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出都兮兮的星羽给姐姐,姐姐偏让我再考虑七天,她说,如果我受不了蚀心的痛苦,就来接我走。
X年9月7日二星,
我第一次体尝到那种痛苦,
X年9月14日二星,
蚀心苦又一次发作了,我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爬不起来……
X年9月15日零星,
小羽以为我生病了,到处给我找郎中,我说,不用。
小羽说,他会挣很多钱,给我看病。
X年9月20日零星,
小羽说外面有一家当铺,专门收集奇异的东西,他还说我的翅膀上的羽毛可以帮助我们过上好日子,看病也不用愁了。
我说:“不可以,我失去翅膀,就是失去星羽,也会失去你。”
小羽说他不可能离开我,我不会失去他。
X年9月25日零星,
一早起来,我翅膀上所有的羽毛都脱落了,像一只怪物,人不人鬼不鬼。小羽跟郎中看见睡榻上的我,被吓跑了。
他,肯定是动了我的羽翼。
夜深了,小羽没有回来,我伤心极了,流下了第一滴眼泪。
原来,我也会哭呢。
X年10月1日零星,
“小羽没有来找我吗?”
姐姐说,他从来没找过我,他很穷,他只是想要我的羽毛发财。
我伤心欲绝。
姐姐说:“跟我走,我们,回家。”
我点头答应,可是我失去了翅膀,加上倍受刺激,我的星羽也被破坏了。
我,回不去了。
X年10月30日零星,
“小羽没来找过我吗?”几乎每天醒来,我都会问,期盼着。
可姐姐依然说,没有。
原来啊,原来,原来,小羽一直是个骗子!骗子……
我靠着都兮兮的星羽活着,姐姐不希望我死,她冒着生命危险将都兮兮的星羽安置在我的体内。
我却如行尸走肉般,不说话,不休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偶尔还会在星羽部落某个秘密的地方,写写画画,他们问我写什么,我不告诉他们。
有一次我发疯一样的冲出了星羽部落,不知道逃到了哪里,不知道呢。姐姐把我找了回来,看来我病的很重吧,时好时坏,即使有都兮兮的星羽支撑着我,我还是糊里糊涂的。
我疯疯癫癫的样子,谁见了都讨厌我吧。可是,我还想逃,逃到一个让我安心的地方……
我梦见他了,我想他,他在哪呢?
我决定了!我去找他,我有好多问题要问他,难道,他是骗子吗?不是的!
醒来我发现自己在一干净的屋子里,有个男人对我笑,他说在打渔的时候看见我趴在水里,救了我。他叫澄,我却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谁?
澄说喜欢我,即使我丑也没关系。他一直照顾我,还给我起个名字叫小鱼儿。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这样的场景好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没有爹没有娘没有朋友。”
“你就叫小羽吧,以后我是你的朋友。”
我一直念叨着小羽的名字,澄说:“你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行。”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清醒的:“你好傻。”
他说:“跟你一样傻。”
我经常神志不清,时好时坏。
我有了孩子,是我们的,澄很开心,夜里常常紧紧地搂着我说:“看你的样子,真怕你会像流星一样就陨落了。”
或许是肚子里的生命在呼唤我,我意识越来越清晰,直到想起所有的事情——
天哪!从我跑出星羽部落到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大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是如此的自私,都兮兮星羽在我手里,我不该活到现在的,还延误了姐姐弟弟们回月亮的时间,我该死。
难道,我还拖着这臭皮囊等着小羽心回意转吗?我有了孩子,小羽也娶妻生子了吧,他,可真坏。
澄给我熬了一大锅鸡汤,很好喝,他对我越来越好,半夜里醒来,我常常会发现他盯着我看,他总是很晚才睡,他说我睡觉的时候老喜欢皱着眉头。
澄不知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偶尔清醒,偶尔糊涂。我决定生下孩子,然后就……我没敢告诉澄。
我生下了一名男婴,起名,翼。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像谛球人一样生育了,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澄欢呼着自己当爹了,我又高兴又难受。
澄不时地在我面前勾勒一家三口画美好的未来,我疲倦的笑着。
澄说我笑起来真迷人……可我的内心又在想着别的事情……
我已经感觉不到姐姐跟弟弟的存在了,我们之间的星羽感应也消失了。
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因为我而受苦了呢?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都兮兮的星羽一直在排斥我,而我也不适应它了。原来,一个生命的开始,是另一个生命的结束,我有了小翼,应该呆不长久了。
我的星羽自从被破坏就没有启动过,这次我冒死启动了最后的能力传送给了都兮兮的星羽。这意味着,有一天我走的时候,连灰都不会留下,而都兮兮的星羽可以破茧成蝶。
姐姐对不起,弟弟对不起,月亮,对不起,我错了。
最后的日子,我躺在床上,握着澄的手。
他说:“你的手好冰。”
我说:“我要走了,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决定生下孩子,就走。”
“不走,不行吗?”
“不行,我犯了很多错,不能再任性下去了,我没脸见我的姐姐。”我手握着星羽对澄说:“这是都兮兮的星羽,我的臭皮囊不能再限制它了,让它去原本该去的地方吧,我要把它拿出来,交个你,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它,希望姐姐有一天能够发现它的存在。”
他,在哭:“不能为了我,自私的活下来吗?”
澄,对不起,翼,对不起……
他眼含深情责备我:“我讨厌这个叫做星羽的东西,它让你离开了我,我不答应你!一辈子都不答应!我不会保护它的,请你亲自守护它,请你活下来!”
我,不再说什么,倔强的抛开了都兮兮的星羽。
可是,我好担心,澄的眼神,叫我放心不下,他一直哭一直哭,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澄,答应我,去一个叫做星羽部落的地方,把都兮兮的星羽,交给那里的主人,要找到他们,就是,是我的姐姐白晶晶……跟弟弟白可炎……交给他们……自从我逃出星羽部落……我的每一天……都被刻录在了都兮兮的星羽中……我只能……对你……残忍了……
20多年之后——
无论在服务业还是在饮食界,老谋深算的陆羽可算是位于霸主的地位,但凡他所连带的投资项目,如若有个风吹草动,那都会牵动其它业界各大元老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