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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有了孩子
书名：妖仙乱：坠蝶 作者：叶岚苍穹 更新时间：2016-12-12 16:22 字数：3494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我和玉兮交替弹引魂曲的期间，三师姐竟然一次都没有过来，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诧异。
“行了，明天他就会醒。”木浅挥了挥手，“给你们这琴声吵得觉都睡不好，我可快要疯了。”
“那就滚。”玉兮冷冷的扫她一眼，转过头看我，“到底什么事，现在总该说了吧。”
我看一眼闷闷的走出去的木浅，又看一眼玉兮，咬着唇。“我……”
“嗯？”玉兮拉过我的手，那一块帕子擦着我的指尖。
“这些日子，我，我没有，没有来天葵。”我顿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说完，盯着脚尖只觉得耳根子发烫。
玉兮皱眉，按住我的手腕。
“打了。”过了许久，玉兮冷冷的吐出这么两个字，脸色出奇的难看。
“什么？”我被这话吓到了，瞪着玉兮一口气都顺不过来，“不行！”
“这种时候要这么一个孩子，你这是在找死。”我的手腕被玉兮握得生疼，“你告诉我，在你的心里，他算是谁的孩子？”
“我的。”我回瞪玉兮，“他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不要他。”
“你身上有刻骨相思缠的毒，自己的命剩下多久都还未可知。何况，你是妖，他是仙，这个孩子一出生就会遭天谴。”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的有天谴，我替他受。”我咬牙。他已经在我肚子里呆了三个月了，现在要我放弃他，我怎么能舍得。
玉兮看我半晌，终于闭了闭眼睛。“等明天他醒了，你自己想好该怎么跟他说。”
我摇头。“我不会再留在业飏山了。”
“你知道相思缠无解。离了他，你只能剜心。”
“我知道。”我看着玉兮，“这不正是你的初衷吗？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愿意把心挖给你。反正，你总不会让我死。”
“呵，对我你倒是看的透彻。”玉兮自嘲的笑一笑，“怎么一遇到关于风写月的事情，你就笨的不可救药。”
我不语，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虽然他还不会动，但是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我那么心疼他，玉兮怎么会一点都不心疼呢？
“玉兮，我跟你回魔界吧？”
“好。”玉兮敲了一下我的头，起身离开。“明天，我在山门等你。”
我点一下头，回头看师父。
师父的眉眼那么好看，即便变成了凡人，也没有减退一分仙气。既然要走，就把师父的样子刻在心里吧。反正此生，我们应该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我收拾了一下，把当初师父离开时我凭记忆给师父画的画埋在了院子后面那堆石堆下面。石堆放在角落里，应该没有人会注意。拨浪鼓还是带走吧，以后可以给我的孩子玩。
收拾了一圈也没收拾出多少东西来。眼看着天色快暗了，我决定去跟三师姐辞行。毕竟来了业飏山之后，三师姐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出了风华殿的结界，我跑遍了三师姐平时会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的人，正打算偷偷潜去绝尘殿呢，身后就响起大师伯的声音。
“别找了，他们都下山去了。”
“啊！大师伯。”我乖乖的低头。“三师姐她……”
“混沌被斩杀，再加上屿琼山的女娲石三月前碎裂，穷奇冲撞封印，人间魑魅横行，很多修仙多年没有亲眷的弟子都下山斩除妖魔去了。阿翎回家去照顾她的弟弟了。”
“南宫旭？”我疑惑，“三师姐入门比五师兄早，五师兄都修行好几百年了，南宫旭怎么，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他服食过翼枝仙草，有千余年的寿命。”
“哦。”我点头，想到人间横行的魑魅跟女娲石碎裂有关，心里顿时不安。“那我先回去了。”
“好。”大师伯点了点头，负手离去。
如果人间真的魑魅横行的话，终归都是我的责任，我总该做点什么事情来弥补。这一夜我的心里都很不安。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我就守在了师父的床边，到了日上三竿都没见师父有醒来的迹象。我急得想找木浅，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只好就这么守着。一直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候，师父的睫毛才颤动了一下。
“师父！”看着师父悠悠然转醒的样子，我激动得拽住了师父的衣袖。
“蝶儿。”师父唤我一声，声音微哑，听得我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出来。“又哭了。”
“师父，我给你倒水喝。”我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泪，给师父倒了一杯茶。
师父却不接，只是坐起身伸手过来擦我的眼泪。“还是这么爱哭。”
我不答话，心里又酸又疼。“师父，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师父摇头，拉过我的手看着我被纱布包起来的十指。“我本已过了忘川河，却隐约听见你哭着喊我回来。我放心不下你，若是还这么爱哭，我走了谁给你擦眼泪呢？”
“我……”听着师父的话，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我要怎么告诉师父我偷盗女娲石，还怀了一个孩子的事？“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变成了凡人的话，会不会觉得难过？”
“凡人又如何？如今的仙身还不是从肉体凡胎修炼而来的？”师父笑着拍我的头，“若只是凡人，也许我就不必管这世间那么多的事情了。”
“师父，你说的是真的？”我胡乱擦了擦眼泪，认真的看着师父。
“自然是真的。”师父笑着摇一摇头，“只是，若我成了凡人，还怎么护着你？”
“我可以护着自己。”我摇头，咬一下唇，“大师伯也会护着师父的。”
师父笑容一滞，定定的望住我。“你不亲自护着我？”
“蝶儿有了喜欢的人，想要跟他一起离开业飏山，请师父成全。”我低下头不敢看师父。
“你，有了喜欢的人？”师父的声音很低，我低着头可以看到他放在床沿握拳的左手，指节泛白。
我点一下头，心口却疼的说不出话来。师父是上仙，从未曾有过执念，即使如今成了凡人，也不会有执念。
他永远是上仙，我永远是妖物。
屋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静得我心里发慌。
“师父，玉兮他，他还在等我。”我咬牙，恶狠狠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许哭。
“好。”过了半晌，师父说出一个字来，然后偏过头不再看我。
我得了这个字，飞也似的逃离了师父的房间，一步都不敢停留的往山门跑去。我怕再慢一点，或者师父再多说一句，我就会后悔了。
“行了，不用跑这么快。”快到山门的时候，玉兮拉住了我。“后面没有野兽追着你。”
“嗯。”我闷闷的应了一声，停下脚步，由着玉兮给我擦眼泪。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玉兮的声音很轻，我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来不及了。”我摇头，眼泪一边擦一边掉，心里难受的发疼。
“他如果追来了，你要不要回去？”玉兮给我擦眼泪的手顿了顿，忽然低声问我。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可是摸到自己的肚子，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即使留在师父身边，即使师父接受了一切，也一定接受不了这个孩子。
“好。”玉兮冲我笑一笑，忽然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吓到我几乎呆住。
“你……”
“你再这样哭下去，生出来也得是个爱哭鬼了。”玉兮这句话说的声音有点大，还搂住我，伸手很坦然的抚上了我的肚子。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是做给师父看的。
“不要回头。”刚一抬头，玉兮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如果你回头了，就怎么都走不了了。”
我咬牙忍住了要回头看一眼的冲动，由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玉兮说得对，我一旦回头看到了师父，就一定不顾一切的想要留下了。
相见不如不见。这些道理，玉兮看得比我明白。
“玉兮。”走了没多少路，我拉了拉玉兮的衣袖。“我们不要驾云了，走下山吧。我想看一看凡人眼里的仙山是什么样子的。”
“好。”玉兮点头。
“我们去一趟凡间吧。”
“好。”玉兮皱着眉点头，手依然放在我的小腹上没有拿开。
“玉兮，我们走得很远了，你可以把手拿开了。”我不满。
“你想要去凡间的哪里？”玉兮忽然转移话题，护着我走上业飏山山门弟子专门上下山的山路。
我吸吸鼻子，皱一下眉。“凡间哪些地方现在魑魅比较多的？我们去看看吧。毕竟女娲石碎裂是我的责任，凡人究竟可怜。”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河泽来。
“魑魅在风国皇城一带横行得厉害。另外就是十里红枫林和一些战场附近的都城。”
“皇城不是天子脚下，有真龙之气镇压吗？魑魅应该不敢进去才对啊。”我不解。
“风国这一任帝王无道懦弱，三国之中属风国国力最弱，看起来是气数将尽的样子了。不止是魑魅，世间很多妖物也想分一杯羹，沾一沾帝王之气。”
“玉兮果然是无所不知的。”我点头。“战场死伤的人多了，怨气肯定也重。那十里红枫林呢？”
“十里红枫林是当年天下第一秘术师修行的地方，因为地势原因集天地灵气。安儿在那里修炼的久了，可以镇得住。何况林外摆有阵法，能够进去的魑魅就寥寥无几。”
“哦。”我点头表示明白，“那我们去风国皇城看一看吧。帝王之气就算将尽，也不能让那些魑魅沾染了为祸人间。”
“你倒是心地善良，可我怎么觉得你是特地为了去风国看一看？”
“这只是一个原因啦。”我抬脚扫开地上杂乱的草，顾左右而言他，“你一直不留在魔界，魔界没人主事不会出问题吗？”
“魔界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一个魔尊夫人。”玉兮携了我的手，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得姓安。”
我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玉兮说的他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孩子自然要随我的姓。”我顶了玉兮一句，忽然觉得做凡人也挺辛苦的，这山路我才走了没多久就累的不行了。
“逞能。走不动就驾云。”玉兮敲我一下，拽着我踏上云层。
驾云的话，去哪里都不是很远的。只是在云层上我就能看到凡间有很多没有修炼成型的魑魅在上空飘荡，形成一片一片淡淡的雾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