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坤见他有是一贯的沉默,只得又道:“你定是在奇怪人家是谁,为什么会有杀手来杀我是不?”孤帆道:“不错。”武坤笑道:“那我就明确告诉你,我叫武坤,只是一点尘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而已。那杀手为什么要杀我,我一点也不知道。”接着“咦”一声道:“那杀手似乎认得你?”孤帆道:“或许我恰巧长得和他认识的人相像。”
武坤摇头道:“不然。或许他并不知道谁是孤帆,但他却从你的身手中看出了你的来历。”她眼睛紧紧盯着孤帆,丝毫不必不让,接着道:“孤帆的来历本是近年江湖上几大未解之谜之一,但却被一个极厉害的杀手认了出来,这是否会很有趣呢?”她眼睛兴奋得发亮,闪着智慧狡黠的光芒。
孤帆道:“他既然是不可一世的杀手,却要大费周折去刺杀一个小丫头,这岂非更有趣?”武坤一笑,不作辩驳。孤帆又道:“听说一点尘小姐天人之姿,可惜在下缘铿一面,深以为憾。”武坤笑道:“孤帆亦会惑于女色么?”孤帆道:“美人如花,错过岂非可惜?在下虽然性子怪僻些,却也食人间烟火的。”
武坤咯咯一笑,嫣然道:“这个人家倒也晓得。听说归雁的月影公主就爱煞了公子,而公子亦为了公主破例插手江湖闲事,在江山盟的地盘上大大露脸,这件事早就轰传江湖,不知羡煞多少人呢。”孤帆淡淡一笑,又缄口不语。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永远不要和女人在口舌上做无谓的争辩。
武坤得理不饶人,又笑道:“你不说话是否是默认了呢?还是想到月影公主的天姿国色,对我这个丑丫头心生厌恶呢?”孤帆孤帆对她犀利的词锋有些招架不住,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们这是去哪呢?”武坤再次奏凯,笑得越发灿烂,道:“到了你就晓得了。”孤帆耳畔被他出谷黄莺的声音一扰,一时发怔。不知自己今晚究竟为何,在这个丑陋少女前竟似完全变了个人一般,自家也变得莫名其妙。
武坤领着孤帆进入一处村落时,天已大亮。孤帆见此地房舍只有十余间,却是错落有致,秩序俨然,不禁疑窦暗生。
这小村庄在孔雀城外不远的一处山谷内,房屋疏疏落落,但都占据要冲之位。孤帆一进入村子就感觉到暗处有几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他甚至感觉到了那些人的警惕和疑惑。所以他马上做出判断,这些人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这种人隐居此处必然有大图谋,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轻举妄动。想到这里,他神色不觉变得轻松起来,因为这是充满新鲜刺激的地方。
武坤在一处破旧的大宅门前停下来,举手叩了叩门,然后回头道:“刚进村子时你似乎满是警惕,现在却忽然变得气定神闲起来,是否觉得这地方有些与众不同,所以更激起你的斗志呢?”孤帆讶道:“你走在我前面,却如何能看清这许多东西?”
武坤笑道:“你这人装起糊涂来倒也可爱,你明知人家不时用眼角偷偷的瞟你了,你的一举一动当然看在眼里了。这还用说么?”孤帆道:“你一直偷偷瞟我做什么?”武坤吃吃笑道:“你说美人如花,要懂得欣赏怜惜。像你这么英俊潇洒,气概超凡的男子,人家女孩子偷偷瞟你几眼又有什么错呢?”孤帆哑然,抬头见门上破旧的门牌匾额上写着“鹿门居”三个古篆大字,问道:“这便是贵府么?”武坤道:“这么破旧萧条哪称得上一个贵字?哼!顾左右而言他原来是男人惯用伎俩。”
这时门“呀”一声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探出头来,看到孤帆,颇有惑色。武坤向她眨眨眼,半蹲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孤帆大侠今日大驾光临,这才是蓬壁生辉呢!”孤帆淡淡一笑,随她走了进去。那老婆婆精神健朔,手脚麻利。四下望了几眼,又仰头看看天光,“啪”一声合上大门。
门本陈旧,这下用力稍猛,匾额上一串倒挂的青苔被震得落了下来,跌碎在青石板上,如天边散落的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