妈似的拼命挨着他。他有点哭笑不得，被热乎乎地牵着，也不躲。
饮料送上来了——是红酒。俊绵老板亲自给每个人斟了半杯。金钟仁没有大惊小怪大呼小叫，安静得异常，却偶尔一举杯子，酒面就下去大半。都暻秀在一边说红酒后劲大，劝他慢一点喝。他喝酒的动作一点都不好看，如同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山野莽夫，哪像朴灿烈，就算只是轻轻晃一晃酒杯，白贤也觉得仿佛是电影里的画面。
估计是觉得朴灿烈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好玩儿，又或有点醉了，金俊绵一改往日温柔形象，竟调侃起他和仍被他黏在身上的白贤来。随即都暻秀也加入了闹洞房的行列，不依不饶地开始拷问两人相知相识的细节，答不出或不愿答就罚酒，还不准叫黑骑士，于是白贤被灌了三四杯，都有点飘飘欲仙了。金钟仁还恶劣地摆出一副“小爷全知道”的臭屁姿态，让白贤好几次手痒。
气氛炒得正热，吴世勋冷不丁插嘴进来，“鹿晗不在，我还不如回办公室打游戏呢。”然后憋屈又决绝地果真转身走了，弟奴如金俊绵都没能留住他。
白贤这才反应过来，“…鹿哥没来？”
朴灿烈应了声，“他说眼不见心不烦。”却记得说这句话时的鹿晗眼里除了懊恼，还带了一点点应允的期许。他觉得无论眼前这人抑或这人给的幸福都来之不易。他紧握住白贤的手，欣喜地发现对方竟在悄悄回应自己。
金钟仁也站了起来，“就是嘛，该留给新人独处的空间。”随即走过去扯起仍呆呆地望着吴世勋远去的方向的都暻秀的手腕。
“哎，等下！”嘴巴和手都比大脑快，白贤回神时已经拖住了都暻秀的另一只胳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破坏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卞白贤才是主角，所以他理直气壮地说下去，“嘟嘟，你不是很会唱歌的吗？让你表现表现，你给我们来一首呗。”
白贤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却还是模模糊糊地听见了金俊绵帮都暻秀解围而自己献丑的话。都暻秀大概不想欠这个人情，低低地说了句“还是我去吧”，然后金俊绵就说，不如我们一起。
都暻秀跟着金俊绵去了后台。白贤于是幸灾乐祸地看向金钟仁，后者郁闷得不得了，又用那双睡不醒的眼睛毫无杀伤力地瞪着他，最后也发觉是自取其辱而准备要走了。
“你去干什么啊……”白贤笑嘻嘻地拉住他。
“这里都没人了，我自己呆着也没意思。”金钟仁困扰地看着白贤不安分的手，“你别闹，你家朴灿烈可就在旁边看着。”
白贤嗤了一声，扬起下巴，“我不就是喜欢他嘛，他算老几。”然后仰头笑了，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而且你又算老几啊，让他吃醋……”
“……算你狠。”
怔了半天的金钟仁丢下这句话就落荒而逃了。白贤好容易止住了笑，神采飞扬如昔。朴灿烈见他果然耍起了酒疯，心里面软软的，忍不住想逗他，“我吃醋了好吧，钟仁不是喜欢过你么。”
白贤一下子被挫光了锐气，大着舌头执著地反呛，“你怎么…怎么这么小…小心眼。”
朴灿烈笑了，“你以为除了你，我还会对谁小心眼？”然后白贤就很难为情地扭啊扭啊，像只被捏成了团后拼命要恢复原状的西瓜虫，朴灿烈看在眼里只觉得喜欢。一千一万个情感的定义也不能够准确表达，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词喜欢，不断地在胸口膨胀，终于暖流一般漫溢到全身的喜欢。
他多想张开双臂抱一抱他，又怕他会逃，就万分纠结地禁着欲。
终于舞台上亮起了一束灯光，金俊绵和都暻秀坐在相隔不远的两只高脚椅上。台下有人认出了金俊绵，开始乱七八糟地起哄，都暻秀就有点受冷落的样子。伴奏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的古典乐器，白贤说嘟嘟的嗓子其实很好，朴灿烈就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来听。
都暻秀有些紧张地抓着话筒，却唱出一个悠扬的长转音，“IWillLoveYouDoTonight”①。“真的不错。”朴灿烈赞同。
“疯了一般地需要你
不能一天没有你的我
IHoldYouInMyArms我的心脏始终只为了那个人而跳动
我渐渐窒息要这样死去了IWantYouBaby”②
朴灿烈微微眯起眼睛，“俊绵哥也很棒。”
“嗯。”白贤有点不高兴，“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可以想别人？”
朴灿烈愣了愣，露出白牙。“…原来你比我还小心眼。”
“哼。”白贤一撇嘴，赌气地开始拼命往旁边挪，离朴灿烈远远的。他隐约听见朴灿烈似讨好似挽留地“喂”了一声，没答应，对方却也不再做努力了，端起了面前的高脚杯，双眼正视前方。
好吧。白贤投降了。就像这沙发也有尽头，他想他是逃不出朴灿烈给他设下的结界了。这道结界的名字就叫“喜欢”。
“成为了幸福的傻瓜也可以吧yeah
得到我也NoNoNo没关系
时间就那样停止吧
我需要唯一的爱”③
一小团雪白灯光恰到好处地围起台上低吟浅唱着的两人，先前提出要求的人思绪却不知飞哪儿去了。大片大片温暖的黑暗余留下来，包裹着他和朴灿烈。
朴灿烈的侧脸很好看。
朴灿烈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他捏着杯颈轻轻摇晃的模样像极了中世纪的王子。
朴灿烈转过脑袋，看向了他。他亦望着这双眸子，又一次有了仿佛要被吸进去的错觉。他勾起嘴角。他觉得自己不会再挣扎了。
如此抱歉，是我先被你的魅力吸引，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断重复的歌词是热烈暧昧的隐喻。这一瞬间，被朴灿烈深深地注视着，白贤感觉有什么东西轻柔地慢慢坍塌掉了。
还在抵抗什么？算了吧。
白贤靠过去，一闭眼，歪在了朴灿烈肩上。
“起来啦，我想吻你。”
朴灿烈却说，低沉的嗓音含着羞涩的笑意。白贤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感觉温暖的大手扣住了自己的后脑，柔软湿润的吻覆上来。
白贤闭上眼睛。感觉到朴灿烈逐渐紊乱的鼻息，他有点想笑，可朴灿烈严肃又专注，比在出道舞台上表演还要认真地，亲吻着他。两人的唇舌小心翼翼地交缠，偶尔磕碰到牙齿，有些难堪，可谁也不想先停下来，相反地，他的手攀上朴灿烈的后背，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他的恋人。
白贤晕陶陶地想，卷毛先生这么耀眼的男人也还是初吻吗？他打算待会儿好好地嘲笑他一番，却又觉得没趣。
朴灿烈的嘴唇干干的，起了些硬皮，有点扎人。白贤心想果然刚才的喝酒也只是在假装镇定吧。可是又分明闻到了淡淡的酒香。他要醉了。
这会是爱情吗？依旧辗转难眠的小B惶惑地问。
而他凭借着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肯定地告诉他，是的。千真万确。
①②③：歌词摘自SuperJunior《SorrySorry（Answ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