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们九年前偶然相识,他是小神医,他武艺双绝,一直以来,他帮着他暗地里驯养精兵,夺天下,他们都是一样,都是心狠手辣,何时他心软了?他那样坚不可摧的心墙被小小南宫伊几个月就攻破了吗?不可否认,这几个月,南宫伊的善良,坚强一直震撼着他,南宫伊是一个弱小的男子,却不经意间有那么一种女子美态,到叫他着迷。可是现在,他是楚宁王的人,他永远不会背叛明键希,明键希为天下苦了这些年,他不会让他失望的。
“好吧,键希。我不便插手此事,你要做就做吧!”挥一挥衣袖,墨色沉淀心底,凌枫默然离去。
几日未回,南宫伊担心碧水楼出事,乔装打扮一番,还是去了。唤来了苏羽,苏羽奉上一件锦盒,还有一封信,说是独孤傲雪宫主送来的。
宫静雨心里嘀咕,莫非这就是独孤傲雪解围的方法吗?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顿时耀目生辉,那鲜艳欲滴的红,颗颗串联,这不就是血葡萄吗?感叹之余,转念一想,血葡萄是孤独傲雪盗的,难道他一早就已设好了埋伏,等着自己去么?突然间,她感觉孤独傲雪才是最深不可测的人他算计的恰到好处,叫人瞠目结舌。
对了,还有一封信,宫静雨袖手一挥,抖开信纸,遒劲的字体赫然入目。
“依儿,你该猜到血葡萄是我盗得的吧,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总之,现在物归原主。明键希就是借此机会一举歼灭碧水楼,你拿去交与他吧,可保碧水楼一时。以后若是还有事,只管来找我,独孤傲雪永远都在律冥宫恭候。这道难题我算是帮你解了吧?你若在楚宁王府不快乐,尽可出来,律冥宫的门为你敞开。若你执意呆在那,好生照顾自己。不过,依儿,一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回不来,就当做回忆吧!”
是呀!宫静雨心里确实是怨的,可她看完他的独白,他字里行间的关心,他知晓她的一切,她的过去他都一清二楚,为何他要这样让她感动?禁不住,一滴泪珠滴落下来。轻轻拭去,那是一种被人呵护的甜蜜,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收拾好心情,携着锦盒,宫静雨坦荡地朝着楚宁王府而去,头一次,她以南宫伊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入这个炼狱一般的地方,不,比炼狱还要可怖。
正堂之内,鬼魅般的男人正坐在中央,天生的王者气魄笼罩的整个正堂,仿佛在气势上,任何人进来都要仰视他的权威。他不开口,轻蔑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什么,还真是有人送死的,南宫伊何时蠢到这种地步,这样的人,也值得凌枫为他求情。
“楚宁王,你要的,南宫伊双手奉上,这十日之期,南宫伊没有破吧!今日是最后一天,南宫伊交上了血葡萄,王爷也该兑现诺言了吧!”宫静雨淡然得笑了笑,双手捧上锦盒,由一位管家接上。
管家捧着锦盒递给明键希看,他似是不在乎,瞥了一眼,又将目光注视在宫静雨身上。
“好,你走吧!”一声轻飘的声音闯入宫静雨的耳中,她没听错吧,明键希就这样容易放过了她么。还处在怀疑中,又听到一声:“怎么,南宫伊公子要留下用膳吗?”他放她走,她岂有不走之理,笑了笑:“多谢楚宁王好意,不必了。”
殊不知,宫静雨跨出楚宁王府的门的那一刻,更大的阴谋在等待着她。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露出阴冷的笑容,把玩着一株黑牡丹,妖冶又不失魅惑!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轻轻一吟,笔尖流丽婉转,娟秀的小楷便题于画上。那是一副病态的美人图,哀怨的眼神诉说的不解的情愫,太息般的目光道不明,说不出。
画完一幅画,宫静雨便有些疲惫了,这一月以来,日子倒也太平,没见明键希有什么动作,她也懒散下来,一直嗜睡,闻不得油腥味儿,吃不下什么东西,倒是瘦了不少,只是腰身却粗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也没心情寻思什么,也就这样过着。
明键希倒是时常来看看,只是他们之间隔膜太多,对视只有沉默,就像两只骄傲的刺猬,谁也不肯认输,以刺相对,最终两个都是遍体凌伤。呵呵,或许受伤的只有她吧,那个人是那么冷血,怎么会受伤?宫静雨不禁苦笑了下。
正发呆着,莺儿闯了进来,端着一碗莲子羹,香气扑鼻:“王妃,快尝尝吧,你都好些日子吃不下东西了。”嘟起的小嘴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就好像饿着的人是她一样。
宫静雨见莺儿这样好心,也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便笑纳了。初尝一口,味道还不错,好久都没这样舒心过了,不一会儿,便吃了小半碗,“莺儿,辛苦你了。”她将碗递给了莺儿“莺儿不苦,这都是王爷安排的。王爷见您瘦了,才吩咐奴婢拿些不一样的给你尝尝,这都是府里的御厨做的,平时都是王爷专用的。王妃,你瞧王爷还是很关心您的。”莺儿的小嘴像抹了蜜一样,不停地讲,为讨得主子一笑。
“是吗?”明键希吩咐的,每次来他都是看两眼就走,偶尔有一次出奇的留下来用膳,还嫌她的饭菜太过简陋,难以咽下,摔了筷子就去了,他还会让御厨给自己做饭吗?顿时她心里好开心,那快乐的细胞就要突破升华。转念一想,她是不是该去看看他呢?望向莺儿问道:“莺儿,莲子羹还有没有了,我去给王爷送去一些吧!”
“有有有,王妃,锅里有的是。太好了,您终于想通了,这才对嘛,夫妻之间总要相互关心的,我这就给您去取。”没想到宫静雨会问这句,莺儿高兴得直点头,笑呵呵的小跑着去厨房拿莲子羹了。
初打听了一下,得知明键希在内房,宫静雨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转了几个弯,才找到,正欲敲门,却听见里面有个熟悉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儿?停下手上的动作,想确认那个声音。
“就算你要灭了碧水楼,那就放过南宫伊吧!他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他用哀求的语气语气说着。
“是吗?南宫伊可是机敏得很,要本王放过他,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你如今已是江山在握,宫内外全是你楚宁王的人,你还有什么好忌惮的?”
“本王无所忌惮,只是南宫伊活着一天,本王心里就不舒服,他南宫伊装什么好人?这种伪君子,本王见一个杀一个,不留活口。”
好狠的话,只要她活着,他就不舒服,他的意思是他们永远不可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是吗?句句见血,刺痛着她的每一个神经,他江山在握,权倾朝野,不可一世,可唯独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为什么?而另一个人,虽然为她求情,可她听得真真切切,凌枫,原来他是明键希的人!多么滑稽和讽刺,她视他如知己,却被他背叛到至今才知道。一个不小心,推动了雕花木门,门缓缓的张开,迎接她的是犀利的怒视。
“王妃有这样的癖好吗?竟敢私听本王的谈话。”明键希猛然间冲上来,一把卡住她的脖子,顿时喘不过气来,目光却瞥见一旁靠椅上不知所谓的凌枫,果然是他!
或许发现了宫静雨在看别的男人,没来由的,他心里升起一股怒火,手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让她的小脸憋得通红,不停的咳嗽冷冷问道:“说话呀,怎么不说话?王妃平时不是巧辩如簧吗?”
宫静雨张开了口,却放弃了争辩,闭上了眼睛,能这样死在他手里也很好,只是心在隐隐作痛了起来了,也许死在明键希的手中也是一种解脱吧!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上次他想要她死,她没死成,现在却要用这种方法来弄死她,真的狠毒呀!
一声清脆的碗碟跌落的声音,敲醒了房内所有的人。
“键希,你会把她掐死的。”凌枫品味着已凉的茶,望着那个女子的不屈,突然想到了南宫伊,他也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忍不住插了句嘴。
蓦然,明键希松开了手,望着毫无生气的她,突然有些惊慌,努力掐她的人中,想要唤醒她。该死,自己刚才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怎么那样不理智?心慌意乱的拦腰抱起她,朝里屋走去,还不忘大吼:“凌枫!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快给本王滚进来!”
“唉,你自己杀了她,现在却要我救她,你这不是很矛盾吗?”无奈的叹了口气,凌枫还是乖乖过去了,明键希的怒气可是一般人不敢触碰的,平时的他已是那样冰冷,现在更是如一头野兽,无人敢靠近,也只有他这个挚交才不怕死吧!
“你先靠一边,我给她把把脉!”平静的‘命令’一遍,明键希便乖乖呆在一旁,眼里多了一份紧张不安。他无奈的看着,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搭上她不堪一握的细腕,脉相羸弱,却有些不正常,这到底该不该告诉他呢?
“她怎么样?你倒是快说话呀!”明键希已是急不可耐,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放下宫静雨的玉腕,凌枫起身,神色有些凝重,告诉了他,对眼前这个女子是好还是坏呢?“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件事,你做好准备,现在这个时期,或许不是时候。”
“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明键希急了,真的是急了。
“她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一月有余,快两个月了。”想了想,凌枫还是决定说了,虽然他也知道明键希冷血,或许这个女子结局悲惨,但不管结果如何,他不想隐瞒明键希,他有知道的权利。
不见明键希有反应,凌枫默默的退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说:“好好待她吧!明键希,你需要一个孩子,虽然现在时期非常,可它是一个礼物,是上天送给你的。”
这是凌枫临走前对明键希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