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瑶思索了一下,说:“听说战况很糟,金军得到战报立刻向宋军发动进攻。李显忠通知邵宏渊出兵,夹击金军,可是邵宏渊却因在李显忠之下耿耿于怀,所以按兵不动。李显忠只得独自率军出战。邵宏渊做出这样的表现,使得宋军人无斗志,军心涣散。当晚,中军统制官周宏、邵宏渊之子邵世雄等将领各带所部逃遁,宋军顿时大乱,金人趁机大举攻城。李显忠率领部下奋力抵抗,而邵宏渊当此紧急关头,仍不肯与李显忠合力守城,极力主张弃城撤退。李显忠知道邵宏渊对自己心存嫉恨,不会援手,仅凭自己所部孤军守城已不可能,只得放弃宿州,连夜南撤。二十三日,宋军刚刚退到符离,就被追击的金兵赶上。在金兵的围攻下,宋军再无抵抗之力,士兵们丢盔弃甲,惊慌逃窜,连同随军民夫在内的十三万人马伤亡殆尽,粮草物资也拱手送与了金军。李显忠、邵宏渊二将在乱军中逃脱,侥幸保住了性命。现在皇上有意求和,但金人提出割海、泗、唐、邓四州。”
听完寄瑶给我讲的战报,我悠悠的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当初阿眘如果能听我的话该多好。”我又问寄瑶:“皇上同意了吗?”
“皇上既没有反对,也没有与金人妥协。”寄瑶说:“对了,北伐失败后,好多大臣都弹劾张浚,皇上不得不罢免张浚宰相一职,现在皇上立汤思退为丞相。”
“让汤思退为丞相?”
“是。”
这不纯粹是将大宋往火坑上推吗?当初就是因为他为了于金人议和将刘太尉赶出都亭驿站,让刘太尉住在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导致刘太尉气血身亡。如今让他当宰相,绝对没什么好事。思来想去觉得要想劝说赵眘,只有一个人可以办到,那就是赵眘的师父,史浩。
我赶忙问寄瑶:“寄瑶,你有没有办法将史大人叫到这里来?”
“夫人,这有点困难。” 既然史浩进不了后宫,也只有我去找他了。我说:“寄瑶,明天一早,我穿你的衣服,去找史大人。”
寄瑶问:“夫人,您现在被打入冷宫,能出得去吗?”
“放心,我会小心的。”
寄瑶犹豫了一下答道:“是夫人。”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穿上寄瑶的那件宫女服。匆匆走到史浩工作的必经之路等他过来。等了一个时辰,听见后面有人说话,我扭头一看,看见几个大臣和史浩一起往这边走来。我立即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拾起一枚小石子,待史浩走近时,扔出去,正好砸在他的背部。他回头看见我站在大树后面,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史浩向其他几位大臣告了别,走过来与我一起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问我:“通义郡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听说,皇上立汤思退为相?”
“是的,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我跪在他的面前,说:“史大人,请您帮我劝劝皇上,不要立汤思退为相。”
史浩问:“你为什么不要让汤思退为相?”
我说:“前段时间,刘太尉就是被他害死的。若让他当丞相,日后必会招来大祸。”
史浩叹了口气:“老夫何尝不想,只是皇上现在未必听我的话。”史浩的目光看向我说:“你是他的至爱,你去劝他或许他会同意。”
我苦笑道:“史大人有所不知,我已经被打入冷宫,这次出来还是偷偷穿着我身边婢女的衣服出来的。”
史浩疑问道:“皇上为何要将你打入冷宫?”
我说:“北伐初期,同意北伐的与不同意北伐的各有说辞,再加上太上皇的打压,使得皇上情绪烦躁,时常到我那里诉苦。我忍不住,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觉得现在还不是北伐的时候。皇上听不进我的劝言,再加上别的妃子的诬陷,皇上将我打入了冷宫。这次听说赵眘立汤思退为相,我不想让他一错再错下去,所以来想让您来劝劝皇上。”
史浩叹了口气:“当初都怪老夫没有说服张浚,不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劝道:“史大人,这事不怪您。”史浩思索了一下。“这件事恐怕老夫也帮不了你。”
“为什么?您是皇上的师父,皇上念在师生情份上,应该会听您的劝告。”
史浩无奈地摇摇头:“夫人,你太天真了,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史浩:“史大人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史浩点点头:“夫人请回吧,老夫真的无能为力。”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浇灭了,我无奈地站起来:“史大人,告辞。”
“告辞。”
没走多远便碰见了陆游,他正环顾着四周,看陆游的目光似是初来,又似是将要离别。陆游一转身与我的眼神正好碰撞在一起,陆游见我惊道:“涵微,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一身宫女的服饰。”
我干笑了两声:“出来散散心。”
“我看不像,你若真是出来散心,为什么不穿自己的衣服,偏偏穿一个宫女的衣服?”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着了。“我来是想请史大人帮我劝说皇上不要立汤思退为相,但史大人也无能为力。”
陆游抱怨道:“皇上也是的,没看清汤思退是什么样的人,就立他为相。汤思退当了宰相,岂不是给大宋埋下了祸根。我上折劝说过皇上不要立汤思退为相,可皇上到现在还没给我个回应。”陆游看向我;“皇上不是很喜欢你吗?你怎么不去劝劝他?”
我无奈道:“我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陆游惊讶道:“皇上不是很爱你吗?他为什么要将你打入冷宫?”
“是因为北伐的事,我也不赞成皇上出兵北伐。皇上就如初生的牛犊,心中只有统一大宋的宏伟目标,但根本没有考虑过现在的国情是不是金国的对手。”我勉强一笑:“不说我了。说说你,你这段日子过得怎样?”
陆游顿了顿:“我马上要离开京城了。”
我惊道:“你不是一直在枢密院工作,怎么现在要离开京城?”
陆游叹了口气:“前几个月,皇上在内廷宴请一些大臣。一名宫女拿着一个手帕请曾觌在手帕上题字,以前内廷发生过这种事件,我担心曾觌心怀不轨,便托张焘将这件事告诉皇上,皇上从张焘口中得知是我所托,一怒之下就派我去福州任提举常平茶盐公事。”
我问:“你有凭据可以证明曾觌真的有罪吗?”
“没有。”
听到这,不由得为陆游惋惜,轻声责备道:“你呀,真是个愤青。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若真想证明曾觌有罪,就必须有真凭实据。你连真凭实据都没有,就这么贸然告诉皇上。别说皇上了,就连我也不会相信。”
陆游自嘲道:“我这毛病早已成了习惯,恐怕这辈子都改不过来了。”陆游对这方面倒想得很开。“其实走了也好,远离了这明争暗斗的地方,自己到落了个清闲。”
我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我淡淡一笑:“祝你一路平安。”
陆游呵呵道:“谢了。”
一日上午我正在农场里浇地。“咳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刘公公正站在门外脸上堆满了笑:“通义郡夫人,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我朝他淡淡一笑:“这些日子过得很好,自己种种地,收收菜,做做饭。日子反倒多了几分充实。”
我问:“刘公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公公顿了顿:“这次北伐失败,给了皇上很大的打击,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了,整日借酒消愁,我们劝皇上,皇上又不听。杂家想后宫之中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是您,您又与皇上志同道合,定能劝好皇上,所以就来请您过去。”
我苦笑道:“我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怎还称得上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刘公公赶忙解释道:“夫人,你误会了。杂家侍奉皇上多年,皇上虽不说出口,但杂家能看得出来皇上是爱你的。”
我问:“皇上现在在哪里?”
“后苑。” “好,你现在带我去吧。”
走进后苑,这里景色宜人,与二十一世纪的后苑相比更为精致。公公带着我来到湖边,看见赵眘正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喝闷酒。我走过去,轻唤了一声:“阿眘。”
赵眘撇了我一眼,见是我冷冷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我是来陪你借酒消愁。”我走过去,坐在赵眘一旁的石凳上,将赵眘手中的酒壶拿过来,对着壶嘴将酒壶中的酒喝完。脸颊变得火辣辣的,借着酒劲儿,我说:“阿眘,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什么故事?”
我淡淡讲道:“春秋战国时,吴王夫差亲自率领大军去打越国,越国有两个很能干的大夫,一个叫文种,一个叫范蠡……”
他打断了我的话:“你讲的是越王勾践的故事?”
“正是。”我点点头道:“这次北伐前没有任何准备,太仓促了才导致了今天的这个结果。我们可以效仿越王勾践,忍辱负重。先发展经济,同时大力发展武举,从民间选出德才兼备的武将,等时机成熟再重新北伐。”
赵眘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我拉进怀里,我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凝视着我,看得我有些不自在,我撇过头道:“别看了,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
赵眘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谢谢你。”
我莞尔一笑:“不用谢。”
“你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
“很好呀,在那里我有了真实版的皇家QQ农场,想吃什么就种什么,很自在。”
赵眘问道:“什么是现真版的皇家可有可有农场?”
我解释道:“不是可有可有,是QQ农场。”
赵眘问我:“你说的QQ农场是什么。”
“就是菜地啊,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不如去我那里尝尝我自己中的蔬菜。”
赵眘淡淡一笑:“好,我们走吧。”
赵眘随我来到冷宫的菜地里,看见我将菜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不禁笑道:“这菜地布局倒很奇特。”
我嘿嘿一笑:“那画的方块是根据QQ农场上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