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立刻责备道:“涵微,岂能这样无理?当然是称赵二公子。”
赵眘莞尔道:“没关系,叫我赵眘吧,叫赵二公子倒听着生疏。”
我欣然道:“好的,赵眘。”
赵眘抬头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告辞。”
“再见。”
我与四哥送走赵眘,回到府里四哥迫不及待地问我:“你是怎么认识赵二公子的?”
我说:“我跟你们分开之后,一个体态微胖的富家公子拦着我,要让我跟他去茶楼一叙,我找了个借口正想离开,他却不依不饶地拦着我。我一气之下,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戏弄了那胖子,他恼羞成怒,正要扇我一记耳光时,赵眘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赵眘狠狠地朝那胖子腹部一拳,然后就带着我逃走了。”
四哥呵呵笑道:“涵微,你今晚上街出游可没白跑啊。”
我一脸茫然:“怎么个没白跑?”
四哥轻轻地敲了我一下额头,戏虐道:“你这丫头,怪不得这么大了还嫁不出去。你没看出赵二公子有些喜欢你。”
说起赵二公子,我倒想起了刚才有人称那个胖子叫赵大公子。赵眘和他之间的交谈似乎已经认识很久,难道这个赵大公子就是赵琢?
“涵微,你怎么了?”四哥见我眼神有些出神。
我说:“我是在想,今天拦我的那个胖子的亲随称呼他赵大公子,而且赵眘好像跟他已经认识很久。”
四哥惊道:“你得罪的是赵琢!韦太后没有孙子,在皇上留下的两个养子看来,韦太后最喜欢的孩子就是赵大公子。你这次戏弄了赵大公子,以赵大公子的脾气,一定会告诉韦太后你若真想嫁给赵二公子恐怕有点难度。”
我立即反驳道:“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才没有喜欢过他呢。”我又问:“那赵眘也打了赵琢,韦太后会不会惩罚他?”
四哥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很有可能。”
这事是我戏弄赵琢在先,赵眘只是见义勇为,错不应该是他的。我急忙起身去追他,四哥拦着我:“涵微,你这是去哪儿?”
“去找赵眘,我不想让他当我的替罪羊。”
四哥严肃道:“你哪儿都不许去,按时间推算他现在已经回了皇宫,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进得了皇宫吗?”
我冷静了下来,是的,靠我自己的微薄之力根本帮不了赵眘,若我冒冒失失地进皇宫肯定会被巡逻的士兵抓着,这样不但帮不了赵眘,还会给他添麻烦。
四哥见我冷静下来,安慰道:“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赵二公子他怎么样。”
我点点头:“好,谢谢。”
第二天清晨,我就急忙催促着四哥帮我打听现在赵眘的消息。四哥对我的催促很不乐意,“你这是见色忘友。”
我立马撒娇道:“好四哥,你看你长得风流倜傥,才貌双全。是个大大的好人,好人帮忙帮到底,就帮我打听打听吧。”
四哥无奈道:“好,我就答应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嘻嘻笑道:“下不为例。”
四哥出去了一天没有回来,我坐在正厅里一直等到夜晚才见他慢吞吞地走进正厅。我立刻跑过去问:“四哥,你打听出来什么消息了吗?”
四哥抱怨道:“你看我都跑了一天,跑得腰酸背疼嗓子冒烟,我回来你也不先慰劳慰劳我,再问事情。真让我心寒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你快点坐下休息休息。”我赶忙扶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水端给他,站在四哥的后面帮他按肩。
他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像是比刚才舒坦了许多,我边帮他按肩边问:“四哥,你感觉好些了吗?”
四哥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好多了。”
“那你快讲讲今天你都打听出来什么消息。”
“今天,我托一个朋友打听。听我那个朋友说,昨天晚上赵二公子因打了赵大公子被罚跪了一个晚上。现在伤着了膝盖,连今天早上的早朝都没有上成。”
听到这,心里非常内疚,仅仅因为自己的一次戏弄,却使得一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人替我受这种罪。我问四哥:“四哥,你有办法帮我进皇宫吗?我想看看赵眘他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
“皇宫戒备森严,就连大臣进一下皇家的寝宫都难上加难,更何况我呢?”接下来四哥细细地打量我,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四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四哥戏虐道:“你是不是喜欢上赵二公子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嘴角抽了一下:“四哥,你胡说什么。是我把他害成这样,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啦。”
连续等了半个月,让四哥打听赵眘的伤势现在怎么样,可都是无果,觉得非常对不住赵眘,思来想去便准备到杭州的林隐寺为他烧香祈福,祝愿他腿上的伤早日愈合。顺便也为岳将军、张将军、岳大哥他们祈福,祝愿他们一路走好。
翌日早饭过后,我对义父说:“义父,今天我想去林隐寺烧柱香,为您祈福,祝愿您长命百岁,心想事成。”
我说到“心想事成”这四个字,义父的脸色变得有些伤感。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义父现在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大宋统一。可是抗金将领岳飞刚死不久;秦桧一手遮天将主战派的将领个个都排挤到京城之外;宋高宗喜好安逸,软弱无能,有这样的皇帝在位想让大宋统一,简直是难上加难。
我顿了顿:“对不起,义父。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这与你无关。”接着他笑道:“我看你这次为我烧香是假,为赵二公子烧香才是真。”自从催促四哥帮我打听赵眘的消息,义父无意中也得知了这件事。
“义父,是真的。我真的想祝您长命百岁。”我吱吱唔唔地补充道:“顺、顺便再给赵眘烧一炷香,愿他腿上的伤早日愈合。”
义父呵呵笑道:“去吧,用不用让彦古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义父再见。”
我先从马夫那里问清了去林隐寺方向的路,然后骑上马,往林隐寺的方向走去。走到林隐寺的山下,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三百米处有人在那里打斗,我骑马放慢了速度。走到近处看见赵眘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与四个黑衣蒙面人打斗。
我立即策马冲过去,趁黑衣蒙面人与赵眘打斗,我在他们背后用马鞭抽伤了两名黑衣蒙面人。接着快速伸出手,大喊:“赵眘,快上马。”
赵眘回头望了一眼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边打边喊道:“赵二公子,不要管我。您快走。”
赵眘犹豫了一下,拉着我的手坐上了马。我策马向山上冲去。隐隐约约听见后面有人大喊:“站住!快站住。”
大约跑了半个时辰,我们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赵眘对我说:“咱们现在将马放了,去树林里躲一躲。”
“好。”我们下了马,便往林子里走去,大约走了一个时辰,见那四个黑衣蒙面人没有追上来。“咱们坐下歇歇吧。”我现在的腿脚已经开始发酸、发麻。
赵眘见我累成这样,“好,咱们坐下休息会儿。”
我们坐下来,我问赵眘:“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是谁?”
“是我的亲随,名叫陆福。”
我问:“跟踪你的人是不是赵琢派来的?”赵眘和赵琢是皇储的竞争对手,他们的关系一定不好,这次又被赵眘打了一拳,他怀恨在心,趁赵眘出宫,派人来报复?
赵眘说:“不是他,是秦桧。他想将我从皇储后选中铲除。”
赵眘和秦桧的关系一直很僵,秦桧一直顾忌着赵眘的实力太强,再加上秦桧心肠那么阴险狠毒,想借赵眘出宫的机会将他杀死倒比赵琢想要报复赵眘更有几分可能。
我问赵眘:“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什么伤?近两天我没受过什么伤。”赵眘装作不知道。
“真的没有伤?”
“真的。”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轻轻地用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膝盖,他就痛得呲牙咧嘴地抱着腿。抱怨道:“你下手轻点儿,好不好。”
“你看你腿上有伤,还不承认。”
赵眘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都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伤成这样。”
赵眘勉强一笑:“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别逞强了,刚才我用食指轻轻点了你膝盖一下,你就痛得呲牙咧嘴,还说是小伤。”
“你也是去灵隐寺烧香?”赵眘故意转了个话题。
“是的。”
“正巧,我也要去烧香,咱们一起去吧。”
“好的。”我问:“你是给谁烧香?”
顿时赵眘脸色中隐隐带着哀伤:“是给我爹,我爹患上重病,但我若向父皇提出回乡探亲,秦桧必会趁机向父皇提出免去我的皇储。我现在只能为我爹祈福,希望他早日康复。”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问这个。”
赵眘勉强一笑:“没关系。”
我安慰道:“别难过了,若伯父知道你的难处,一定会支持你的选择。我们一起去吧。”
他淡淡一笑:“嗯。”
我们一同上山,走进灵隐寺,里面巍巍殿宇,森森古木,香烟缭绕,钟声悠扬。顿时让人感觉到这里神圣而又庄严。
走进大殿,正前方是一座金色的如来佛像。双目微垂,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半闭着眼睛,倾听我们每个香客心中的事情。我与赵眘拿起三根香双手和掌,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我心中暗暗对如来佛请求:请如来佛祖保佑赵眘的腿早日康复;保佑我义父长命百岁;保佑岳将军、张将军、岳大哥一路走好;保佑我尽快找到那把剑,我终究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人,不喜欢封建王朝的约束,还是二十一世纪适合我生活。接着我将手中的三根香插进香台中。
这时,赵眘也上完了香。我们一同走出大殿赵眘问我:“你许的是什么愿?”
我神秘一笑:“这个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赵眘调侃道:“不说算了,我本想告诉你今天我许了两个愿望,其中一个是关于你的。”
我问:“什么愿?”
“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