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凝陌恼怒的说道:“对,你是想近距离看看我死了没有?”
“额,这也能被你猜到啊……”赵笙箫故作尴尬地摸摸鼻子。
华凝陌狠狠看一眼赵笙箫,“下去!你要压死它们了!”
“它们?”赵笙箫左右看了一眼,这里除了他们没别人啊。
“是床上的妖精啦!”华凝陌白他一眼,“难道没听过床上的小妖精传说么?”
“这……本王还真未听过,劳烦姑娘替本王解惑……”赵笙箫貌似谦恭地说。
“哼!既是如此,那在下就勉为其难地动一动嘴皮子吧!”
“却之不恭……”
相传东边岛上的人是很爱清洁的。在他们传统的“榻榻米”也就是床下,总是铺着一张整洁的席子。他们吃、坐、走、睡都在席子上面,他们对席子有种神秘的感情。他们虔诚地相信,席子底下住着一大群天使般的小妖精,它们是岛上人民的保护神。它们最害怕粗心的孩子把席子弄脏,使它们不得安生。
但是,岛上孩子中也有一些懒惰者。传说,在很久以前,北海道就曾出现过一个小懒鬼,她的名字叫贞子。
贞子自幼家境富裕,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身边整天围着一大群佣人,只要她轻轻咳嗽一声,佣人们就会服侍得她舒舒服服。
日子过得真快,一直长到十七岁,贞子连怎么洗脸洗手都不会,四邻的男青年没有一个爱上她的。
不过,事情也真凑巧,有一次东京一个著名的武士在慕名拜访贞子父亲时,向贞子提出了求婚。武士虽然身无分文,但他的勇敢,他的英俊,一下子赢得了贞子姑娘的心。很快,他们就结了婚,远离了父母,来到了东京。
可怜的贞子没钱还无所谓,没有整天服侍她的佣人却使她寸步难行,因为她连洗手都不会。于是,她每天只是干巴巴地躺着,象个垂危的病人,完全要由丈夫来服侍。每天一日三餐之后,总是把剔好的牙签随手扔到席子下面。久而久之,席子下堆起了一大堆又脏又臭的牙签,弄得小妖精们寝食不安。
不久,丈夫远征去了。就在第一天晚上的两点多钟,突然,贞子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一大群约寸把高的士兵从席子底下整齐地开了出来,他们挥舞战刀,口里念念有词,冲着贞子呲牙咧嘴,恶狠狠地扑杀过来。
“啊!”贞子大惊失色,想逃走已来不及了,她赶紧用被子蒙住头。但晚了,矮人们已经冲上来撕开了被子,无数把战刀杀得贞子顾此失彼,遍体鳞伤,她奋力扑打,打走一批。又来一批,就这样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贞子真害怕极了。
后天天如此,弄得贞子一天比一天瘦下去,脸上布满了恐怖的阴影,但是,她又不敢把这情形告诉周围的人。
半个月过去了,丈夫终于回来了。“亲爱的,你怎么啦?”一见爱妻如此神情、丈夫焦急地询问,“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了丈夫,贞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与痛苦了,她嚎啕大哭,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勇敢的武士。
“我今晚躲在衣柜里,让我来收拾这帮小子!”丈夫的果断,终于使妻子安定了下来。
夜深了,躲在衣柜里的武士果然又见到了贞子所说的那一幕。他奋不顾身地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他的凛凛威风震慑了这帮矮矮的武士,它们吓作一团,终于露出了原形。
“哈!原来是一堆肮脏的牙签!”武士大叫起来,胜利的喜悦中流露出轻蔑而惊讶的神情。“这究竟是谁扔的牙签?”他大声发问。可是他得不到回答。因为答案隐藏在贞子的心中,她羞愧万分,脸涨得通红,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小妖精们起作法术,将这些牙签变成武士来戏弄懒鬼贞子的。此刻,妻子的忏悔全落入了妖精们的眼睛,它们满意地离去了。
果然,从那以后,贞子变了,变得勤快了。席子下面再也没有她扔下的脏牙签了。小妖精们也再也没有什么举动了。
……
妖精的故事的到此为止了。两个人继续谈着交易。
华凝陌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道,这人变脸的速度不是用一个“快”字就能诠释的,昨晚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看看今天,笑得多么无害啊,可下一秒又有谁会知道呢?看着赵笙箫的脸,就知道什么是笑里藏刀了……突然赵笙箫无害的脸上荡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得华凝陌心底直发毛,赵笙箫性感的薄唇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交易今日开始生效……”
赵笙箫答应做这场交易,是华凝陌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亲口听到赵笙箫答应,华凝陌心里还是忍不住兴奋了一下,父母的解药有保证了……“赵王爷真是英明……”
“三个月后我可以给你血蛊,不过……就看这期间你的表现了”赵笙箫说完缓缓地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躺在床上。
“成交,不过……”华凝陌学着赵笙箫笑得异常诡异,慢幽幽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到赵笙箫的身上,赵笙箫懒得睁开微眯的双眼,懒洋洋地开口道:“什么东西?”
华凝陌微微一笑:“我需要王爷白纸黑字写上你的承诺。”
赵笙箫挑眉问道:“你不相信本王?”
华凝陌突地笑得格外灿烂,只是口气含冷的说道:“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华凝陌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我们都是同一种人……”赵笙箫轻轻地呢喃这句话,苦笑地说道,“对啊,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午后,太阳就已经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
待华凝陌回到房中,赵笙箫早已不见踪影了,华凝陌看到桌上那一张早已被风干墨汁的纸,眉头微挑,茶色的双眸中略带诧异,她这次可真没有把握赵笙箫会真白纸黑字写下承诺,赵笙箫那么自大的一个人,这次是怎么了?
但华凝陌无暇去顾及赵笙箫这一改常态的做法,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今天下午,她去消息最灵通的酒楼,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原来她是懒得要管这些不关她的事的事,不过她发现了这件事的矛头好象是针对赵笙箫……那这事就有趣了……华凝陌缓缓地勾起了双唇……
也许是今天的云层太厚了,也许是今天的太阳遛得太快了,夜,似乎来得特别的快……华凝陌整个下午都把自己关在屋里想事情,她还来不及点上蜡烛,西边的最后一抹余辉已毫不留情地离她而去,恍然间才发觉长廊的灯火已被点亮了,只是微微地摇曳着,发出些许惨淡的星火,伴随着被雪压断了的翅膀的树枝发出的怪异的声音。
“原来是又下雪了……”华凝陌缓缓地站了起来,并没有立即去点蜡烛。独处的夜她总喜欢一个人的寂寞,没有灯火的干扰,让一室的空旷宁静带给自己无限的遐想,记得前世在孤儿院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尼采的一句话:孤独只存在于孤独中,一但被分担了,也就蒸发了……她现在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内心的脆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竟害怕连夜晚唯一长伴她的孤独有一天也会离去……多可笑啊,多可悲啊……只是谁懂?
不……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
华凝陌走到窗边,缓缓地推开窗,雪花一点一点地飘进来,接着又一片一片地飞进来了,华凝陌伸出双手接住缓缓飘扬的雪花,握在手心里,看着它们慢慢地被融化了,再慢慢地从指缝中遛走了,仿佛从没出现一样;接着又有新生的雪花落在了华凝陌的手中,……循环着如此的轮回……没办法,平时不管华凝陌的外表再怎么坚强多变,谁规定独处的她不能矫情一点,多愁善感一点,虽不至于要像黛玉藏花如此凄美,但这样的她未尝没有另一种难言的诱惑力?
不知独自一人发呆了多久,直到一声清脆的女子的声音把原来寂静的氛围打破,华凝陌才缓过神来。
华凝陌在黑暗中循着声源望去。
“莫公子,您怎么没点蜡烛啊?”来人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盘子,利索地点了蜡烛,原本一室的黑暗瞬间被光明占据了,华凝陌微眯了一下不适应突来灯光的双眸,略带不悦打量着来人,只见此人身着黄衫绿裳,长得只能算秀气。华凝陌在心里刻薄的评价着。
“莫公子,我是王爷派来服侍你的丫头,现在我给你送饭菜来了。”
华凝陌回过头去继续看雪,淡漠的说道:“搁着吧。”
那丫头依言放下盘子,继续说道:“王爷还吩咐过奴婢,请您等下用完膳,由奴婢带莫公子去王爷的书房,有要事相商。”
华凝陌轻瞥了她一眼,点点头,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恩,你先下去吧。”
“是。”
今晚赏雪的难得好心情就被这丫头打搅了,真无趣。看着那些美味佳肴,虽然没啥味口,但华凝陌还是硬吃了一点饭,她是绝不会让自己饿着的。
草草地用完了膳,华凝陌伸了伸懒腰,深吸了一口气,赵笙箫找她准没好事,无非就是想叫她解毒。应付赵笙箫必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然哪天被坑了也不知道。
在那婢女的带领下,华凝陌终于看到了赵笙箫的书房了,华凝陌有点儿郁闷,是赵笙箫的院子大了点,还是他的书房太偏辟了点?沿途一路七拐八弯的,更别提什么风景了,到处阴森森的,雪是停了,只是偶尔摇摇晃晃的灯笼散发出零零点点的星火让人渗得慌,一路上她也懒得和那婢女多说几句话,以至于她现在还不知道这婢女的名字。
婢女在书房前停了下来,恭敬地说道:“莫公子,王爷的书房到了,请。”
“真看不出来,这书房名取得倒是挺有诗意的……”华凝陌眼神略扫了一眼书房门外的的牌扁,一踏进书房就朝里面的赵笙箫佻侃道。
“名字?”赵笙箫悠然地放下手中的茶,语气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