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回到家里,妈妈正在睡觉,她说是因为一直坐汽车有点晕,不舒服,所以睡下了。其儿问她办好了没有,她把准考证掏出来递给其儿,说:“诺,你看看!”
考试的那天也是妈妈陪其儿去的。在整个过程中,妈妈一直在忙前忙后,无微不至地照看着其儿,这让其儿很感动。可是一回到家,妈妈就生病了,开始其儿还不太相信,后来想起妈妈一直有晕车的毛病,大概是真的不舒服。
后来妈妈说,那天留给她的印象特别深刻,下着好大好大的雨。因为积水漫过了门前那条必经的路,淹没了大片大片的水田,所以那雨下得妈妈心里怕怕的。
没过多久,成绩就公布了。其儿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说不好意思去看成绩,只想知道其儿考得怎样?说得其儿心里痒痒的,同时有点忐忑。妈妈说:“你爸爸正好回县城做事了,打电话叫他抽空去看一趟就是了。”
下午放学回到家里,妈妈就说有消息了,爸爸说你考上了,很高兴。其儿高兴地有些晕,不太敢相信,她说:“是真的吗?爸爸没有看错吧?我要打电话问一下。”
电话里爸爸就很高兴的说:“哎,我特地去看的榜单,怎么会有错呢?这么不相信你爸爸吗?”其儿说:“不是不是啦,我是不敢相信自己呢!”于是爸爸接着就说:“好了好了,学校已经发布了报到缴费的通知,我到时候去帮你办了,然后把入学通知书拿回去给你看看!”
第二天到学校,其儿考上了实验班的消息马上传开了,同学们都很高兴,也很羡慕,无一不对他表示祝贺的。最高兴的还是陈老师,这下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没错的了,他说:“陈其,陈其,真的考上了吧?我就知道你是有希望的嘛!”然后又说:“叫你参加补习班,你还推推搡搡不积极,多亏了我的坚持不是!”
到了星期天不上课,其儿就不顾爸爸电话里的劝阻,硬是坐上车子去了县城。爸爸就在刚进县城的车站里接她,然后一起去了学校办了报到注册的手续。返回的时候,爸爸说:“叫你别来,你要来,来干什么呢?说了我会帮你办好的,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真的是,硬要多余浪费了这几块钱的车费就放心了!”其儿不敢反抗,委屈得话都说不出来。
越是不反抗,爸爸心里的火气越是往上冒,走到车站门口,爸爸掏出钱来买烟,小商店老板接过钱去却迟迟没有反应,他在翻来覆去地看着爸爸递过去的五元小钞,口里念叨着:“这不会是假的吧?这样子。”
爸爸回过神来大吼了一声,说:“嘿!怎么会是假的呢?不过是昨天洗衣服时洗湿了一下。”
老板说:“洗湿了也不至于这样子嘛。你还是拿回去换一张吧!”
不料爸爸低头瞧了瞧胸口衣袋里的钱,强硬地说:“换什么换!就这一张,我偏要!你要也是这张,不要也是这张!”
就这样子,老板怎么可能示弱呢,他说:“嘿!你耍什么流氓!走吧走吧,一边去!乡巴佬!”
就这样三言两语,爸爸就被那老板当成流氓地痞赶了出来。
进到站里,爸爸把其儿送上车,然后又给了她那张伪钞,说:“我就不回去了!你知道在哪里下车吧!”
其儿把钱交给售票的,那人一看就说是张**,立即眼睛一瞪,道:“咿呀!小姑娘不错啊,知道用**来招摇撞骗了!”
其儿赶紧转身去找爸爸,可是爸爸的背影正消失在了车站门口。也正是这时,车子已经发动了,其儿当然也就没必要下车去追爸爸了。
售票的大声喊着:“怎么办?你想怎么办呢?”其儿只好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就这一次啦!下次碰到你再还!”
“还!还你个头!摆明是来坐霸王车的!”
随着其儿的小学毕业和升学考试的完美收场,二姐的高考也一天天逼近了。看她被心事搅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儿也切实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可是这也不能为她讨来命运之神的特别眷顾。
那天二姐考完试回到家里,一脸的笑容好天真,这是大家都没意想到的。妈妈问她考的怎样,她说:“很好啊,完成任务了。”听得妈妈心里很是不安。
后来成绩出来,证明她高估了成绩,同时也可以看出来她考场上发挥得很失常,真是一败涂地。妈妈看她笑得还是那么开心,摇了摇头,说:“这下好了,你终于如愿了!”
然后,妈妈就一直在为二姐的事情生闷气,剩下其儿一个人独自为自己的前程而高兴,那样子,简直是得意忘了形。街坊邻居也常来看看,大概是觉得这两姐妹一喜一悲,很有戏剧**?
可是妈妈是怎么也强不过女儿的。那天她什么也没说,径直去了大舅舅家。大舅舅家三个儿女都已成家立业,有稳定的工作,社会地位相当优越。妈妈想去问问大舅舅家的表兄或表姐,看能不能给二姐安排一个工作。她想女孩子家读到普通高中毕业,也算比较高的学历了,应该能找个正经的工作吧?
大舅舅说:“这怎么行呢?别人来找关系安排工作的,可都不止高中毕业呢!”然后又说:“她怎么没考上大学呢?不是挺有希望的吗?”妈妈说:“就是呢。别提起了,我都被她急死了!我真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妈妈说得泪眼汪汪的直摇头,
后来表嫂出来了,听了大舅舅的详细述说后,她也说:“怎么没考上大学呢?要是读完了大学再来找工作那多好!”然后又说:“还不如想办法让她继续去读大学呗!”
妈妈耷拉着脑袋,半响没有做声。她在想着,这死丫头,考出来的成绩那么差,她还敢想读大学?
表嫂说:“葵姑你是不知道呢?她本来成绩好,只是考场发挥失常,这样的学生对于那些录取分数线很低很低的院校,可是最吃香的。要是有熟人给她联系个学校,那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妈妈像是喃喃自语地说:“不知道你们胡家人佑叔爹爹有没有这样的人脉关系。”
表嫂说:“是呀,是呀,去问问他吧?”
“就是不知道这死丫头还愿不愿意读呢?”妈妈这话一说,听得大舅舅火气直冒,他大喝了一声,说道:“嗨!你也真是的,这还由得了她愿意不愿意读吗?要是我,没甩她几巴掌就不错了!”
于是妈妈走出大舅舅家,顶着大中午最毒辣的太阳,又朝佑叔爹爹家去了。佑叔爹爹听完妈妈述说,看那样子似是很冷淡。他只说叫妈妈先回去等他的消息,妈妈不放心,他就粗声粗气地说:“这事情你也做不了主呀!还是请你家男人来吧!我只跟男人商量办事情!”
于是妈妈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回到家赶紧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傍晚时分,爸爸回到了家里。他说他已经路过佑叔爹爹家门口了,老人家真的在帮忙联系学校呢,那样子看起来很有信心,只说叫她做好准备随时出发。
二姐躲在房门背后偷听着爸爸妈妈谈话,脸上的笑像是很高兴,又像是有点伤心,因为眼眶里分明还有眼泪在打转。爸爸推开门与她说道:“看看你,什么样子!这次就算你运气好吧!”
第二天一早,二姐就在爸爸的陪同下,提着简单的行李出了家门。佑叔爹爹给她找的是一所专修外语的大专院校,像是私办学校,而办学的正是他年轻时候在黄埔军校结交的朋友。
二姐走的时候,高高兴兴的。还特意向其儿说了心里想说的话,祝贺她考了较好的学校,还鼓励她再接再厉。
送走了二姐,其儿离开学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些天里,其儿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看了又看,然后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后来还想了又想,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然后还有大把的时光让其儿去满怀激情地憧憬未来。
开学那天,其儿跟在爸爸身后埋头走着,早早地就坐上了通往县城的汽车。汽车上闹哄哄的,有人在说,今天人这么多,是什么好日子呢?然后又有人说,嗨!今天是县一中开学报到的日子!其儿听见了就会心地笑了。四周看看,车上学生模样的人的确蛮多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书本和棉被,就像其儿这样还有专人陪同着。
学校真美啊,走进校门就像走进了一座花园里。一栋栋青瓦白墙的房子看起来都是窗明几净,全都掩映了在层层绿树红花中。其儿紧跟在爸爸身后走着,心想这么多人都是来报到的吗?有孩子当然也有家长,更重要的是还有很多气派的小车呢!这让其儿感觉到寒碜,原来有专人陪着还不算什么,人家还有车陪着,于是脸埋得更低。
爸爸说:“你不要认生啦!人家和你一样也是刚到的吗?没几天就熟悉了,还不都是同学!”其儿说:“爸爸,你先回去吧!我才不会认生呢!”爸爸想了想,觉得该办的事确实好像都办好了,就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到处走走,看看吧?”后来又说:“没关系的,我做事的地方离这里很近,大不了我明天又来吧?”
同住一室的同学有十二个,有的还没见过,其实见过了的也只是在眼前晃了几眼而已,这会儿,寝室里就剩其儿一个了,有点小小的孤单。走出门去到处看看吧,熟悉熟悉一下。不知不觉到了大食堂里,不是开饭的时候,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坐在那里仰头看电视,厨房里的师傅正忙得热火朝天,晚饭正在准备中。后来其儿又拿着热水瓶和桶子去了打开水的地方和洗澡的地方。与守开水房的阿姨拉着家常,阿姨说,这时候是挺冷清的,不过等高年级的都放学了,开水房可是人挤人的,还有洗澡房也是一样。于是其儿就听从阿姨的提醒,趁早去洗澡房占了个位子洗了个从容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