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忍不住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了,“娘亲,静儿回来了。”此时此刻的她有太多的话想跟娘亲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心理面的苦和委屈瞬时间化为泪水了。
“我的静儿,为娘很想念你。”很早三夫人便知道女儿发生过的事情了,当今皇上曾经派来来府上,说是有静儿的消息立刻通知他,还以为今生母女无缘再相见了,没想到她的静儿是个福大命大的人。
在娘亲的怀里不断哭着,将这段日子憋着的泪水一下子放出来了,心理面的苦只能让泪水来诉说。
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不断安慰着说道:“回来便好,一切都会好起来了,听娘亲的话,坚强点,以后的日子还要过,若是你越执着,你越痛苦,明白吗?”
“静儿明白,静儿会试着放开,不是我的我不会强求,是我的逃不掉。”有些事情已经放开了,但有些事情是忘不了。
“这才是娘亲的好女儿。”三夫人明白女儿心里的苦,她何尝不是饱受这个折磨吗?幸运的是她还有静儿在身边,而她的孩子没有了。
跟娘亲相聚了一小会儿,突然想起了还要到碧水楼一趟,“娘亲,静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静儿不能多陪娘亲了。”
“好,处理完了回来陪娘亲。”可能是年纪大了,三夫人身边无人照料她,时常感到空虚寂寞。
默默地行走在街路上,心里有些难受。罢了,只要娘亲安好就行了,不知不觉的,散步到了碧水楼,本以为这儿会化为一片废墟,明键希那样的人不是恨自己吗?可是一切似乎照旧,碧水楼里的丫鬟,仆人在忙碌着,苏羽却不见了。随手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苏羽呢?你们楼主呢?”
“你是何人?来碧水楼干什么?”丫头倒是有些趾高气昂,白了宫静雨一眼。难道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岂能是平常人随便进来。
对呀,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询问呢?想了想,淡淡的笑了:“我是你们楼主的故交,今日特来拜访你们楼主。”
“唉,公子已经魂归西天了,是皇上下的旨,说南宫伊公子失足跌落万丈悬崖。”丫鬟此刻很是伤感,脸色也是苍白了许多。
“皇上?已经改朝换代了吗?”宫静雨想要揭开一个自己不愿听到的事实。
“嗯,当今皇上就是原来的楚宁王,按理说当初他与我家公子有不少宿怨,我也不知为何公子死后他就不再针对碧水楼了,而且还到这儿把公子的东西一并带走了……”
后面的话宫静雨没有听清,只知道那个人做了皇上,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是吗?自己亲生骨血和她的命都抵不过一个皇位,真的是可恨的人。罢了,在周围看了一下熟悉的花花草草便离开了,现在她再也没有资格呆在碧水楼了,还是走吧!
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着,无意间来到了一间名叫“春风得意”的青楼门前,里面莺歌燕舞,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这时一个妙龄女子款款走来,对着她媚笑:“姑娘可真是绝色倾城呀!奴家想与姑娘结识,可好?”
宫静雨想也不想便跟在妙龄女子的身后了,来到了一张无人用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妙龄女子端上一杯水酒,推到宫静雨面前。而她想也没想,便一股脑喝了下去,一醉解千愁!这女子虽是青楼女子,却没有那种庸俗之态,倒叫她并不厌恶。
“姑娘真是好酒量,这里喧哗刺耳,莫不如楼上一叙,可好?”女子曼妙的身姿飘到宫静雨旁边,像是雨蝶一般轻灵。
同是女子,她还能吃了自己不成。也好,这里饿狼众多,都色迷迷的看着自己,却又没有发作,离开这污浊之地倒也不错,于是便随那位女子上了楼。其实今天宫静雨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进了这“春风得意”,忽的看见那一株雕刻的黑牡丹,就走了进来。
雅阁里不同于外面的吵闹,生出几分清幽香气之来,淡淡的味道很是好闻,这一看倒不像是女子的闺房,只是客房吧,却平白无故有一种她熟悉的味道,说不出来,似乎很久以前闻过,现在确是忘了,想不起来,就索性不想了。
“姑娘刚才喝了点酒,现在歇息一会吧!这里有茶水和点心。”见她略有迟疑,女子笑了笑:“姑娘放心,奴家这里都是干净的,那杯水酒也只是寻常水酒。”
好个伶俐的女子,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宫静雨也不好再推脱什么,讪讪的问道:“可否告知我姑娘叫什么名字?”
“奴家唤名佲曦,只是一般风月之名,姑娘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佲曦边倒茶边回答着,茶香扑鼻,任谁都能闻出,那是上好的碧螺春。
碧螺春,又是碧螺春,为什么每一件事物都是那么熟悉?是谁了解她的心事?佲曦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碧螺春?“佲曦,你不像这里的女子。”突然地,她便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姑娘说笑了,奴家只不过是个歌姬,哪来的清高?比不上姑娘的,不嫌弃的话,姑娘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就来找佲曦吧!佲曦也希望能交姑娘一个朋友。”
“好。”即是缘分,那她不如顺应天意,交了这个朋友,一个闺中知己,也够了。
在雅阁里跟佲曦闲谈了一会儿,看见有架古琴,宫静雨走了过去拨弄了一下琴弦,是上等的好琴,声音清脆。忍不住坐到琴前,抚弄起来了。随即一首幽怨的曲调响起了……
一曲尽,佲曦拍起了手掌说道:“想不到姑娘的琴艺是如此高超,可谓是此曲应天上有人间能听几回。”
“让佲曦姑娘见笑了。”宫静雨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我是时候回去了,改日再与佲曦姑娘闲谈。”
“好的。”将宫静雨送到楼下,还吩咐她有时间一定要过来坐坐。
走在会律冥宫的路上,突然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撞上了她的身躯,稍稍站稳了身形,低头一瞧,对上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可真是个精致的孩子,也不知是谁家的,这样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
宫静雨不由地轻轻抚上她的头:“怎么样?撞疼了吗?”
那小女娃嘟着嘴,无辜的摇了摇头,倏尔,一双眼笑开了,脱离了她的手,对着她身后跑去,甜甜地唤着:“爹爹,爹爹。”
哦,原来是见着爹爹了,怪不得高兴了,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娃,他爹爹也该是个绝美的男子吧!想着,宫静雨翩翩回了头,一下子定住,慢慢的,又展开了笑颜,款款走上前去……
那人似乎也是一怔,转而无奈的笑了笑,扯了扯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女娃说道:“我说,不至于这样看着我吧!好歹相识一场。”突然,大腿传来一阵疼痛,那人低头一瞧。
小女娃正满不高兴的咬着他,嘴里还嘟呶着:“爹爹,很坏,都不理我,干嘛看别的女人。”
看着他吃痛又无奈的表情,宫静雨不由扑哧一声乐了:“你怎么还是这幅模样?”
“我嘛,风度不减,不知羡煞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呢!不过,你似乎也过得不错嘛!”男子抚了抚墨发,得意地笑了笑,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翻转的桃花眼惹人爱怜。
“凌枫,你这坏胚子!”
宫静雨作势要打去,不想那女娃挡在她身前,鼓着小嘴,气呼呼的:“不准你打我爹爹,除了我不许任何人欺负他,不然我就把你修理一顿。”
宫静雨和凌枫皆是一愣,宫静雨不由哈哈大笑:“瞧瞧,你都有女儿护着你了。”
凌枫瞪了她一眼,他可不想被女人护着,尤其是这样一个小孩,于是连忙拉回小女娃,装作责备:“小乐,你偷跑出来我还没说你呢,怎么又这样!”
“呜呜,爹爹骂我,爹爹骂我,呜呜!”委屈的揉了揉小眼睛,小女娃象征性的挤出几滴泪,哭了起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么让人心疼。
宫静雨于心不忍,劝道:“别说她了,还是个小孩子,她保护你呢!”
正巧此时,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一身管家打扮,急急忙忙的陪着不是:“爷,老奴该死,没有看管好小姐,老奴这就把小姐领回去,好生伺候,老奴再不敢了。”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男子的眸转深沉,竟是高傲的那样不敢侵犯:“罢了,若是再有下次,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赶紧把小乐带回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多谢爷。”那中年男子急忙跑到女娃身边。
谁料女娃一甩手,拍开了管家的手,抱着左语的腿,大哭:“爹爹,我就是要爹爹,我不走,呜呜。”
宫静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父女俩还真在街头上演了一出闹剧,她瞧着凌枫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缓缓低下头,在女娃耳边哄说着什么,女孩嘟着红红的小嘴点了点头,一擦泪,跟着管家走了,不时还回头看看他,朝他招招小手,他也回应着笑容。
宫静雨打趣道:“怎么,好不容易把你女儿哄回去了,你这妖孽一般笑容还真是好哄人呢!”
“是呀!我妖孽你第一次见吗?你第一次见我时我就已经是个极其的妖孽了,不知你当时怎么和我这个妖孽在一起呆那么几个月呢?呵呵!”又是那一副迷死人不犯罪的笑容,凌枫一转身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又回了头,看见宫静雨气呼呼的脸,笑道:“跟上来呀!爷带你去个好地方!快点!”
没等宫静雨答话,他又该死的一转头继续向前走,宫静雨只得急急的跟了上去。
在醉香楼找了个雅座,他们就对坐下来。
宫静雨瞧了瞧周围,一挑眉:“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地方!”
“不错,这儿可没人打扰,你我这么久不见,就不该好好聊几句吗?”倒上一杯茶,凌枫自顾自的喝起来,不时问了一句:“要喝吗?上好的碧螺春,你该记得这个味道的,你总那么爱喝。”说着,又自顾自的给宫静雨沏了一杯,余香袅袅,飘散了阵阵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