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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段家后人

书名:生死劫之梦里乾坤 作者:临水看山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4355

    洪武十五年,朱元璋派蓝玉、沐英率二十万大军进攻大理。出师前夕,蓝玉、沐英到徐达府上请教攻克大理良策。徐达道:“要克大理,只需调开一人即可。”蓝玉、沐英便问何人。

    徐达道:“胡维中。此人系胡维庸之胞兄,智勇双全,大理国至今未克,实是此人之故。蓝兄、沐兄可分兵五万开往贵州,造成由黔入滇之状。大理国王段超的家业全在滇北,他肯定会派胡维中去滇北,那时胡维中明知北上乃是调虎离山之计也由不得他不去了。”

    蓝玉、沐英依计分兵五万入黔。大理皇果然将胡维中调至滇北御敌,结果蓝玉、沐英率军南入,数天便攻克了大理,灭了段氏江山。等胡维中赶回大理城时,大理城已破,他只身入城,救出了大理皇和皇后以及刚出生不久的皇子段玉,隐入幽谷。三年后,皇后又生下了段佩,不久段超死于一次桃花瘴。胡维中便依段超遗嘱,教调段玉、段佩,以望恢复大理国。这胡维中五岁从师于无人谷谷主上官拓天,三十岁时受上官拓天之命辅佐大理皇段超。胡维中出道不到一年,率军三败元大将军李思齐、脱颜不花;在武林大会上竹剑纸扇连败少林寺达摩院长老、武当二子、崆峒掌门,惊震天下武林。后来胡维中登武当山与武林至尊张三丰试剑磋艺,张三丰以木剑对竹剑,斗到千招开外以木剑断得竹剑。这胡维中的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胡维中练的是天罡派内功,初练天罡功每天要到东海之滨去采天罡星真气,那天段佩练完功,沿着海滩拾贝壳玩,不期发现了被浪推到沙滩上的已经昏迷徐坡夫。

    “小泥鳅,快过来将这些贝壳捧回家。”段佩又在差使徐坡夫了。自从会走路以来,段佩从来没有人和她玩,长期居于无人的幽谷,如今来了一个徐坡夫,又是她的僮仆,段佩极是高兴,一有空闲总要徐坡夫跟着她玩。胡维中为了完成段超的遗嘱,不但教段玉武功、兵法,还刻意培养段玉的坚强意志,每天在教完武功后,便给他肉体上和精神上近乎残酷的训练。

    徐坡夫心中老大不乐意,心想实在不该说自己没有名字,父亲只是叫他小泥鳅,这下可好了,这个说起来比自己还小两个月的亡国小公主也“小泥鳅、小泥鳅”地整天叫个不停了。唉,要是说出自己的名叫“二苏”多好,这样她整天“二叔、二叔”地叫,听起来多舒服。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泰;小往大来,吉、享。初九;拔茅茹以其汇。征吉。

    上九,虹出于西南,蛇没入洞,吉。壬,风折木于北庭,瓦坠于地,有人呼于梦中,北有战事。……下九,兵起于西南,北伐不利,白练现于帅旗,香气三日不绝,化为彩云,兵八百而破敌三万,有将出自军中……”

    段玉又在背那些深奥难懂的经文了,徐坡夫悄悄躲在屋外偷听,竟然发现其中有许多和舅父教的《占卜术》中文句相同,但又有许多不同。正要凝神细听,忽又听见段佩在叫他了。

    “小泥鳅——”段佩的叫声越来越近了,徐坡夫只好悻悻地迎上去。只见段佩手里拿着二柄木剑向徐坡夫招手道:“小泥鳅,你过来。”

    徐坡夫走过来。段佩道:“你会天罡剑法吗?”徐坡夫摇摇头。段佩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来,双目一转,突然展颜笑道:“小泥鳅,那么我教你剑法。”说罢果真舞将起来,一招接一招真把平生所学的天罡三十六剑中的十三剑尽数使了出来。又把木剑递给徐坡夫道:“你来舞。”

    徐坡夫只得接木剑按照段佩所教的演出来,演到第九招时却记不起第十招剑式了。段佩惊得目瞪口呆,心道:“师父常夸自己聪明异常,二年就学会了十三招,但这小泥鳅片刻就学会了九招。”却没想到自己所知的那十三招剑势,其中每招都有三十六个变化,而其中剑式心法便是难以掌握。是以她所会的十三招天罡剑,单就剑式论已达到了武林中的二、三流水平;而徐坡夫所使的那九招乍看起来有板有眼,其实许多微细变化却是大相径庭,实是毫无用的花架子而已。

    段佩心时虽然吃惊,但口中还是轻蔑地说:“真笨呃。”说完便把木剑递给徐坡夫道:“小泥鳅,咱们来过招。”说完一招“天罡飘星”刺了过来。

    徐坡夫只觉得有无数把木剑同时袭来,手下一慌,给一剑刺中虎口,木剑坠地。段佩复一脚踢在徐坡夫屁股上,将他踢了个狗吃屎。段佩这一脚连自己的脚也给踢痛了,痛得直啮牙,但看到徐坡夫那狼狈的样子,顿时又高兴道:“再来”。

    段佩年少天真,每看到徐坡夫给自己打得爬在地上就大为高兴,便将每天输给哥哥的晦气一扫而光。于是每当与哥哥对过招后,便抽空溜出来教徐坡夫几招剑法,然后要徐坡夫与她过招,每次都将徐坡夫打得狼狈大败。三年当中,段佩学完了天罡三十六剑;而徐坡夫也恍恍惚惚地学会了三十六剑中的三十一剑。

    徐坡夫同情起段玉来了,小小年纪为了能将来复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在胡维中点遍了他周身七十二处死穴,又替他打通了全身奇经八脉时,昏死了十二天。好在胡维中为了替段玉打通带脉,常常出谷觅药。这天胡维中带笑归来,徐坡夫知道胡维中药已觅得,往后段玉的日子可就难受了。尽管段玉十三岁就练成了天罡三十六剑,天罡十二式摘星手,玉扇三十六式,段家一阳指,一身内功亦有小成。但胡维中还是很不满意。

    “书僮,磨墨。”段玉招乎着徐坡夫,那边段佩伏在桌上睡着了,段玉却还不得不念书写字。半年来段玉学完了《四书》、《五经》,接着又念起唐诗宋词来了,诗书琴画也成了必练的功课。二年下来,段玉几乎读尽了天下之书,品酒评茶也深知其中三味。而这一切学问,徐坡夫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

    胡维中取出一粒绿色的药丸让段玉吃下,道:“少殿下,十五年来,老臣待你如何?”

    段玉一怔,道:“尚父待玉儿有如严父,玉儿不孝,让尚父失望了。”

    胡维中道:“少殿下文才武功放眼江湖少年可称首指,先皇灵下有知亦当九泉含笑。玉儿,忘记你父皇遗志否?”

    段玉道:“玉儿至死不敢有忘恢复大理国。”

    胡维中大声道:“好,先皇在上,恕老臣不能再追随少主了。”说罢,突然一掌击在段玉命门上,段玉一口鲜血激射而出,顿觉内力全部散去,紧接着一股宏大的内力有如银河倒泻一般源源涌入,整个身子仿佛要爆炸一般。过了几个时辰,一股有形无极的真气自下丹田徐徐而上,经中丹田、上丹田运转一周而聚于中丹田。

    段玉缓缓睁眼一看,只见胡维中须发俱白,仿佛老了几十岁一般。原来他已将自己的全部内力尽数输给了段玉。

    胡维中突然须发俱张道:“朱罡叛师贼子,你还有脸来见我么?”段玉吃了一惊,隐约感到身后来了三个绝顶高手。段玉内功一下子平增了数十年,武功到了如此境界的人,自然可以感知出数丈之内来人的功力强弱。

    朱罡哈哈大笑,道:“大师兄别来无恙,怎么这多年来也不和师弟亲近亲近,十年来荒山埋迹定吃了不少苦头,实在叫师弟心疚呀!”此人一身功力非同小可,天罡门派的内功从带脉传功时,功力深的门派弟子可以从千里之外感觉得到。胡维中在传功给段玉时,朱罡正在大理,是以当胡维中刚传功完毕,朱罡就赶到了。

    朱罡一眼看出胡维中的功力尽失,对师兄的惧意全去,何况还有瑜珈二僧同行,就算胡维中武功未失,他胡维中也不能以一敌三。

    段玉一听来人是杀死无人谷谷主的儿子上官中原致使无人谷谷主走火入魔死坐谷中的朱罡时,当下拔剑当胸,迎战朱罡。

    胡维中突然大喝一声:“玉儿,你莫非忘了先皇遗命吗?今日留在此地拼得一死有如一武夫耳!快脱身去找上官谷主。”人象大鸿飞向朱罡,双掌以天罡十二摘星手最厉害的“气吞斗牛”与朱罡的双掌迎个正着,“砰”的一声,朱罡被震退三步,胡维中却不曾退一步。

    段玉闻言如当头棒喝,当下几起几落,冲向山中。瑜珈两僧刚追出门外,正好遇上了被胡维中一再叮嘱不要回谷的皇后和段佩。瑜珈二僧乍见皇后、段佩一大一小的两个绝世美女,喜不可支。瑜僧一爪抓向皇后的罗衫,“嘶”的一声,段皇后的外衣竟被他撕去一块。皇后大吃一惊,修罗刀连连劈出;瑜僧淫笑不止,欺身向前,一双手爪好似鬼魅一般,突然暴长尺许,又竟能向外弯曲,“啪”的一声扣住了皇后左手手脉。段皇后右手一阳指去势不变,一指点在瑜僧胸上,“砰”的一声如中败革。一阳指在指法上堪称第一,威力何等厉害,为段家不传不秘;当年南帝为了降伏西毒欧阳锋破例传了中神通王重阳。但是段皇后这一指点瑜僧身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段皇后大吃了一惊。瑜僧大袍一拂,点中了段皇后数处大穴,淫笑着抓起皇后便住山口窜去……

    珈僧同时扑向了段佩,口中“小美人”儿地叫过不停,双手不停地在段佩胸脯上摸一把、屁股上拧一把,气得段佩脸色煞白,天罡三十六剑使得几乎不成套路。尽管段佩武功亦已不俗,无奈对手武功太高而且又怪异,段佩竟无还手的余地。

    珈僧似乎调笑已够,伸手在段佩胸前一拂,段佩的外衣顿时迎风而飘。段佩大惊,双手抱胸,惊惧万分地往后退。珈僧步步紧逼,伸手一拉便拉下自己的长裤,淫笑着欺身上前。段佩绝望之中横剑向脖子上一抹;珈僧似乎早就料到这招,伸手将长剑夺了过来,就势向来人掷去,去势破空之声惊人。

    徐坡夫吓得往地下一趴,长剑挨着他的头皮擦过,将他的头发削去一片;徐坡夫去势未停,一连数个滚,滚到了珈僧脚下。珈僧抬脚往徐坡夫一踏,徐坡夫慌乱之中手足乱舞,珈僧一脚正好与他双掌相较;珈僧只道一脚踏下便将来人踏个稀巴烂,脚刚与徐坡夫双掌接触,珈僧大吃了一惊,收势不及,竟被徐坡夫抛出数丈高。

    徐坡夫爬起来,一把抱住惊得呆若木鸡的段佩直往山中跑去。珈僧凌空数掌才稳住身体,飘落地面,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胡维中横立当头,朱罡吓得面无人色,刚才那凌厉的一击使他失去了逃跑的勇气;胡维中静如山岳,朱罡骇似惊蚁,双方对视良久,胡维中却缓缓倒下——他拼尽了最后一点真气,仗着一丝真气强立当头,果然将朱罡骇住,而那最后一丝真气散尽便磕然而逝。

    朱罡气得面无人色,阴着脸走了出去。这时瑜僧肩部流血狂奔而来;珈僧还呆在原地。

    瑜僧心悸尚存地问道:“朱兄,段家有谁精通六脉神剑?”

    朱罡道:“圣僧说笑了,六脉神剑自创剑以来只有两位皇帝精通,一个大理国开国君主段世祖,另一个是大理第六代皇帝段誉,此两人内功之深堪称今古第一人;六脉神剑全仗着惊人的内功为基础,岂是人人可以学会的。”

    瑜僧敞开衣说道:“朱兄请看,这确是六脉神剑的剑气所伤,而段家的一阳指,慕容家的若兰指,少林派的金刚指,武当派的弹指神通,断不能伤得贫僧如此。”朱罡、珈僧一看,惊骇得毛骨悚然;珈僧又谈起刚才的奇事,亦是惊骇不已。

    徐坡夫抱了段佩跌跌撞撞地只是往前直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一脚踏空,骨碌碌地从山腰滚到山脚,双手兀是紧抱着段佩。

    段佩见他滚到了山下好一会儿还是抱着她不肯放手,心下着恼,叫道:“你还抱着我干吗?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气了。”

    徐坡夫吃了一惊,赶紧松手。他被段佩打得多了,对段佩有一种久积的惧意。

    段佩刚想再骂徐坡夫几句,忽地想起了妈妈,不禁大哭起来。徐坡夫一见只得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使她相信他所说的他看见一个白胡子爷爷救走了她妈妈云云,才肯跟着徐坡夫下山去找妈妈。

    徐坡夫走出山口,对段佩道:“小佩,从今后你叫我夫哥哥,我叫你小佩,好让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段佩一听,刚想发怒,转念一想也对,便点点头,两人向大理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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