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听完不禁对陆游也有了几分同情之心。既然陆游无能为力,就让自己来保护唐婉吧。希望在他的陪伴下,唐婉能过得幸福。
翌日,唐老爷乐呵呵地来见唐婉,赵士程随唐老爷一同前来。唐老爷笑道:“婉儿,你看谁来了。”
“赵公子。”唐婉见到赵士程。便向他行礼。
唐老爷纠正道:“你现在该叫他相公了。”
听到这个,唐婉惊讶的眼光徘徊在唐老爷与赵士程之间。
赵士程轻咳了两声:“伯父,能不能让我和唐姑娘单独相处一会儿。”
唐老爷乐呵呵道:“好,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唐老爷走后赵士程深情地对她说:“唐姑娘,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想让你再这样伤心下去,我会尽量给你幸福。”他拉起了唐婉的手:“婉儿,嫁给我好吗?”
如今陆游将她休了,唐婉的颜面尽失,能再嫁出去已经是不错了,更重要的是她想找一个好的归宿和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像参天大树一般保护着她。唐婉点点头:“我答应嫁给你。”
赵士程兴奋地将她抱在怀里……
绍兴二十一年,礼部会试失利后陆游随赵士程到沈园去游玩,偶然遇见一个身穿浅蓝色纱衣的中年妇女路过这里,背影很像唐婉,陆游试探着叫了一声:“婉儿。”
唐婉听见这声音似曾相识回过头,见是陆游很是惊讶,两人互相看着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场面很是尴尬。赵士程见状赶忙打了圆场:“陆兄,婉儿现在是我的妻子。”
陆游勉强一笑,生硬地称呼道:“赵夫人好。”
唐婉不想在这里多加停留,在这里停留只会让她觉得无比尴尬,唐婉便找了个借口:“陆公子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她匆匆离去。
陆游怔怔地站在那里,凝望着唐婉的背影,赵士程叫了他半天陆游才回过神儿来,与他前行。陆游临走的那天,又来到了沈园,等了许久却依旧不见唐婉的身影,心中很是伤感,便提笔在沈园的墙上写了《钗凤头》: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写完便背上行李向赵士程告了别,离开了沈园。一年后,一天唐婉再次来到沈园无意间,见到了这首《钗凤头》,是陆游的字迹。唐婉轻轻抚摸着墙上的字顿时崔然泪下,她的心中无比欣喜,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伤感。欣喜的是这首《钗凤头》是陆游写的,至少证明了陆游还是爱着自己;伤感的是他们之间有缘无分,今生是再也做不了夫妻了。唐婉吩咐丫鬟拿来笔墨,提笔又接了下一阙《钗凤头》: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梁红玉的父亲因遭奸臣陷害死在狱中。她和母亲原本应该流放他乡,但梁红玉长得花容月貌,于是便被派往军营充当军妓。从京城到军营路途遥远,来时一共十几个军妓,由衙差押送她们去往军营。但大多数因为路途劳累死在了半路上。到军营时只剩下梁红玉和另外五名军妓还活着。在军营里,梁红玉和其他军妓每日在军营里以歌舞取悦众将士。
这日夜晚有将士喝完酒,调戏了一名军妓。梁红玉见状赶忙上前去救那名军妓,她出生在武将世家,从小跟着父亲学了些功夫,她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调戏军妓的那名将士制服。将士怒道:“大胆!区区一个军妓竟敢对老子无礼。”
梁红玉冷冷一笑:“你在军营调戏军妓,破坏军规,你该当何罪!”
将士自知无理,便求饶道:“求女侠饶我一次,下次我再不敢犯了。”
梁红玉放了那名将士,将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奈何他不是梁红玉的对手,只得匆匆离去。
第二日清晨,昨夜被梁红玉制服的将士和另一名将士一同到军妓住的那个帐篷一名将士冷冷道:“昨天晚上是谁将这位将士按在地上?”跟在后面的那位将士一眼就看见了梁红玉,躲在那名将士后面道:“就是她。”梁红玉从中走出来说:“昨夜的确是我将这位将士按倒在地上。”站在前面的那名将士冷声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梁红玉跟着将士来到一个大帐篷中,一名将军坐在太师椅上冷冷说:“昨夜是你将那位将士按在地上?”
梁红玉回道:“正是。”
将军狠狠拍了太师椅的扶手一下怒道:“大胆!区区一个军妓竟敢对将士无礼,罚你五十军棍。”站在两旁的将士正要押着她去行刑。
梁红玉淡定地说道:“且慢。”
将军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梁红玉说道:“将军,您应该先问问这位将士我是为什么要将他按在地上。”
将军问那位将士:“她为什么将你按在地上?”
将士吞吞吐吐:“我,我……”
梁红玉冷笑一声:“还是我来替你回答吧。”
梁红玉拱起手道:“启禀将军,昨夜这位将士调戏军妓被我制服。”将军冷笑一声:“这算什么,让你们这些军妓过来就是来让我们取悦的。”
梁红玉淡定说:“他连我都打不过,不勤学苦练还好意思去调戏军妓。”
将军和那些将士顿时语噻,半晌将军才缓缓说道:“今日之事,就此结束,以后不许再提。”
“是。”
自从将士见识了梁红玉的伶牙俐齿,再不敢惹梁红玉的麻烦。其他将士听闻,对梁红玉也是刮目相看,将士们便再也不把梁红玉看做军妓。童贯平定方腊班师回朝,行到京口,在军营里与韩世忠等人饮酒助兴。
酒宴上众多将领都在欢呼畅饮,唯独韩世忠坐在桌前喝闷酒。梁红玉站在韩世忠的一旁,为这旁的将领斟酒,她看见韩世忠闷闷不乐,不禁起了疑惑,平定方腊应该是件喜事,为何他会在这里闷闷不乐?
韩世忠在这里稍饮了一会儿酒,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宴席。梁红玉起了好奇心,便悄悄跟在韩世忠的身后。韩世忠漫步在军营里,梁红玉跟在后面走走躲躲,生怕被看见,但韩世忠大概在军营中转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停下来,梁红玉感觉自己似乎被耍了。正在梁红玉思索完,接着跟踪韩世忠时,发现韩世忠早已不见了踪影。
正在梁红玉四处张望寻找韩世忠的踪影时,一个沉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鬼鬼碎碎跟踪我做什么?”
梁红玉猛地转过身看见韩世忠正站在她的身后,她吞吞吐吐说:“我,我看酒宴上其他将领都是欢呼畅饮,唯独您闷闷不乐所以想来看看您。”
韩世忠淡淡说:“谢谢关心,我没事。”
他转身要走,梁红玉赶忙跟在后面说:“将军,别把心事憋在心里,这样会憋出病的。”
韩世忠淡淡一笑:“谢了。”
说完转身要走,梁红玉急忙道:“将军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奴婢,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梁红玉想了想补充道:“将军放心,这事我听了只进不出。”
韩世忠看着这率真烂漫的女子,淡淡笑道:“好,以后我有烦心事就找你倾诉。”
日子渐渐流失,每当韩世忠遇到烦心事时都会找梁红玉倾诉,梁红玉认真地听他讲着,有时听完会安慰安慰他;有时会帮他出些主意;有时会给他讲些小时候的趣事。韩世忠也渐渐发现梁红玉是个奇女子,在这个时代韩世忠觉得会武的女子很少见,除了穆桂英外,再也没有听说过哪位女子会武,而梁红玉不仅会武,文才也很好。日子久了韩世忠觉得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梁红玉从他的倾诉中可以看得出他是个有志之士,渐渐地心生仰慕。
班师回朝后,韩世忠特意向童贯说情帮梁红玉赎了身。他来到梁红玉的住处,见她站在帐篷的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韩大哥,你现在要走吗?”
“嗯。”
梁红玉道:“韩大哥,再见。希望我们后会有期”
韩世忠淡淡一笑,走过去拉起梁红玉的双手:“傻丫头,我来不是跟你告别的。”
梁红玉疑惑道:“那你是?”
韩世忠说:“我是来接你跟我回去,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听了脸颊泛起了淡淡微红,声音中带着羞涩:“我,我愿意。”
建炎三年,金兵一度南侵,宋高宗一度难逃。苗傅和柳正彦从中作乱先杀死王渊,逼宋高宗退位,并将在秀州拥有重兵的韩世忠、梁红玉和他们的儿子扣押在那里。将他们关押在一间柴房中,韩世忠叹了口气:“苗傅和柳正彦从中作乱,也不晓得他们对皇上怎么样了。”
梁红玉说:“现在不是我们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先想想怎么能逃出这个柴房。”
“嗯。”韩世忠用尽全身力气,“嘭!”捆在手腕上的绳被撑开了。韩世忠赶忙帮梁红玉和韩彦古解开绳子,躲在门背后,等送饭的士兵过来,韩彦古用拳头重重地打在送饭的士兵的后脑勺,士兵当场昏倒。韩世忠带着梁红玉和她的儿子准备出逃,就在他们正要翻墙出逃时,大量的士兵朝他们这边追来。梁红玉蹲在靠墙的地方对韩世忠说:“相公,你踩着我的肩翻过去。”
他立刻反对:“这怎么行,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儿家,我怎能……”
“来不及了,你快点出去,不要管我们。”梁红玉立刻打住了他的话。韩世忠犹豫片刻,见那些士兵快要逼近,便踩在梁红玉的肩上翻过了围墙,待士兵逼近韩世忠已经跳下了墙。
士兵押着梁红玉和她的儿子到了苗傅和柳正彦面前,苗傅厉声问:“韩世忠他往哪儿逃了?”
梁红玉跪在地上,冷哼一声:“我不知道。”
苗傅怒道:“来人,给梁红玉打上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