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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小放牛进山险丧命
书名：十仙杀寇 作者：冠之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189
离黄戈庄向南一百二十里地，有个马家溜子村，百十多户人家。有劳动能力的青年汉子，几乎都在山南那个铁矿里干活。这天，只有八岁的马鸭子被他娘吩咐说“鸭子？牵着咱那个大黄犍子（被阉过的公牛），您敢不敢去南边四五里路的那个铁矿去看看？您爹都十几天没回家了，您打听打听中不？”
“娘，我敢！我只要跟大黄犍子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牠子吃草我吃生棒子，没问题，嘿嘿嘿嘿。”被晒得黑幽幽的马鸭子乌黑的一对眼球，说起话来象挂着支小鞭炮似得。
他娘很高兴的笑了，用手抚摸着她的头说：“好孩子，去吧，回来我给你烙大饼吃，啊？”
马鸭子带上苇笠，把他爹给他编制的小蓑衣卷好扎紧，往小脊梁上一背，拽着大黄犍子‘哞’的一声就上路了。其实，马鸭子是累不着的。因为他先济着大黄犍子吃草，见人就打听。累了，他爬到大黄犍子的腚上坐着，饿了，就啃生棒米。在他看来，这就是人生中最最高兴，最最开心的事情。
“嗯？那是什么？咋就那么多穿黄衣裳的人？啊哟，有十几个呢？他娘的！干么把些公鸡、母鸡挂在扁担上呢？”他很害怕，‘卟咚’一下从黄犍子的腚上跳下来，转进一个小山头上的密林里。眼看着那些人哇啦哇啦的向南边走去。
他在琢磨，草他娘的，这可能是离铁矿不远了？要不然怎么有些这个样的人呢？哎，那天跟着娘去镇上赶集，见了几个黑狗子，娘说那是警察，他们扛着的是枪，能打象石头一样的子儿，很厉害的。那玩意儿一粘在身上就死人。娃他娘的？那哪里是扁担，那是枪啊？鬼子，那准是鬼子？草他娘啊！人家都说，那鬼子就是恶魔，就是杀人的贼！完了，完了完了，我碰见鬼子啦，他们是铁矿上的，那俺爹？他不敢想了，胸脯里突突的乱跳起来。
‘五月到了麦子满坡黄啊，来了几个电驴子跟着一群狼啊，雷神一怒响了大台枪（药铳）啊？东洋鬼子就死了一大帮啊’突然，山那边有个放牛的老者哼着不大不小声音的小曲，让马鸭子觉得稀奇，便牵着大黄犍子往那边迂回。
“爷爷？你也放牛啊？你唱的歌真好听？”马鸭子在家就是个甜嘴子，离得还有三四十步远就咋呼来了。
嗯？谁家的小孩，咋没有见过呢？那老者摸着山羊胡眯眼相看。“喂——谁家的孩子？我咋没见过你啊？啊哟，你那头大黄犍子长得好壮实啊？哈哈哈哈。”
“爷爷，我是马家溜子的，俺叫马鸭子。”小孩越说越近，但仍就那么的喊着。
“马家溜子？我草他儿的！八九十几里地哪？你咋就转这里来了？哎呀，荒山野岭的，有狼虫虎豹啊“还有小鬼子出没，快回去吧，啊？别让您爹娘挂欠啊？”不知是马鸭子嘴甜还是他长得特别像样，老者很是喜欢这个孩子。
“爷爷，我不怕，有俺这大黄犍子作伴，不怕！嘿嘿嘿嘿，爷爷，不过——俺娘让俺来打听打听俺爹，他都十几天没回去趟了。爷爷，你知道不知道俺爹啊？哦，俺爹叫马奎壮。今年二十七了？”马鸭子像是见了亲戚一样，显得特别乖巧。
老者一听，心里打了个寒战。哇草他娘的！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啊？四五天前，听说铁矿的小鬼子因为有八和九的队伍联合杀了几个鬼子汉奸，在矿南的拔子崖砍死了几个知信的矿工呢？都他娘的好年纪，三十上下呀？莫非？他不敢多想了，更不想把这个事实啰啰给这个孩子，赶紧一笑说：“没事，小鬼子就是好到这几个村里抢吃的，不会对矿工怎么着的。”
马鸭子挺有心眼儿，小脑瓜一转悠，哎？我得问问这位爷爷贵姓大名，也好回去向娘交待，“爷爷，您贵姓啊？叫什么名字？”
“嘿！小子还挺鬼的。我老汉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那边西门口村人，姓张名义，外号‘老营生’。嘿嘿嘿嘿，你回马家溜子吆喝吆喝，不少人知道我‘老营生’的。”他说完了，又想起孩子问的事儿，不免心中堵闷起来。“孩子啊？回去吧，啊？跟您娘说，小日本鬼子急着开铁矿沙子，看门看的紧，说不定您爹很快就回去了，啊？回吧回吧。”
‘老营生’见马鸭子牵着大腱子回了头走了，叹口气牵着他那一老一小的黄牛往村子的方向去了。
其实，马鸭子没有回村，他在想离那铁矿再近些，打听到爹的真正音信，回家让他娘放心。他牵着大黄犍子，拐了个弯上了那座山顶。哇——？好气派呀？那么高的大屋啊？还有个那么大的车轮子在转悠，那边那座黑乎乎的小山，咋就有那么多的大篓子在上边跑啊？咦？鬼子，咋就那么多的鬼子？有几十个呢。哇草！都拿着枪哩。俺爹，俺爹在哪里？肯定在里边干活？他双手捧起小嘴吆喝了起来。“爹啊？我是马鸭子啊？俺娘让我来找你呀？你听见了没有？快回去吧，你听见了没有？”
‘嘎勾儿’，‘噌’的一声唿哨，一个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耳朵梢子飞走了。“喂喂——巴格牙路！死了死了的有！”‘嘎勾儿’，又是一声脆响擦过脖子飞过去了。啊？枪，这是放枪！不行，我得快跑，不然的话就得死。死了俺娘就找不到我了。他急了，赶快调转牛头，麻利的上了牛腚，‘啪’的一拍牛腚，‘哞——’，那大黄犍子象是理解了他的心事，两眼瞪成了鸡蛋，大腚槌子一跷，哗嚓哗嚓的蹿了。
七里多路啊，大黄犍子是一气跑成的，有几次还差点儿把马鸭子踮晃下来。马家六子村南的老榆树到了，那是马鸭子拴大犍子的地方，那畜生自然熟得很，后腿猛劲的一个前蹬，‘唰啦啦’一下停住了。马鸭子‘卟咚’跳下来，刚要拔棵青草奖赏大犍子，没想到那家伙又把双眼瞪圆了，‘哞——’的一声大叫。
“嗯？怎么了？”马鸭子纳闷的往脖颈上一摸，啊呀？什么东西这么黏啊？他顺势一看，“俺娘啊？血，怎么满脖子是血啊？”他慌了，那只小手又摸到了耳朵边。“啊呀呀娘啊？，我的耳朵快掉下来了？娘啊——我——？”‘嘣唧’一声，马鸭子倒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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