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哥哥,烟别抽了,伤身体。”冯小曼温柔地劝说道。
陈文铁摇摇头,摁灭了烟头,淡然回道:“没事,你累了吧,再休息一会儿,我等你。”
其实陈文铁不说,小曼也猜得到。她妈反对他们来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闹得最凶的时候,说过要断绝母女关系,最后小曼好说歹说,才终于又缓和了下来。但是现在小曼大学毕业了,工作分配的还算不错,这就难保冯母旧事重提,棒打鸳鸯了。
冯小曼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了外套,叹气道:“你才下乡两天,我怎么感觉都黑了不少,脖子上还有三个蚊子块,真是辛苦你了!”
陈文铁坐在床沿,好让小曼的脑袋可以靠在他的胸膛上,有节奏拍打着她柔软的肩膀道:“这点挫折算什么,朝阳村的条件确实很不理想,但是我有信心,等我干出了成绩,我就回来娶你。”
两人都不愿多提结婚的事,一来陈文铁工作还没稳定,总不能一辈子留在农村,二来冯母的态度尚且处在摇摆之中,答允与否,还得看陈文铁今后的发展。
看看时间快到3点钟了,陈文铁担心回去晚了,就没有去南洋市的车了,就催促着小曼起床,又是一番热吻爱抚,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冯小曼把学校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陈文铁,陈文铁用心记下了,只是朝阳村村委没有安装固话,要打电话得去乡政府,怕是不太现实。
这次分别,怕是又得等上十天半个月吧,所以陈文铁回到家里的时候,情绪就有些低落,若是他一毕业能留在南洋市,然后冯母又不反对,他和小曼就不用品尝相思之苦,可以一天到晚的腻在一起,永不分离。
回到家进了门,老妈阮爱君就抱怨了一句,让他不用回家了。陈文铁知道老妈这是在说气话,事实上是老爸老妈等了他一天,接过直到此刻太阳都快下山了,他才姗姗来迟。
“车子半路上爆胎了,要不然中午就能到,给,这是我从朝阳村带回来的土特产,给你们二老尝尝。”
“我怎么听说是半路上遇到了女鬼,整车人被勾去了魂魄,所以才回来晚了。老头子,中午的新闻里是不是播了?”老妈阮爱君是退休教师,脑子反应快,她这么一问,可难倒了老爸陈复台,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母子俩到底是在说什么。
陈文铁尴尬地呵呵笑着,把一大篮子土特产塞到了阮爱君怀里,道:“那女鬼还挺厚道,浪费了我们大家的时间,最后告别的时候,送我们每人一篮好吃的,算是补偿。”
母子俩斗了几句嘴,这时从东面的房间里跑过来一个梳着独角辫子的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她就是陈文铁的小妹陈文秀,目前在东海中师读中专。陈文铁上面还有个大姐,陈斌,在东海二中教语文,姐夫白洛同为二中教师,教数学。
“哥哥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呀,让我瞧瞧!”陈文秀从她妈怀里夺过竹篮子,飞快地用手抓了一把特产,便往嘴巴里塞。
阮爱君反应过来,提醒道:“傻丫头,不怕笋干菜咸死你吗?”陈文铁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小妹及时出现,正好转移了二老的注意力,帮他化险为夷。
陈文秀嚼了几下,就着口水全部吞了下去,低头瞧见还有一包红红的宝贝,大呼小叫道:“这是腊肠吧,哇塞,颜色好鲜艳,而且还香喷喷的哎!”
陈文铁趁机推销道:“那是当然了,这可是东山上野猪肉做成的,绿色无污染,等会让老爸放进蒸笼蒸一蒸,保管皇帝老儿见了都流口水。”
老爸陈复台是退休厨师,以前在县政府食堂掌勺,烧得一手好菜,就连前任县长品尝了之后,特意接见了他,给他多发了1000块奖金,几乎等于多领了半年工资。
陈复台在单位和家里话都不多,他把对妻子和子女的关心爱护全部融进了几盘菜里,望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挂钟,该是他去厨房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便接过陈文铁带回家的土特产,走进了厨房。
陈文铁陪着老妈和小妹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黑白电视机里正在播放83版射雕英雄传,不知道怎么的,以前陈文铁在电视里看到黄蓉,首先联想到的就是古灵精怪的小妹陈文秀,今天脑海里却浮现出娇小丰满的席香香。从毕业前夕开始到今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席香香了,今天面对面近距离的一番谈心,感觉重新认识了席香香,印象很是深刻。
等外面的天色全部暗下来,大姐陈斌和姐夫白洛终于双双回来了。姐夫白洛老家在农村,所以经常带着孩子来丈母娘家蹭饭。
陈文铁与他们打了招呼,便用筷子夹了一根蒸熟的腊肠,送到了小外甥白壮壮的眼前。壮壮今年都已经十岁了,嘴巴却很馋,腊肠就着口水下来肚,又烫又香,快把他折磨死了,吵嚷着:“舅舅,我还要,再给我吃一根吧,求你了!”
陈文铁与大姐年纪相差足足十五岁,老妈阮爱君生下大女儿后,足足隔了十五年,才又诞下了儿子陈文铁,然后又是六年,才有了小女儿陈文秀。所以二老由于是老来得子,对陈文铁期望就很高。亏得陈文铁自己非常努力,冲上东海一中后,三年苦读,又顺利考入了全国重点大学南洋大学,至少在学业上,没有给二老丢脸,尤其是对于身为人民教师的老妈,那份巨大的成就感就不用说了。
只是下派到贫穷的朝阳村,多少有点让二老失望。包括小妹陈文秀,一边与小外甥争抢着最后几根腊肠,一边替他惋惜道:“我说倒霉的哥哥,说实话你带回家的腊肠,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腊肠了,只是你流放的地方太穷了,当初还不如跟着大姐大姐夫,一起去学校教书呢。”
陈文铁还没来记得反驳,阮爱君就接过话茬,教训小女儿道:“你懂什么?女孩子教书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人说相夫教子是女人的本分。但是你哥哥是堂堂男子汉,如果埋没在一群教书匠里头,能有什么出息?”
阮爱君的话钻入女婿白洛的耳朵里,不管他怎么理解,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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