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温暖,他也会关心我吗?
“三皇子,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问他。
他的为我涂药的手指颤了一下,我痛得吸了一口气。
“痛吗?痛就对了。本宫就是带你来受罪的。”他没好气的说。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的画?”我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好了,你就在这儿呆着吧。”他把药一放站起身来。
什么就在这儿呆着,月湖明明就在眼前,我却不能出去欣赏感受,那我爬这么久的山受这些罪有什么意义?
“公主有什么话要说吗?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真让人不舒服。”他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幅模样,刚才的温柔一点儿都不剩。
“我能不能出去看看?”我试探性地问,生怕他一不高兴就真的把我关在这屋里了,现在我行动不便,不能得罪他。
他眉毛一挑,说:“有什么可看的,老实呆在这里,别净惹麻烦。”
果然复颜杨就是复颜杨,哪儿会有这么好心,我不再说话。
他说完也没理我径直就走出去了。
我恨自己太不争气了,如果脚不受伤就可以出去随便看,也不用受他的气。
傍晚的时候,他抱着我出了门,我看见夕阳的余晖穿过密林洒进来,就好像金子碾成粉飘洒在空中,整个湖也粼粼跳动着金亮。
我们就站在湖畔,什么也没说,这样的景色,所有的言语都是对这风景的打扰。
立了一会儿,他抱着我走进湖里。他要做什么,想把我抛到湖里吗?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呵呵……”他低下头看着我轻快地笑了起来。
金红的太阳光线洒在他的脸上,我竟有一些失神,他刚才的不是假笑,是真心的愉悦的笑,不得不说,很好看。
一股暖流覆盖我全身,这个湖水竟然是热的,温温热热的很舒服。他把我放到湖泊浅岸的地方,湖水刚好能掩盖住我,却不至于淹没我。
“你做什么!”我抓住他放在我胸口的手。
“公主觉得本宫在做什么?”他玩味地看着我,嘴角挂起一抹邪邪的笑容。
“你……我不知道。你把手放开。”
“这可是公主你说的。”说完他放开手,起身上岸,然后说:“这是换洗的衣服。难得本宫有心为公主更衣,既然公主不领情,那就请自便吧。”
我转头看见湖畔的一个小凳子上放着一叠衣物,而他说完之后就回校木屋了。原来是想为我更衣啊,我可真是把他当做彻底的坏人了。
我尽量不碰到脚,慢慢地褪去身上的衣物,靠在湖边,被这温柔的湖水包围着实是一种享受,本来劳乏的身子慢慢放松,意识也渐渐模糊,然后,我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屋里了,身上也穿好了衣裳。想到是复颜杨为我穿的,我的脸一下烧了起来,心也跳得很快,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之前都没有过。
不一会儿,他推门进来。他也换洗过了,现在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上腰带。他的背后是闪动银白色波纹的湖水,这个画面好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公主不会看上本宫了吧?”他要笑不笑的倚在门边看着我说。
突然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刚才我一定是露出了傻样子。脸颊为什么更烫了?难不成在湖里泡久了?
“月亮出来了吗?”我转移话题问。
“要看看吗?”
“恩。”
他这一次格外的好说话,他抱着我走出屋。跟着他的那件单衣,我明显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和滚烫的体温,心控住不住的有些慌乱,我一定是生病了。
月湖果然就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堪称人间仙境,我的心好似被这纯净的洗礼一番,变得沉静安详。
“很美,对吧?”我抬头对他说。
“是,很美。“他低下头看着我,眼睛里面有一种温柔,让我移不开眼。
他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嘴唇突然被一股冰冰软软的东西覆盖,啊!他在做什么?
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这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可现在他正在对我这么做,他巧妙地就把我身上的力气吸走了,我有些害怕有些心慌,我抓住他的手不让自己从他身上掉下去,身体有些发烫,他的唇也变得温热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新婚之夜他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现在他怎么了?
“公主,你很不专心哦。”
他咬了一下我的唇,我慌乱的举起双手推开他的脸,我的脸上有一种很不舒服的黏黏的感觉。
我用衣袖擦了擦嘴,说:“请三皇子不要再戏弄我了。”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他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说:“你认为我在戏弄你?”
“难道不是吗?”
“呵呵……公主真聪明。”他轻声笑了起来。
果然他是在戏弄我,心里有一些难过,我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玩具了?
“三皇子,你是不是讨厌我?”我一直都有这个疑问。
“公主认为本宫讨厌你吗?”他总是喜欢把别人问他的问题抛回去。
“如果说三皇子讨厌我,我找不出什么原因,除了嫁给你这件事。”
他变得好安静,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本宫总会娶妻的,婚嫁由不得自己。”
原来他和我一样,对于婚姻都身不由己。我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觉得娶谁都一样,就像我觉得嫁谁都一样。既然我们都是这样想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下去呢?
“怎么不说话了?”他低头看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
“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向我敬酒?”
“我不知道。走到你那儿恰好想敬罢了。”
这个回答让他愣住了,然后他暴发出一阵狂放的笑声,我伏在他胸口感觉到那股强烈的震动。
“公主的意思是如果那个位置上的人不是我,是别人,你也会敬了?”他的声音出奇的轻细,我从这音调中感觉到一股阴冷。
“我也不知道,或许吧。”
如果当初我敬酒的对象不是他是别人,那么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我简直无法想象,同时我心里竟生出这样一个想法,我不愿意是别人,我希望那个人就是他。
“果真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突然评价到。
冷酷无情,是在说我吗?我冷酷无情吗?或许是吧。
“公主也赞同本宫的评价吧?”
“我定然是让三皇子有了这样的印象才得到这样的评价,我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他不再说什么,我只感觉他抱着我的手紧了一些。
我们在山上逗留了两天,这两天是我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日子,我第一次接触了真正的大山和梦想中的湖泊,我把皇宫里的一切都丢掉,就像山林中的鸟儿——没有牢笼的束缚。
这两天里,复颜杨时不时也会摆些脸色说些挖苦人的话,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在意了,应该说我并不会为他说的那些话而感到生气,反而觉得山上的日子因为有他才变得好玩。我也完全肯定他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话总是说的那么狠,可是照顾起人来一点也不马虎。
第三天,他抱着我下山,走到山腰,马车还在那里。想到刚来的时候,我以为他想把我扔了,结果听到他的声音,我莫名觉得安心,之前总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恶的人,结果无形中我还是信赖了他。他虽然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但却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三皇子,谢谢你。”他把我包进车里的时候,我真心的感谢他给我的这次经历。
“公主想怎么感谢我?”
“怎么感谢?三皇子想要什么?”
“你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他拿起我的手放到我左边胸口上,说:“你的心。”
这句话一出来,心就扑通扑通跳得好快,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把心给他?
“三皇子要我的心来做什么?”
复颜杨笑了笑,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说:“本宫想看看它是不是冰做的。”
原来他是在说笑,我还以为……
回到宫中,日子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过。复颜杨也是三天两头看不见人,他也基本不来我这里,偶尔到我这边来也是撂几句不好听的话就走人,我都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就这样过了一年,我们的关系依旧是不冷不热,月湖山的事情我想他可能都不记得了,可在我心里它越来越清晰,在那之后,我的脑中就生出了一种东西,那就是想念。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盼望和他的每一次相见,宫中的日子不再难熬,我会从别人偶尔提起的他的事情中获得快乐,我也会在所有没有他的日子里生出期盼,我的心总会被他的影像填满,不再那么空寂,虽然我还是孤独。
这天夜里,我的房门突然被撞开,我一下子惊醒。黑暗中我被人抓住,他狂乱的撕扯我的衣服。
是他,他喝醉了。
在他近乎疯狂的发泄中,我摸到他湿润的脸颊,那是泪水,我在自己的痛苦中感受到来自他的那份痛苦。
第二天早上,我浑身疼痛的爬起来,看见他带着歉意的坐在房里,他在愧疚,可我并没有怪他。
“你昨晚喝醉了。”我说。
“对不起。”他向我道歉。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捏了捏拳头,淡淡地说:“没事,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