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凝月大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府了呢?”“是呀,要是他知道我出来这么久,又要说教了。”东闾凝月嚷嚷道,如果星野光知道她乱跑,可能会不悦的。连城雪奈哧地一笑,府上任谁都看得出光野星对东闾凝月的溺爱与怜惜,就只有东闾凝月还总是懵懵懂懂的。连城府,夜遥哥哥,只是我的错觉吗?东闾凝月盯着手上的香囊,想起了今天下午那个白衣背影,真的很像很像。但是,怎么可能呢,她亲眼看见天王遥重伤掉落江中,如此还怎会有生还的希望。所以,只是人有相似罢了。东闾凝月唇畔勾起一抹苦笑。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东闾凝月赶紧把香囊收入怀中,随即就看见星野光走入房内。星野光在她身边坐下,说道:“今天你和连城姑娘出去了?是不是在这里待久闷了?”
“也不是,倒是你,每天都跟连城先生商议政事,很伤神吧。”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不敢过问太多,只能不去打扰星野光,让他专心致志处理大事。“呵呵,怎么我的小娘子终于会关心我了。”“你就没个正经,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也就只能这样。”“傻瓜,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就行了。”星野光以食指轻刮东闾凝月的鼻尖,很是亲昵。越与他相处,东闾凝月的心便越乱,他每一个不经意间的亲昵动作,都让她的心为之颤动。看她不说话,星野光接着说:“明日我带你出去骑马,可好?”东闾凝月愕然看着他,不解道:“如今,你怎有闲情陪我呢?”
“现在,我们谁都不可轻举妄动,都在等着交战的时刻。而且,一切均在掌控之中,你亦无须过于担心。”“但是。”“好了,我总不能老是不理我的好娘子,总得陪陪她。”星野光怜爱地揉着东闾凝月的头,眼中流露出如水的温柔。翌日,天公作美,给了个晴朗的天。将至二月中旬,冷冬的寒气稍有收敛,策马郊游亦是逸事。东闾凝月自睡梦中转醒,她正枕着一只手臂,背后贴着一具温热雄健的躯体。她慢慢起身,以免扰醒酣睡中的他。她轻手轻脚穿好了鞋袜,蓦地,手臂被身后那人一拉,躺进了他温厚的怀抱。伏在他的胸膛,抬眼望向他,对上了温柔深情的双眸。“怎么不多睡一会?”他记得昨夜她可是疲惫入睡的。“你不记得今天的事了?”她望着他的蓝眸写满了殷切期盼,生怕他真的忘了。“嗯?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他总是喜欢逗着她,只因她那份纯真的可爱。“你答应人家要去骑马的。”
原来他真的忘记了,她的语气与眼神无一不流露着失望。“骗你的,我记得。”他撩了下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道:“但你也不用这么早起,昨夜不是累了吗?”她的脸蛋霎间通红,羞然道:“我要去梳洗了。”东闾凝月迅速离开星野光的怀抱,当她关上房门的一刻,房内传来了星野光愉悦的笑声。这日早晨,他明显君心大悦。连城府的马厩养了五匹骏马,皆矫健魁伟,可见连城卓明乃爱马之人,竟拥有五匹良驹,且平日里由马夫妥善照料。“光野公子,这匹名叫追风,日行千里,快如疾风。”总管领着星野光和东闾凝月在挑马,他说的“追风”
毛发棕黑色,胸深而长,四肢高长。“嗯,我就要这匹。”星野光看马夫将追风牵了出来,又转身对东闾凝月说:“你要选哪匹。”东闾凝月来回瞧瞧,马厩里的马体形都较大,她的骑术不算精湛,怕是驾驭不了,看了半天愣是没有选出一匹来。“你该不会不敢骑吧?要不我们共骑一匹。”星野光看她如何也作不出决定,“好心”地提议道。东闾凝月即不服气道:“谁说我不敢,现在只是出去转转还难不倒我,我还骑了几天去远溪呢,遥。”看见星野光的脸霎时黑了,东闾凝月这才想起星野光知道她去远溪的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怯怯地低下了头。
本来欢愉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总管看两人均是一言不发,便试图缓解气氛道:“这里的马都已成年,体形较大,确实不怎么适合女子骑,两位若是共骑一匹也是不错。”怎料星野光盯了东闾凝月一会,便径直走向追风,脚一蹬,然后翻身上了马,他策动缰绳,追风快速跑了出去。东闾凝月望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想叫住他,但声音提到了嗓子眼却始终喊不出来。她为什么要叫住他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所谓的夫妻,更甚者连夫妻也算不上,她不过是他的一名侍女。她又何必去在乎他的感受。追风奔出十数丈外,星野光突然调转了马头,马蹄奔腾的速度丝毫没有迟缓,直奔东闾凝月而来。
“光野夫人,快闪!”总管连忙喊道,他看星野光那阵势怕马驰过伤了东闾凝月。东闾凝月因这突来的情况愣住未及反应,即使要闪躲也是徒劳,追风疾驰而来的阵势哪能避得过。在她的惊呼声中,星野光强臂一搂,将她搂上了马背,坐落在他的身前。他单手策动缰绳,复又直往门外奔去。追风跑得极快,片刻他们便已远离连城府,到达了一处树林间。策马飞奔在林间,风萧萧迎面而来,东闾凝月的心怦怦狂跳,她不知道星野光要跑去哪里。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很脆弱,只是一句话就让好不容易建立的和谐分崩离析。“星野光,你快停下来。”她迎风喊道。星野光始终阴沉着脸,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们穿过了一片林,来到一个小湖前,见无路可去,方停了下来。星野光翻身下了马,任由东闾凝月骑坐在马背上,他的眼角余光瞄到她小心翼翼下了马,心里的怒气依然未消。
他不是气她说起了关于天王遥的往事,而是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在无声无息地提醒着她和天王遥的过去,她的记忆他不能抹去,她的心他又该如何抓住?“星野光。”她轻声喊着他。星野光一把搂住她的纤腰,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的朱唇。他的舌长驱直入,如火光燎原般燃烧她的檀口,狂热肆虐的占有,炽烈得嵌入了心间。他离开她的红唇,却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然后,他低头埋在她的颈间,气息洒在她的颈肩,说:“为什么,不能忘记他?”“对不起,我。”她莫名地心疼,这个男人真的很爱她,可以为她舍命,会因她而动怒,更会因她而哀伤。星野光抬头深深凝视着她,幽蓝的双眸朗若寒星,灼灼而闪,眼中的情深如漩涡,仿若要将她吞噬。
“你的心只能属于我,只能爱着我。”她望着宣示主权的他,心,毫无预警地悸动起来,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双手捧起她绝美的脸蛋,额头抵着她的额,轻声说:“月儿,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不远的湖边,树木林立,风过之处,吹落树叶纷纷然,飘落至湖面,荡起涟漪圈圈,正如她的心。他的深情,他的温柔,扰乱了她,魅惑了她,在他印上她的双唇前,她不自觉轻声道:“好。”二月十三,以上官濯远为首的叛臣党派主张拥立星野阳即位,太后闻讯震怒,与大气等大臣合力压下此事。一时之间,朝廷之内分为两党派,僵持不下。
同时,上官濯远与夜天光齐召兵力集结于汴阳。另一方面,星野阳派出的杀手追寻多日无所获。星野阳知道此事已不可再拖,便将星野光与东闾凝月的画像分发给与他勾结的地方官员,加紧搜寻。而星野光亦命令萧影等暗卫监视星野阳,随时向大气汇报情况。近日,星野光相当忙,无瑕顾及东闾凝月。而东闾凝月在府上无事可做,又知道连城雪奈并不喜出外,于是独自上街溜达。“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听见远处传来的小贩吆喝声,东闾凝月不由被吸引了过去,看到包裹着糖衣的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她不觉咽了咽口水。
“我要一串。”“好的,给。”小贩递给东闾凝月一串。东闾凝月正要掏钱,却发现自己没有带钱袋,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忘了带钱。”“呐,两文钱。”一只手穿过东闾凝月身旁接过了小贩的冰糖葫芦。东闾凝月回头,原来为她付钱的人是欧阳狄文,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边倒是没有带随从。“凝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欧阳狄文将冰糖葫芦递给东闾凝月,不想她却不伸手接去,他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怎么凝月姑娘嫌弃是在下买的?上次的事我道歉。”“我才没那么小气呢。”东闾凝月接过了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