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皓风豁然省悟一般,挠了挠头,笑嘻嘻地说:“哦,我知道了。长平王内力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恢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本王子,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最后一句声音阴暗,云皓风说完就走了。
“王爷,就这么放他走了?”黑鹰不解的问到。
褚人修轻笑一声,说:“难不成真遂了幕后人的意,弄得两败俱伤?我看云皓风也是个聪明人,放他走对我们没坏处。”
景药半夜被人从温暖的被窝拽到冰冷的地牢,只穿着薄薄一层单衣。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这个没有半点人气的地方遭罪,心里又是怨愤又是委屈,还有因为褚人修的怀疑带来的深深的悲伤。
褚人修把平宁若霜带回来安顿好之后前往地牢,当他来到地牢,看见景药抱着身子蜷缩在角落,像只被遗弃的小猫。褚人修想到自己因为冲动所做的事情,心里感到很愧疚。他走上前,轻轻的拂过她紧皱的眉头,心里思量为什么只要与她有关,自己都会失去理智呢?
景药感到眉间的温暖,颤颤地睁开眼,看见褚人修蹲在身旁面色柔和地看着自己,怔了两秒,随即用力的推开他。
褚人修看到景药睁开清透的眼睛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但是笑容还没绽开景药就用一种极厌恶地表情推开自己。若不是看到景药写的那些字,褚人修真的会以为她讨厌自己,然而他从那些字里看出了景药的情谊。
褚人修定住身子,景药推他不动,很是生气,抓住褚人修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褚人修也不反抗,任由她咬。景药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狠狠地咬住褚人修的手,嘴里尝到一股血的腥味,这才放开他的手。只见褚人修结实的手臂上留下了她的一排牙印,印子极深,破了皮流出血来。但是褚人修竟然没吭一声,还微笑着看着她。
景药光看着那血印子都能感觉到痛楚,生气地说:“你难道不知道痛吗?”
褚人修看了看手臂,回答说:“痛啊。”
景药更生气了,说:“痛你都不叫,你还让我咬,你脑袋有问题吗?”
褚人修宠溺地摸了摸景药的头,说:“如果你能不生我的气,多咬几口又何妨。”
景药语塞,低下头。想到之前的事,心里怎么都不能顺气,但是看到她咬的伤口心里又有些自责。
“我是很生气。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景药苦恼地低语。
褚人修小心翼翼地抱住景药,轻轻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知道我不想让你生我的气。”
“为什么?”景药抬头。
褚人修看着景药迷茫又探究的眼睛,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景药身体哆嗦了一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娶她吗?但是他不是喜欢平宁若霜吗?
“你……你这是想要娶我的意思吗?”景药不确定的问。
褚人修愣了愣,笑着说:“如果你愿意。”
“那平宁若霜呢?”景药试探地问。
褚人好笑地说:“我娶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你先说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不明白,你明明喜欢平宁若霜……”
“我是很喜欢她,我同样也喜欢你。我会娶她,也要娶你。”褚人修理所当然地说。
但是景药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变了脸色,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恨恨地说:“我才不会嫁给你。”
褚人修站起身,极为不解地问:“为什么?男人娶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女人不能太妒忌。”
“什么妒忌,我一点都不妒忌。要娶三妻四妾是你的事,就算你娶一百个一万个都不关我的事,但是别来招惹我!”他居然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景药把头转到一边,气愤难平的样子。
“什么一百个一万个,你当我是什么了?我只想娶你和霜儿两个人。”褚人修也有些生气了。
景药转头问他:“那在遇到我之前,你是不是只想娶平宁若霜一个人?”
褚人修认真的说:“在遇到你之前我确实只愿娶霜儿一人,但是我没想到你会闯进我的生活,打乱我的心。”
“哼,说得真好听,结果你不还是娶了兰月姐姐。现在说只娶两个人,到时候指不定遇上这家那家的姑娘又想娶。我要是信你的话,我脑袋肯定有问题。”景药冷笑着说。
褚人修气得握紧拳头,极为气恼地说:“简直不可理喻!”说完拂袖离去。
景药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极委屈,“他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从来不顾我的感受。心情好就对你说几句暖心的话,心情不好就拍拍衣袖走人。他想干嘛就干嘛,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听他的话,围着他转。他想娶谁就娶谁,为什么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的就要一心一意?我才不会让一个心里还装着其他女人的人成为我的夫君。”景药心里怨说到。
“景姑娘!”谷儿急切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
“谷儿,你怎么来了?”景药问。
“王爷让我接景姑娘出去。来,先把这身衣服穿上。王爷说景姑娘穿的单薄,特意让我拿了一些衣服过来。”谷儿一边说一边帮景药穿衣。
“明明是他把我这样拖出来的,现在假惺惺说什么衣服单薄,假模假样。”景药极为不屑地说。
谷儿被褚人修找去问话,从褚人修那里看到了自己秀的锦囊,并且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又是伤心又是自责。伤心云风竟然是启苍国王子云皓风,他收下锦囊只是为了利用它。自责景药为了这件事被关到地牢受苦。同时也埋怨褚人修不分是非,轻易就怀疑景药。所以景药这一次出言骂褚人修,谷儿并不像以前那样帮着辩解。
景药回去后,谷儿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景药。景药心里怅然,第一次真正理解“人心难测”这个词的意思。
“景姑娘在想什么呢?”谷儿看景药神情沮丧,不由问到。
“我在想人的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们总是看不明白,不明白别人的心思,甚至连自己的都弄不明白。”
“哎哟,我的傻徒弟几时变得爱思考了?”景三树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院子里。
景药见到消失已久的师傅,欢呼雀跃地扑上去,抱住景三树往他怀里蹭,边蹭边说:“师傅您也真是的,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一走就是大半年,您让徒儿好想啊!现在可算是回来了!”
景三树很无奈地推开景药,长烟枪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都是大姑娘了,别还像小孩子一样往我身上蹭。”
景药揉着被敲疼的脑袋笑呵呵地说:“还不是因为见到您高兴嘛。师傅,您之前去哪儿了?”
景三树坐下来,往烟管里加了一些烟草,吧嗒嗒吸了几口,慢慢说起来:“还不是为你想办法去了。之前你药被换了病成那样,就算身体养好了,也不一定能顺利引出蛊虫。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就去启苍国走了走。”
师傅为了她不辞劳苦四处找药,景药无比感动,又想要扑上去,但是被景三树的烟枪截住。
“对了,您为什么要到启苍国找药啊?”景药不解地问。
“因为我是在启苍国捡到你的啊。既然你在启苍国中了寒毒,想必那个地方定然还会有。”
景药脑袋倏地闪过什么事情,但是太快了抓不住,直觉认为师傅是在启苍国捡到自己这件事很重要。
“那么景师傅您找到寒虫了吗?”谷儿插嘴问到。
景三树吐了一口烟,说:“寒虫的事倒是有下落了,不过有点难办。启苍国以前的大祭司对蛊毒很在行,听说她那里有千叶寒虫。可是,她现在是启苍国的安贤王后,这件事很难办呐。好了,我去给长平王汇报一下。”
“您向他汇报什么?”景药问。
“说寒虫的事啊,让找寒虫这事也是他提起的,好了我先走了。”景三树说。
是褚人修让师傅去找寒虫的,他是一开始就没想过她能引出寒虫,所以要做两手准备吗?难怪他说既然有寒虫存在,他就一定能找到第二条出来,景药觉得心里闷闷的不是滋味。
这两天谷儿总是会不自觉地拿着锦囊发呆,景药知道她被中意的人利用心里很难受,但景药除了默默地陪在她旁边就找不到办法安慰她了。
第三天一大早起来,谷儿说要出去买一些东西,让景药就在屋里等着她。谷儿不想让人跟着,景药心道她可能想独自出去散散心,也就同意了。
谷儿出府之后直接往东亭巷方向走,她来到巷子里,发现这里有很多户人家,她在巷子里徘徊,无法确定到底哪家是云皓风下住的地方。
她拿出锦囊看了看,想到之前云皓风救她的情景,他看起来是那么善良开朗,她是那么信任他,可是……
“谷儿姑娘。”云皓风站在巷子里喊道。
谷儿听见声音,把锦囊往身后一藏,低声喊道:“王子殿下。”
云皓风笑容一僵,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问到:“谷儿姑娘是来带我游湖的吗?”
谷儿摇摇头,说:“我是来求王子殿下帮忙的。”
云皓风侧着头,说:“哦?既然如此,进来说话吧。”
谷儿局促不安地跟着云皓风到了屋里,云皓风让人给她沏了壶,才慢慢问到:“不知谷儿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
“王子殿下,您不必这么客气,我只是一个小丫鬟。”
云皓风眉毛一挑,朗声说道:“谷儿姑娘不喜欢我和你客气,那我也不喜欢谷儿姑娘对我客气,那我们就自在点说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