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绫溪“皇后娘娘,你醒了。“猛地身后传来一句低沉的男声。”墨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转身看着一身黑衣的墨风问道。
“娘娘,这是皇上命属下交给你的。他说,答案就在这,你看了就知道了。”伸手接过那封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物件。
墨风默默退下了,靠坐在精致的藤椅上,耳边是徐徐的夜风伴着船行驶过海面激起的”刷刷“声。
水莘,看见这封信,相信你已经在去往凤国的船只上了。
希望我这么做,你会快乐。
记得和你说过,即使是死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但是当看到你为他流泪哭泣,我知道,我是多可恶的人。
所以,尊重你,你去吧,去寻找你所说的幸福。如果,你想要回来,那么皇宫依旧为你大开。
落款是一个字“瑾”
徐徐海风吹拂着脸颊,用手一拂,是满面的冰凉。
她的眼朦胧地浮现出那人的模样,棱角分明的侧脸隐现在黑暗中,眸子依旧紧紧锁着她昏睡的脸庞。
俊逸的脸上充满着只为她担忧而担忧的神情,他明白了,若不放手,终有一天,她会选择这样偏激的方式离开他。
原来,他知道自己是假装的!诧异地抓紧了手中的信,她的心有一丝抽痛,的确。
为了离开皇宫,她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的,若是骗不过,便是死,也要离开的决心。
而她的赌本,便是他爱着她的心,他的不忍心,终是让她如了愿。其实,仔细想想,聪明如云瑾,怎会想不透她的用意?只是不愿意揭穿罢了。
她猜想到了他会因此想通放开她,她的赌局是完胜的,但是她永远不会知道。
那一夜,他是如何费尽心血救下她的。以命换命是么?她可以,他照样也可以。
一只白色的海燕叫嚣着划破天际,天边显现出一丝鱼肚白。
她站在甲板上,迎着微凉的海风,手指一松,那封信便被风卷起,轻轻掉入海水中去,消失了踪影。
云瑾,谢谢你。她的心如是默念着。
天亮了,船只稳稳停靠在岸边,水手们麻利地将木板铺向岸:“皇后娘娘。”墨风在身后唤道。
“墨风。从此再无水莘皇后,叫我天云吧。”女子回眸浅笑着答应。
“天……天云姑娘。”墨风迟疑了一下,生硬地叫着:“已经护送姑娘到凤国了,请姑娘保重。”
接过墨风手中的包袱:“谢谢你。请代我转告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她依旧浅笑着下了船,直奔上岸边。
在船只的二楼,一扇紧闭的雕花窗户里,呵,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但是你却不爱,对么?苦笑着饮下杯中酒,他,杀伐果断,冷静狠绝的帝王,在遇上她之后,竟也会如此。呵呵。
手边的白玉酒杯砸在地板上,飞溅起的酒水微微打湿了那一头柔顺垂直的白发。
尤记起那夜,他用龙木合以自身血液才引出这蛊,逼死于龙木中。但是最后龙木还是毁了,为了她,他还是不顾劝阻,将护国龙木毁去。
一身内力所剩无几,满头青丝变白发。终是明白,云然的心情了。深爱,却只能搁浅。
不管以后夏羽国祚如何,他都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子民。这是,他欠他们的。
但是,那人欠着他的呢?该怎么还?他索性不告诉她实情,放了她,起码,她会快乐,而她快乐了,他也会,快乐。
“开船。”淡淡的声线透过紧闭的门传达给到外面的人:“是。”墨风领命离去。
看着那船从岸边迅速离去的背影。天云的唇角爬上一丝惆怅,这次,是真的再见了,云瑾。
“浅歌,浅歌!”忍不住心底的呼唤,几千次的幻想,都是要回到他的身边,现在真的如愿以偿了。
怎么耐得住心里的欢欣,一路小跑到靖安王府,却见王府早已紧闭了大门。
嗯?怎的王府紧紧关着?原本在两侧守护的侍卫也不知去向了?
她上前叩响了古铜的门环:“浅歌,浅歌。是我,我回来了!”她边叩着门环便喊叫着。
“吵什么吵?这是谁在门前放肆?”门内响起一声老者的答应。语气中是不满着的。
“吱呀”大门被大开了:“是你?天云姑娘?”老者诧异地看着门前的天云。
“管家爷爷。是我。”天云回答着,喜上眉梢的神情看着他。
“浅歌可在?”天云刚出声,便被管家一手捂着嘴:“嘘,不可直呼皇上名讳。”管家面露惧色道,什么?天云身子一怔,皇上。
“看来小姐还不知吧。王爷在半年前已经登上皇位了。”管家说道:“他,他是皇上了?”天云唇边一丝苦笑,呵呵,这辈子,和皇宫,竟纠缠上了呢。
“对了,天云姑娘,护国公主命老奴给您送上这封信函。说是您一看便知。”伸手递上一封信。
天云随即拆开,寥寥数字:“多谢管家。”她看完等不及与那老管家道别,便匆匆跑了。
信上写着的是护国公主府的地址,她几乎是闭着气跑到公主府前的,好像听谁说过,闭着气能跑更快。
待眼前出现那身穿白衣的女子,她怔怔地站着了,未想到原来水灵早已等候多时了。
不用想,一定又是云瑾安排的,云瑾呵,你这般待我,要我如何回报?
“你来了。”水灵开口看着她,伸手为她将凌乱了的发丝拢好。
“水灵。”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都别说了。我没那么大的度量,但毕竟你是他爱着的,一个是哥哥,一个是他。”
水灵故作轻松地调笑着,但她们都知道,这个结,或许真的解不开。
“哥哥现在是皇上了,封了我为护国公主。他和千鸢哥哥的误会终于解开了,就在你消失的这半年。”水灵一句话概括了这整个半年发生的事情。
天云心底的疼痛越发清晰,浅歌,没有我在身边,这半年,你可还好?
“你去吧,哥哥想必是在等着你的。”伸手递过一张金色的腰牌:“这是通行令。有了它,你可畅通无阻地进去皇宫。”她将这枚冰冷的腰牌紧握住,心底却是一片温暖,再过一会,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可以相见了。
“这就是你所希望看见的?到最后始终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始终只有你一个人孤独。”水灵一身白色衣裙,背对着。
微风拂过带离了她颊边一颗泪珠,晶莹清澈:“啪”滴落在青灰色的石板上,那么,我们一起孤独,起码有个伴。
用了水灵给的腰牌,皇宫一路畅通无阻。踏出了一座城,又转身迈进了另一座城。囚室。皇宫是金雕玉漆的囚室。她是这么评价的。
但是,现在她却心甘情愿地被囚在这方囚室。因为在这里,有他。
最终的开始“谁?敢擅闯皇宫重地,你可知罪?”忽的身后一声厉喝。
熟悉的声音,她的笑意布满了脸:“是这样啊,小女子知罪。“浅笑着转过身,在那人惊愕的面前扬起灿烂的微笑“是我。”
「畅幽殿」是皇上平日批阅奏折,写字作画的地方,故称御书房。
“吱呀“红漆雕花的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轻手轻脚进来了。
书案前的男子微微皱眉:“不是说朕午膳不用了吗?怎的还来?”手中的朱笔依旧书写着,不曾抬头看来人……那头的人静默着,未曾说话:“也罢。茶凉了,去添罢。”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回响着。那头的人还是没有出声。
“朕说的你是没……”他有一丝不耐地抬起头,只一眼,便惊住,柳眉清眸中含着点点星光,身着浅蓝衣裙的女子驻步望着他,一眼不眨,似乎想要将眼前的男子望到骨血中去。
“啪。”朱笔顷刻落地。只见眼前掠过一阵微风。下一秒自己便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中,那怀抱淡淡的馨香熏得她的泪一直掉下来。
是了,是这熟悉的感觉,半年多了,原以为永远没有办法再被这样拥入怀中了。原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人了。原以为。
“我,回来了。”她呐呐开口,却发现喉头一阵苦涩:“我知道。”紧拥着她的他安静的回答。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天和大陆甲第年四月,春。
凤国大喜,皇帝翎迎娶骠骑大将军之义女慕容天云为后,特此全国免税三年,满城皆喜。举国欢腾。
鲜红的嫁衣,五彩的霞披。浅施粉黛的眉眼中掩不住的喜悦,跃上粉唇的笑意,伸手抚上眉心的梅花彩钿,仍是不敢相信,这一天,真的可以到来。
门口进来一身白衣的纤瘦女子:“皇嫂。”冷清的声调,不用回头便知道,是水灵。
“公主,来,这里坐。”她放下手中的桃木梳,上前将水灵拉住:“不了。”水莘轻轻放下她的手,天云面色有些伤感,她,没有原谅她么?
“皇嫂,臣妹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欲言又止着说道:“你知道的,虽然他这么做了,但是,我的心中。”我的心中无法对你开怀微笑,因你始终是伤害了他,负了他。
“我知道。”天云对上她的眼:“所以,我并不想说那些台面上的话,只是你,当真要走?”看着她肩上的素色包袱,她问着。
“是。他需要我。”她简单说着,眼眸中的意思,天云是看得懂的。“但是,就这么急吗?”想要挽留一会,毕竟,今天是她的大婚。
“天云。祝你和哥哥幸福。”她看着眼前轻施粉黛,宛如紫竹般灵美的女子微笑道。
“你也是。”良久,望着早已远去的背影,她如是默念道。
“他会照顾她的。”身后传来温润的男声,一阵清浅的气息喷洒在鼻息间,她满足的闭上眼,双手环上他腰际:“知道么?”闭着眼靠在浅歌胸膛:“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我曾经期待了无数次。”话音落下,双肩不禁微微颤抖着。的确,她真的很想他。很想很想。
他微一怔,伸手抚上她的单薄的背部:“我在。”清浅的吻落在眉心的花钿上,轻柔,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