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爱着你呀!这就够了!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方嘉忆慢慢地松开双手,走到了白歌的面前,用眼神注视着他,似在寻觅什么?也许她正在找那种柔情款款的感觉,又在寻他眼神中对她的那丝坚定。可是她几乎看不到什么?现在自己几乎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再失去了眼前这个她所爱的人,这样的日子,她实在是无法想象的。
“嘉忆,我可以帮你,让你重新回到舞台上,但是我们以后只能是朋友。”在得知方嘉忆的消息后,白歌对她更多是怜悯。他的心里现在很乱,他必须得去找江银纳了。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白歌看见地上散落的跌打药和消炎药,眼里一阵湿润,这应该是江银纳刚刚丢下的吧?她现在一定是伤心坏了,白歌一点点地捡起,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那般小心翼翼。在拿的过程中,白歌发现了里面隐藏的一个小卡片:可恶的家伙,我错了,以后会好好对你的,至于做不做你的未婚妻,当然还是要看你的表现啦!嘿嘿,这个是药,记得按时涂抹,以后不能这么粗心了。纳纳。
看到上面温馨的话语,白歌已经有些哽咽了,刚刚纳纳一定是误会了,所以才会发火离开的。他更加的懊悔,自己怎么没能把纳纳照顾好,害她伤心!
天空乌云密布,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江银纳和白歌就这样地一前一后,冲出了大楼,在如潮的车流人流中穿梭着。车来人往,摩肩接踵,好像都与他们无关,心里难受得要死,又怎会注意这些事情呢?江银纳和白歌就像是紧扣着的九连环,就这样地纠缠着、误会着,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解法和正确的相处方式。纠结、伤心、误会、再纠结,往复的循环误解,让两人都有些身心疲惫,也许是目前爱得还不够深,又也许是两人现在还不能对对方足够的信任。只是伤心后、相恋后的两人都逐渐地失去了原本的自我,江银纳也不再强势、坚强了,而白歌也不再霸道了,两人的生活正在被眼泪充斥着,是误解迷乱了彼此的双眼。
雨水浸湿了衣裳,紧紧与肌肤相贴,更让心感到无尽的透凉,江银纳无助地给唐木打了个电话,不知何时起,她学会了依赖,也许就是从和白歌相恋的时候开始吧?
“好,你就在那里避雨,不要走开,我马上过去。”
江银纳挂了电话后就直接关机了,任白歌频频打过来都无济于事。
十分钟后,唐木匆忙赶过来了。
“还是那家咖啡馆?”
“嗯。”
清心咖啡厅,唐木和江银纳经常光顾,所以每次两人都保持着无形的默契。
在白歌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思虑了半天,拿着汤匙在杯子里搅了一会儿终于说话了。
“想了解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吗?”
“说说吧?”江银纳有些诧异,后来想想凭借白歌和唐木的关系,自然是无话不说,也就觉得在情理之中。
“方嘉忆,一个喜欢跳芭蕾的女生,白歌的高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唐木在一点点地观察着江银纳的反应,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下去。
“原来,可她为什么又和白歌……”江银纳佯装着大度起来,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前一段时间她回国了,听说,原本就要在维也纳大厅登台演出了,可是在比赛的前一天,脚却意外地受伤了!”
“那样一定会很难受吧?一个那么优秀的舞者,却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江银纳之前跳芭蕾的时候,也经常被脚上的旧伤所感染,自然明白里面的痛苦。一个舞者不能登台演出,那就像是被禁锢在小黑屋里,常年不能见到阳光,不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一样,是憋闷的,压抑的。
听到江银纳这样说的唐木,有些意外,但似乎想扭转江银纳的看法。“你可能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离开白歌的。那个时候的白歌和家人闹得很僵,学习成绩下降得厉害!整天的日子也是昏天暗地,可方嘉忆却并没有陪在白歌身边,她义无返顾的飞向了奥地利!你可以想象,当时的白歌是怎么熬过来的。”唐木当然清楚当时白歌的日子,那个时候的白歌才开始学会喝酒,性格也变得更为暴躁,更为傲气,以至于后来工作的时候,做事果断心狠,霸道无常,被业内闻风丧胆。
“既然到现在还在纠缠白歌,当时为什么非要离开?”江银纳有些不明白了,爱情不是有时候也需要牺牲一下的吗?
“方嘉忆是一个追求梦想的女孩,白歌当时好像比较喜欢她的舞姿,尤其是她跳的《胡桃夹子》,在方嘉忆提出交往的时候,白歌好像就答应了。我记得《胡桃夹子》是白歌最喜欢看的一个舞剧,不过方嘉忆跳得确实很好的。”唐木并没有意识到,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已经在江银纳心中荡起了一阵涟漪。《胡桃夹子》,不是一直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芭蕾舞剧吗?他喜欢看方嘉忆跳,之前也对自己说过,喜欢看自己跳芭蕾,难道自己一直只是白歌治疗失恋的替身?不!不能做别人的替身!也绝不可能是替身!
江银纳的面容纠结,似乎比看到白歌和方嘉忆抱在一起的时候更为痛苦!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优秀的江银纳怎么愿意做别人的替身?尤其是那么有气质,舞还比自己跳得好的女子!
因为自身的独一无二,定是也要享受无与伦比的爱,当有一天突然发现爱情变成了替代,绝无仅有成为数目泛滥,自己也成了他人的影子,心中的忧伤便如幕布下的皮影,灯灭了,皮影也该散了,故事也消失了。
江银纳实在不愿相信自己成为方嘉忆影子的事实,可自己又能证明什么?又可以说什么?一方面,她实在否认不了白歌深爱自己的事实,可是另一方面,任是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一直是别人的影子。影子爱人,爱的只是和主角有着相似面容的影子罢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到白歌的办公室进行质问,可即便是质问,又能质问出什么呢?得到的只是无尽的难堪与痛苦罢了。
江银纳努力地让自己投入工作,让脑袋被其余的东西完全占满,可还是觉得心伤。她现在想做的只有不管、不问、不想。沉默成了她回应白歌的唯一态度。这个时候的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当自身受到威胁的时候,只是用沉默来对待外界的侵袭,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爱情!
这几天的白歌自然是着急得不得了,无论是送花、巧克力、光碟或是邀请出游等方式,他都试过了,可还是无济于事,江银纳对他根本就是置之不理。沉默的回应其实是最让人为难和不知所措的方式,白歌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重新博得江银纳的欢心,即使是他找了小芙、小泽他们帮忙,还是没用。
白歌用力咬着杯子的汤匙,完全没有放糖的超浓的咖啡,在他的味蕾中全然没有了味道。冥思苦想了一阵后,白歌突然想起,上次让江银纳动容的方式是烛光下跳舞,这次若是还用这种方式,应该还会凑效吧?毕竟在江银纳的骨子里,还是比较喜欢芭蕾的那种感觉的。
可怎么样才能把江银纳给约出来呢?白歌想到了余乡的沙阿姨,若是请她帮忙把江银纳约出来应该是可以的,江银纳那么孝顺,定会听沙阿姨的话。
白歌和沙美林商量得很顺利,两人约定这周六,让江银纳去余乡,名义上只说是沙美林想江银纳了!
周六其实过得很快,在白歌的眼中却是分分煎熬。江银纳如约来到了余乡,当看到母亲沙美林日渐瘦削的身躯和苍白的脸庞时,她有些心疼。
“妈,您没有去医院检查吗?怎么觉得您的病一直没有好呀!”江银纳觉得有些不正常,即使是普通的感冒,现在距离上次来看母亲已经有小半个月了,可沙美林的气色似乎比上次还要差,咳嗽也一直没有见好,竟反而加重了。
“乖,医生说这是我前两年的旧病根,所以好得比较慢,其实不碍事的。”沙美林在极力掩饰,其实在女儿来之前她都想好要怎么说了,但现在表达起来还是有些牵强。
“妈,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即使是老病根也能治好的。下午我带你去医院。”江银纳开始撒娇,但更多的是心疼,既然是前两年的病根,应该是在离开江家之后得的,可见母亲生活得并不好!
“再说吧!对了,明天是周末,今晚你就住下吧?”
“好的,既然母亲大人有意留我,我肯定要从命了!”
即使知道彼此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可江银纳和沙美林还像之前相处得那么随意,这个时候亲情早已冲破了一切,即使是赤裸裸的关系。
晚上,沙美林执意要到河边散步,即使江银纳好言相劝,夜里的气温对沙美林的疾病不好,沙美林还是不听劝阻。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女儿白天做事的心不在焉,那样的精神恍惚,自然可以知道白歌在她心中的分量,以及这次被白歌伤得是有多深,现在是得创造机会让小俩口好好说说话,改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