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久,景药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有一群人进到屋里,其中一人冲到前面,他喊着景药的名字抱起她,声音紧张,动作轻柔。
可景药看到这人脸色阴沉,正是褚人修,刚才的是幻觉吧,景药心想。
褚人修解开景药穴道,冷冰冰地说:“你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景药见他如此态度,心又冷了一截,告诉自己刚才的果真是幻觉,淡淡地回答说:“我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了。”
褚人修眉头微蹙,怀疑地看着景药,景药不敢看他的眼睛把头扭到一边,生怕他看穿自己在说谎。然而褚人修并没有继续追问,冷言说了句:“走吧,该喝药了。”
刚起身,褚人南明火冲冲赶到,他握住景药肩膀,满脸担忧的打量景药问到:“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发生了什么事了?到底是谁做的?”
一连串的问题表达着他的关心与不安,景药看到有人如此关心她,心里滑过感动和温暖,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景药掰开褚人南明的双手,恭敬地说:“多谢南遥王关心,民女一切安好。”
褚人修看到景药这样的反应,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他原以为景药和褚人南明心意相通,但现在看来,她似乎不是这样。心里有一丝放松却不自知。
景药看到褚人南明悲伤的神情,心里觉得难过,她埋着头急忙往门外走去。褚人修看了一眼褚人南明,随着景药出去了。
“上马吧。”褚人修说着把景药抱上了马。
褚人修的其他随从也随着褚人修策马而去,只留下褚人南明在古屋独自神伤。
“你为何如此对他?”褚人修问到。
“王爷不是让民女明白自己的身份吗?民女不敢忘记自己身份卑贱。”景药淡淡地说,声音没有波澜。
“哼!”褚人修闻言不再说话,策马回府。
一到王府,褚人修就抓着景药的手把她拽到书房。把景药推进书房,关好门,冷冷的说了句:“把药喝了。”
景药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顺从的喝完桌上的药。
“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事,民女就先告辞了。”景药说着要往外走。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本王呆在一起?”褚人修的声音有些怒气。
景药停下脚步,说:“民女身份低微,不敢造次。”
“是吗?本王怎么觉得你是故意躲着我,莫不是景姑娘做了什么亏心事?”
景药抬头看着褚人修,褚人修眼眸深幽,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王爷何出此言,民女不甚明白。”
“需要本王把话说明白吗?君夜国三皇子复颜杨……”褚人修意有所指的说到,但并没有把话说完。
景药听到复颜杨的名字,顿时心慌。难道他已经知道是复颜杨抓了她,那么他们在古屋的那些话,他是不是都听到了。景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褚人修全看在眼里。
复颜杨亲自前来贺寿,宫中又出现刺客事件,褚人修就一直对他保持警惕。寿宴完毕,各国使臣陆续归国,而复颜杨却在宫外置一别院久不离去,说是要领略永明国的山水风光,但褚人修看出他另有图谋。于是派人对他严加监视。
今日有探子来报,复颜杨离开别院不知所踪。随即谷儿来说景药也失踪了。褚人修脑海里一下掠过那晚在宫中的情景,景药骂了他跑开,他之后四处找都没找到人,再见到她时,她和复颜杨说笑着回来。难道他们已经勾结在一起了?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们到底在密谋什么?”褚人修抓住景药的手,眼睛放出寒光。
“民女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请王爷放开我。啊!好痛!请王爷放手!”褚人修似要把她手腕捏碎一样,景药另一只手使劲地扳着褚人修的手。
褚人修捏着她的手腕,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看清楚。景药被捏的疼痛不止,泪花直冒,小脸因为疼痛泛红。褚人修看到她这个模样,心一软,放开了手。
景药往后退了几步,揉着被捏的红肿的手,心想他果真如此讨厌她,不管她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他都认为她在图谋什么。心里的委屈涌上来,眼泪啪嗒啪嗒落到地上。
褚人修看到她低头垂泪的模样,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如此的柔弱。褚人修放缓语气,说:“你告诉我,这次是不是复颜杨把你带走的?”
景药答应了复颜杨要为他保密,但是让她说谎骗褚人修她又做不到。
“他不是什么坏人。”景药低声说。
果然他们有联系!景药失踪不久,褚人修收到一个字条,说寻人到南城外古屋。褚人修立马带人赶往,想到她上次被绑的事情,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心里涌现出所未有过的恐惧和担忧。如今,她竟然这么护着那个抓她的人,褚人修一股怒气往上冒,大步踏前。
景药见他突然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害怕地不断往后退,然而自己退到墙角,再退不得了。褚人修两手撑住墙,把景药抵在墙角,一双眼睛鹰隼般地犀利明透,似乎要穿透景药的身体。景药两手抵住褚人修的胸膛,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既紧张又害怕。
“你害怕我?”褚人修的气息喷薄到景药脸上。
景药心跳得飞快,把脸别到一边,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看着我。”褚人修一手捏住她的小脸,逼她看着自己。
那是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眼波里纯净没有杂质,这双眼睛氤氲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显得是那么迷离动人。褚人修不觉看得入神,他放开景药的小脸,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眼眶、脸颊、嘴唇。
“王爷,你做什么?你……”
景药感觉到褚人修的变化,有些担心的问,但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一片温润柔软封住。景药惊恐地睁大眼睛,他在做什么?景药想要出声,却被褚人修趁虚而入,探过她的贝齿,一股药材的苦味和她的甜蜜芬芳席卷而来,一阵狂野缠绵地掠夺。
是啊!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此前自己一直说服自己在意她不过是因为她体内的蛊虫,他发现褚人南明的心意,更是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不惜说一些伤害她的话出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总是会被她牵引,而她有一天会成为南明的女人。
今天他看到她对南明的态度,才明白她并不喜欢南明。因为复颜杨的事情,他感到愤怒,应该是嫉妒。他嫉妒她对所有人都可以有说有笑,她可以袒护所有人,但独独对他总是避而远之。当他的唇覆上她的唇时,他才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是如此的在意她了。他以前所有的愤怒和冷漠都不过是因为他太在意她了。
景药被褚人修紧紧地抱在怀里,任由他张狂地掠夺。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心悸和甜蜜。过了好久,景药感觉不能呼吸,褚人修才恋恋不舍的放过她。他仍抱着她,好笑的说:“你都不知道要呼吸吗?”
景药喘着气羞红了脸,把头低下。心里又是慌乱又是担忧,还有一丝幸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讨厌她吗?
褚人修看见怀中的人羞怯的模样,恨不得立马要了她。他咬着景药的耳垂,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褚人修的气息喷薄到景药的颈项,一阵麻痒。景药还是想问清楚:“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你不是讨厌我吗?”
景药明显感觉到褚人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果然,他是在玩弄她。
“谁说我讨厌你了?”褚人修知道之前那些话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你之前说那些话,怎么不是在讨厌我?”景药委屈地说。
褚人修揉了揉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讨厌你啊。我讨厌你和南明那么要好,我讨厌你总是避着我,我讨厌你总是要搅扰我的心。但我更讨厌的是我自己,讨厌自己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景药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大嘴巴盯着他。难道他不是讨厌她,那他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那些话难道不是他心中所想的吗?
“王爷说过我们身份有别……”
“是我胡乱说的。我从来不在意你的身份,我这么说就是不希望你和南明在一起。”褚人修说着在景药的脖子上啄了一口。
“那平宁姑娘?”景药最在意的还是这个。
褚人修放开她,说:“她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这么坚定,果然他最在意的还是她,那么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景药有些神伤。
“王爷,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景药推开褚人修告辞说道。
褚人修拉住景药的手,说:“景药,我希望你能救她。”
“放心吧,王爷。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难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救平宁若霜?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让她动心的话?就算他不这样她还是会救她的啊!景药丢开褚人修的手慌忙跑开了。
褚人修看到景药慌逃的背影,嘴里还残留着她夹杂着苦涩的香甜味道,才回过神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失控。她似乎很在意霜儿。褚人修想到。可他确实既想要她又想救平宁若霜,这样做会不会是错的?
景药在往回走的路上回想刚才的一切,她摸了摸自己的红唇,有些恍惚。她想到自己和褚人修这么久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总是冷言冷语,对她说不出一句好话。但是很难得也看到过他温柔地一面、好看的笑容,可是那些时候都太少太短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