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今年陆羽的添翼公司又占据了商业新闻的头条,大街小巷无时不在传播着关于添翼的芝麻绿豆乃至西瓜大的好消息跟坏消息:什么年过六十的陆总,其霸主的光环还会持续多久?什么添翼下一代的继承人将会是谁?哪家的企业能够与添翼抗衡,猜测、论断、对比,无时不在,甚至连家庭琐事也都成了关注的焦点。
人们乐于传送添翼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陆羽非凡的业绩跟才干,还源于一个人人皆知却无人看好的神秘花园——羽不落宾园,羽不落是添翼公司的老总发家时经营的最早的一家宾馆酒店,算是老古董了,可现在的羽不落却成了座老旧至没落的过期货。
有人说,这个酒店很诡异,死过漂亮的姑娘,怨气太重;有人说,这儿的老总年轻时脾气怪得很,作了太多的缺德事,遭到了神灵的咒诅,所以才导致这的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也有路过歇脚的人说了,确实不怎么样啊,破旧,服务又差,跟进了古墓一样死气沉沉,进去整个心情都会不好,只有打口棺材的心思。众说纷纭。但不管怎么样,现实是,这座神秘宾园仍在持守它的神秘,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光辉了。
与此同时,添翼集团总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也陷入了忙碌之中,来来往往的人流里穿梭着慌乱夹杂着焦虑,似乎今天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拨开人群,从那头传来紧张而又有节奏的脚步声,领头的是位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衣着休闲装,倒也不失干练稳重,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辉,嘴角微微上扬,其身后还有几个衣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不离左右,满满的都是扑鼻的强烈气场。顿时,再慌乱的人员也会在路过年轻人时给予尊重的倾身问候,不时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年轻人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跟悄悄议论,大步流星地朝贵宾厅的方向走去。
贵宾厅内,灯火通明,一张巨大的白色圆桌伫立在中间,墙壁的装饰灯将整个房间点缀的光芒四射,就像这火红的生意,似乎能灼伤外人的眼睛。
六十多岁的陆羽端坐在主位上,四周围坐着他的亲信跟几大元老,话说以前是同事下属的元老们至今也有的成了陆羽的亲家,渐渐地每年的总结会议成了家庭会议,那还真的难以分说。
“他来了没有?”陆羽先开口,声音浑厚有力。坐在对面的崔理事崔单赦(陆羽的亲家,也是发小)谦恭的说:“在路上,就快到了。”陆羽点点头,看了看表,环向四周:“好了,大家都吃饭吧,不用等了。”
此刻,偌大的餐厅内只有陆羽一人动碗筷的声音,周围在坐的竟无一人敢慢动,甚至连咽下口唾沫都觉困难。
陆羽的小女儿陆吹雨,怀抱着满月的儿子,实在忍不住这僵硬的气氛大喘了口气,轻拍自己的胸脯朝自己的丈夫张腾低咕道:“我的天哪,看到没有,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吃饭就吃饭,谈公事就谈公事嘛,弄成这样子谁还吃得下东西,我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每跳一下都是罪过!”
“就你话多!”丈夫张腾忙动了动妻子的腿,又朝旁边的陆吹云看了看,示意妻子轻声少言,陆吹云就是个例子。陆吹雨赶紧识相的低头坐好,尽量不触碰陆爹爹严厉的眸子。
陆吹云,陆羽的大女儿,此刻的她,沉静寡言,忧伤的面容透露着几分淡定,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无份。就在五年前的今天,她唯一的可爱儿子被陆羽送到了南美洲,在那里有个环境极度恶劣的训练营,只是因为她的儿子在吃饭时被一口热汤弄疼了嘴巴一直哭闹不停,就被陆羽呵斥,说这个孩子软弱无能,妈妈太过溺爱,于是直接被遣送了,可他的孩子当年才只有十岁又失去了父亲。没有了儿子在身边,陆吹云什么都觉得乏味。
二女儿陆吹风则鄙视的看了看吹云一眼,努努嘴巴,瞧不起这个懦弱的姐姐。
陆羽依旧规矩的吃着自己的饭食,不理会周遭的事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陆吹风的女儿瑞雪被饿到不行了,可怜巴巴的朝桌上的糕点盯了好一会,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去碰那可人的小点心,却被眼疾手快的吹风打了回去:“我的小姑奶奶!你能给我老实点儿,行吗!”
心慌的吹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于尖锐,小瑞雪吓得哇哇直哭,陆吹风想起当年的陆吹云立马有了种要被拖出去斩掉的感觉,赶忙对陆羽道:“对不起,爸爸!孩子……孩子不懂事!请您见谅,不……不要送她去北极,不要啊!”陆吹风夸张的喊叫实在让丈夫崔鹏感到丢脸,在一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瑞雪不哭不要紧,这一哭竟吵得吹雨怀中的孩子也哭了起来,这样一哭二闹,好不热闹。
“都别哭了!”陆羽眼睛圆瞪胡子上翘,一拍手中的筷子“啪!”哼道:“你们今天是当谁的忌日吗?”顿时,房间内无人敢吭声,孩子被识相的保姆抱了出去,凝重的空气里似乎能掉下冰块。
“没有,爸爸!”众人异口同声,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语气颤抖。陆羽看到身边的孩子如此反应,压下一口怒气:“罢了,罢了!”他挥挥手,意识到自己以往对他们太过苛刻,叹道:“都坐下吧,坐下。”众人默默地小心坐好,陆羽摇摇头:“没有一个给我争气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
“是,爸爸!”孩子们乖乖的认罪,不管知不知道自己错了,反正承认是最好的选择。
“喝,都变聪明了。”陆羽无奈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点温馨都没有,那么冷冰冰,“你们,都是这么对待自己的父亲吗?”简直没有一点温情啊,难道是他错了么?当年的陆羽年轻气盛,如今老了也开始反思自己对待子女的教育方式。
“没有!爸爸!”众人又异口同声,接着便是沉沉的寂静。
陆羽不再理会,只是稍有亏欠的对吹云说:“云啊,这几天望儿可能会回来。”听到这个,面无表情的陆吹云脸上霎时有了喜色:“真的么,爸爸?”陆羽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说:“不过,什么时候见面还是由我安排,先不急。”
陆吹云高兴的不知所措,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等几天,只要他们母子能够团聚,一切都好说!好长时间没见望儿了,模样都改变了吧,吹云紧张的幻想着。
陆吹风扭扭身子,斜视吹云一眼,不满的小声嘟囔:“切,什么了不起的事嘛。”
“董事长,他来了!”崔理事刚接受到信息,悦道。陆羽竟松了口气,示意准备好文件。这时房门被打开,新鲜的空气迫不及待的钻了进来,大家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松弛下来。是的,那位年轻人终于到了,就是刚刚在大厅被众人议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