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彬看着夏叶那更诡异的目光,嘴角都有些抽抽,‘这个丫头,又在瞎想些什么。’高彬满脸黑线,干脆离开,眼不见为净。“我出去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出发,记得多穿一点,冬天有些冷,你身体刚好,不宜受凉。”虽说想快点逃离夏叶诡异的目光,高彬还是罗里吧唧地说了一大堆。走出夏叶房间的高彬捏了捏鼻梁,‘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家庭妇男,专门照顾夏叶了。’看着高彬走出房门,夏叶心里一阵温暖,‘这个高彬,真关心自己。’夏叶又摸了摸脖间的项链,夏叶脸上的笑容在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媚,‘也许做高彬女朋友,也不错。’“夏叶。”想到这里夏叶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依稀看见短短的碎碎的黑发,以及一双悲伤的眸子,“她是谁。”夏叶嘀咕着,‘不是高彬吗?为什么自己心一向着高彬,眼前便会出现这么一个面孔。’夏叶感觉自己的生活似乎有些怪,至于怪在哪,她自己也不清楚。
“夏叶小姐,高彬少爷要我给你送衣服。”门外响起了面具管家的声音,打断了夏叶的沉思。
“衣服?”夏叶有些奇怪,走到门边,开门一看,面具管家手里便是一件红色的小短袄以及黑色的裤子还有一双小皮靴,整个搭配看起来活泼而充满朝气。夏叶又想了想自己衣橱里那件前年买的大黑袄,当时图便宜,便买了,和面前的这件小短袄是在是不能比,“帮我谢谢他。”说着夏叶不好意思地对面前的面具管家一笑,便拿了短袄,关上门,开心地对着镜子换起衣服来。
“夏叶,换好了吗?”高彬打开房门,眼前便是夏叶耀眼的笑容,瀑黑滑顺头发随意地啥洒在红色的小短袄上,称得皮肤白皙,显得夏叶是非可爱,黑色的紧身短裤,显得夏叶的腿十分修长,再加上红色的小皮靴,让夏叶的整个人看起来活泼里带着淡淡的顽皮,让高彬心痒痒。“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啊。”高彬感叹了一声。
“你什么意思,说衣服比人好看咯。”云霄叉腰憋气得鼓着腮帮子,而在高彬的眼里却特别可爱。
“你最好看,走啦,小可爱。”说着搂着夏叶的肩膀就要走。
“小可爱好肉麻,你叫我夏叶。”夏叶也笑嘻嘻地在高彬的带动下向前走去。
“哎?你本来就很可爱啊。”高彬故意把音调提得高高地,他就想逗逗夏叶。
“那好吧,我叫你大可爱。”夏叶面不改色,果然道行高深。
“夏叶,我们走吧。”果然,高彬立马回复正常,一幅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样子。
“好的。”夏叶的声音里满是满意,要是高彬看一眼夏叶,他一定过能看见夏叶一脸的‘这样才乖嘛。’的表情。
在车上和高彬东扯扯,西聊聊。时间也并不难过,随着高彬的一声“到了。”聊天时间便被终结,夏叶抬眼,眼里不禁闪过丝丝惊讶,这里不是自己以前和奶奶住的小区吗?“来这里干嘛?”夏叶的眼里满是问号。
“高彬关掉了音乐,打开了车门,并把夏叶从车里接出来,锁好车后,便拉着夏叶的手往面前的一栋居民楼里走,“夏叶,你还记得那天你奶奶出事,我突然出现的事情吗?”高彬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情绪。
“记得。”夏叶的眼里满是迷惑,高彬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何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小院子里。”依旧没有动荡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声音主人的情绪。
经高彬这么一提醒,夏叶才回过神来,“真的哦。你怎么会来这里。”‘自己以前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是……”说着高彬停下,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夏叶,这下夏叶看清楚了,高彬眼睛里翻滚着深不见底的黑色,似乎有丝丝痛苦,‘高彬果然还有痛苦的故事。’“那天我是来看我母亲的,却意外地听见了你的呼救。”
“你的母亲住这里?”显然夏叶完全没有料到高彬会这样回答。‘能说这是缘分吗?自己居然和高彬的母亲是邻居。不过很奇怪,高彬那么有钱,为什么’“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像是看透了夏叶的心思一般,高彬继续拉着夏叶走上了阴暗的楼梯,说出了夏叶心里的问号。“我这么有钱,为什么让自己的母亲住在这里,对吗?”
“嗯。”夏叶对着高彬高大的背影点了点头。“为什么?”
“那是因为母亲他,不想见到我这个混蛋儿子。”这一次,高彬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情绪,微微颤动的情绪。‘转过头去是不想自己看到他高彬悲伤的脸吧。’夏叶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实在不想猜这样高大的背影里到底填埋了多少悲伤。
夏叶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一同挽上了高彬的左手,她好想安慰高彬,但是她没有说话,她不想问为什么,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忍心去问。
感觉到手臂上的温暖,高彬停住,“到了。”
夏叶抬眼,目光所及变失一扇紧闭的大门,没有春联,没有倒福,夏叶想起来了,这是自己爸爸入狱的几年后搬来的一个王阿姨,是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对自己和奶奶提供过不少帮助,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朋友和家人‘原来高彬是王阿姨的儿子。’夏叶看了看眼前的高彬,瞳孔骤缩,‘高彬他哭了。’
“夏叶,拜托你一件事好吗?”高彬轻轻眨了下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便从他漆黑的睫毛上滚落在夏叶的手上。
夏叶低下头,‘一个男人最不想别人看见他的泪水,高彬也是,所以她低头,那么她就看不见。’“嗯,当然帮,谁叫你是高彬大可爱嘛。”夏叶的嘴角扯出了几丝笑意,眼角却是晶莹的亮光。
“能把这个给她吗?”说着高彬从自己的黑色长袄中掏出一个包,递给夏叶。
“这个是……”夏叶接过包,眼里有了丝丝疑惑。
“这包里是钱。”高彬的声音很轻,“母亲她年纪也大了,没吃过多少苦的人,一个人做着环卫工人,那点钱她怎么吃得好。”说着高彬走到了楼梯的转角,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眸子,插着的双手的样子看起来慵懒而漫不经心。
夏叶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靠在楼梯转角的高彬,‘走到那里是不想自己被看见吧。那闭着的眸子里的情绪一定会让自己很心疼吧。’夏叶转身把视线从高彬身上移开,捏着包的手又紧了紧,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夏叶吸了口气,按了门铃,“叮咚。”仿佛是冰雹砸上了自己的心脏,高彬多想自己也能这样去按响母亲的门铃,和母亲说一声,“妈,我来看你了。”
“谁呀。”门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
“王阿姨,是我,夏叶。”听见回应,夏叶不自然地往拐角处看了看,高彬已经不在那里了。
“夏叶,还记得王阿姨啊。”王阿姨打开门,却发现夏叶看向下面的楼道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禁有些奇怪,“夏叶?”
“嗯?奥,哈哈。”夏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王阿姨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和王阿姨客气什么。”王阿姨疲惫的脸上有了丝丝笑意。
王阿姨她工作很累吧,自己去高彬家住了不过几个月,就是这几个月的没见面,王阿姨却像是苍老了几岁。“王阿姨,今天年三十,王阿姨一个人吗?”夏叶知道她在明知故问。
听见夏叶的问话,王阿姨眼里只是略微闪过一丝亮光,接着便对夏叶笑眯了眼,“夏叶不是来看我了吗。对了,几个月前才知道你搬家了,奶奶好些了吗?新的生活环境怎么样?”王阿姨的眼里满是关切。
“阿姨,我和奶奶过得很好,阿姨就别担心我了。”说着夏叶走到面前的一张木凳上坐下,“阿姨,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给你的。”说着夏叶将自己手上的包放在了桌子上。
看见那包,王阿姨只是一愣,便在夏叶面前坐下了,“是我那个笨儿子给的吧?”王阿姨闭上眼,夏叶突然觉得高彬和王阿姨闭上的眼的样子相似,好像都在逃避着什么。
“阿姨。你爱着高彬的,对吗。”夏叶突然有些心疼,她想从高彬的妈妈这里听见她说爱她的儿子,然后去告诉高彬,夏叶真的受不了高彬的那悲伤的样子。
“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王阿姨一声叹息,“这些年,我知道那个给我钱不留名的人是高彬,辛苦他了。但是我无法面对他。”王阿姨的皱纹在灯下显得格外地深,仿佛深深的沟壑,全部通向漆黑的深渊。
“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王阿姨,夏叶按耐不住心中的冲动,自己明明是一个外人,本不该问这么多,可是夏叶却忍不住。
“高彬是个好孩子。”王阿姨的眼睛有些浑浊,“只是太善良,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搬,你听高彬说起过他妹妹吗?”王阿姨抬起脸,脸上的表情是探寻。
“嗯,说过,很悲伤的回忆。”夏叶的眼神不禁暗了些。
“这孩子终于知道让别人分担自己的痛苦了。”王阿姨一顿,“你一定没听完这个故事,不然也不会问我为什么。”说着王阿姨看着夏叶一脸茫然的脸,“我来给你讲讲后来的故事吧。”
后来的夏叶仿佛看到了一个噩梦,梦里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黑暗悲伤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