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三人对饮,还是别有一翻滋味,在凌风的提一下,吟诗作对比文采,输了的人便要罚酒。
这么好玩的游戏,宁康公主还是第一次玩,她拍手叫好,这九十五年来,她都的书不比他们少,可谓是个满腹经纶的老不死了。一路下来,明键希跟凌风喝了不少酒,算是她赢了。
人生是一场纠结,以生开始,以死结束。当纠结如何选择的时候,爱情来到了;当纠结爱情时,想要做的事情便又丢了……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难以预料,都是凡人无法控制机遇,更无法预知未来。
宫静雨对明键希分析了一夜,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也就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
初晨的露珠晶莹透亮,点点缀满藤花之上,住了这些天,也没好好看看这儿,今天算是得了空吧。披上一件单衣,宫静雨简单梳洗后就一路漫步,那不施粉黛的面容已是绝艳,宛若洗净铅华的的仙子,摇摇欲坠般立于亭台之上,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几条金鳞如跃龙门,别有一番风味。
正在宫静雨欣赏美景的时候一婢女快步跑上前来,气喘吁吁说道:“姑娘,宫主在岭南山遇险,万分危急。”
“什么?独孤傲雪他怎么了?”宫静雨被惊了一跳,独孤傲雪怎么会去岭南山,还出事了,以他的武功不至于被困死在岭南山。
“宫主于三日前收到一封密信后去了京都,说是一位故人,不想是一串连环计,侍从被暗杀,宫主被逼至岭南山上,寡不敌众,生死殊途,是一位侧侍拼死回来相告的。”
“好,随我快去。”也顾不得什么,宫静雨急急忙忙的向前去。
一路上,快马加鞭,宫静雨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了出来,暗自懊恼,孤独傲雪那么一个武林才子怎么会中了埋伏,生死一线呢?谁会置他于死地?谁会有这样的能力?明键希,除了他还有谁!
一鞭接一鞭,马奔驰的越发迅猛,大风刮得脸生疼,宫静雨一路穿梭在林间,冲至岭南山,山顶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独孤傲雪白衣上已是点点血迹,后面还有几名精卫,随之而来的律冥宫的人立即拥上去,挡在独孤傲雪面前。奇怪的是对面不是明键希,只一列银甲军,前方是凌枫,他也讨不得多少便宜,袖子也破了,只是英姿不减半分,二人互不相让。
独孤傲雪看到宫静雨出现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惊讶,偏过头看见她微微蹙起了眉头说道:“依儿,回去,别过来。”
宫静雨也是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凌枫:“放过他。”独孤傲雪不能死,她知道他今日有此下场跟她脱不了任何的关系,若是因为她也惨遭横祸,叫她如何面对律冥宫上上下下的人。
“好依儿,这可不行,放了他,死的就会是我了。”凌枫撇撇嘴,桃花眼直视前方,里面是杀戮和狠绝,那一双眸子射出的寒光恍若冰山。
“他干了什么,你们要这样,明键希,还有你,除了算计,杀人还有什么?”受够了,宫静雨冲着他大吼,她算是明白了,明键希这个人面兽心的魔鬼的慈悲是不可信的,那只是临死前的仁慈,杀了独孤傲雪,下一个就会是她了吧,“若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我见不得你们这般没有人性。”
见宫静雨有些决绝,凌枫反而笑了,笑意越深:“你又何必?他既然想做这天下的王,就该付些代价,不然,他有什么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王?”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宫静雨若有所悟,原来每个人都爱它,明键希是这样,不择手段,独孤傲雪也是这样,为了那个位子硬杀出一条血路吗?他们都说爱她,却都是残忍的谎言,说到底,都是为了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位子,她只不过是附属品,供人消遣玩乐的,原来是这样。
独孤傲雪见她悲伤的神情,急忙解释:“依儿,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后,只想给你最尊贵,你信我!”
擦了擦悲凉的眼角,宫静雨平淡的笑了,有一种释怀,“我要怎么信呢?罢了,你们争去吧!我很累,我想回去了。”
宫静雨脑子有些模糊,跌跌撞撞的步伐猛地撞上一个人的胸膛。他温柔的抚着她的小脸,如水般好听的声音徘徊在她耳畔:“依依,朕带你回家了。”随即搂抱其意识模糊的女子,如仙般腾空而起,只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杀!”
岭南山上一场血拼在所难免,独孤傲雪已经是力不从心了,带来的下属死剩无几,鲜红鲜红的血渗出了,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仿似是飘落到人间的仙花一样,显得是多么的耀眼
昏睡了两日,宫静雨才醒来,睁开眼睛时,就看见明键希有些血丝的眼睛,他温柔的眼睛含着流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说话,好似谪仙下凡。
宫静雨晃了晃神,记起了岭南山上的一幕,平静的问道:“你把独孤傲雪怎样了?”
床边的男子似是没有听到,修长的手指把她的一缕秀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依依醒了吗?饿不饿,朕叫人传膳好吗?”
“明键希,你若杀了独孤傲雪,我会恨你一辈子。”宫静雨倔强的眼眸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抬起头恨恨的瞪着他。他知不知道独孤傲雪对她来说是亲人,他杀死她的亲人,她会恨死他一辈子,知道她消失位置。就算有朝一日,她化成尘垢,都会记住是眼前这个无情冷血的男人将她身边最亲的人杀掉。
明键希温软的手指覆上她的脸庞,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暗哑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他死了,你要恨朕就恨吧!你该知道,是他咎由自取。”
明键希就那么袒露的承认了,独孤傲雪死了!宫静雨顿时睁大了眼睛,呆呆的不知所措,明键希要了他的命。
“你走吧,我杀不了你,也不想再见你。”很平淡的声音,又很无力,她一把抓住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任泪水宣泄……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他是否要折磨她的身心才开心,此一刻,她很像去了结自己算了,但一想到娘亲,宫静雨犹豫了,要是她死了,留下娘亲一个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上,她无法做到。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去,宫静雨不知道她能忍受多久,看看四周围,明键希为了防止她逃跑,已经派了多名侍卫看守着,哼,这些窝囊废能困的住她吗?太小看她了吧!以前她南宫依的身份可不是混着吃的。
素手一挥,在摇曳的烛光照耀下,几根梨花针擦擦飞过,封住了看守她的几个侍卫的穴位了,轻轻一跃,宫静雨已经来到了殿外了。皇宫之大,让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不知不觉来到一片花海中,在里面兜兜转转走了好几篇了还是走不出来,看来这片花海很有问题,宫静雨经过独孤傲雪帮她调理,武功也恢复了不少,运起内功,越到半空中停了下来,怪不得走不出去,原来这片花海处处那藏着机关,跟她的碧水楼不分上下,前面星星灯光,里面住着到底是什么神秘人,脚尖点地,这种机关难不倒她,不就是个阵法吗?太简单了。宫静雨现在每走一步都非常小心,渐渐接近名叫凤莱宫的宫门前,宫门是紧闭着,宫静雨轻轻一跃便来到庭院内了。
在微弱的灯光下,有一女子正在做女红,完全没有察觉到宫静雨已经站在她的身旁了,“不错嘛!”对她的手工表示赞许,她不会是明键希的宠妃吧!看她的美貌,不吃人间烟火一样。
身旁突然响起了声音,宁康公主侧过脸一看,是位倾城般的女子正在盯着自己看,于是提高了警惕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迷路的人。”
对哦!都那么晚了,迷路也不稀奇,在宫里除了她,很少有像眼前女子那般美貌的人了,“你是哪个宫的妃嫔?”
“什么哪个宫的妃嫔?”宫静雨听着,脸也拉下来了,好呀!明键希果然是风流成性的人,在后宫里养了那么多的妃子,自他登基以来,到底立了多少个妃嫔了,他还说他爱着她,都是骗人的鬼屁话。
“哦!原来你不是宫里的人,那为什么会进来了?”禁宫深严,不是说能进来便能进来,她肯定跟宫里某个人有点关系吧!这时,她想到了明键希了。
“被拐进来的。”宫静雨心里很不爽,凭什么要告诉她。
“不说也罢,有时候该珍惜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错过了永远都错过了,如果下辈子遇上的话……”
“下辈子遇上的话会怎么样?”宫静雨不相信她的下辈子会遇上明键希那么惨,为了预防万一,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求神拜佛,让明键希下辈子离她远远的。
“你猜。”宁康公主微微一笑,将手上的绣上穿好,然后继续她手上的活了,她从来不知道世间情为何物,但现在活生生的列子摆在她的眼前,好的语言她不懂说,但还是还有劝一下。
“怪人一个。”宫静雨无奈翻了一下白眼,她说的不是废话吗?
“你说,本宫被软禁了九十五年了,能不怪吗?”似乎是在发泄她心中的怨恨,终日呆着这里,没有人跟她说话,没有人了解她,只能晚上才能偷偷溜出来看看。
“哈哈,九十五年,你以为你是神仙吗?吹牛皮!”怪事年年有,但今年的特别多,居然有人说她在这里关了九十五年了,谁信,看她的样子也只不过是十八岁到二十岁左右。
“不管怎么说,你是第二个能过进来的人,都算是跟本宫有缘了。”宁康公主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给宫静雨倒了杯清茶,“这里什么也没有,将就一下吧!”
宫静雨对这个自称是被软禁了九十五年的女子有点兴趣了,于是坐了下来,聆听着她的故事。
承乾殿,子夜。
不知疲倦的明键希还在批阅着奏折,已经罢朝了好几天,堆积的公务快成山了,而他脑子里还是小女人泪水汪汪的小脸,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