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木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能被这些低素质的给滴滴答答的化石化了,就打着哈哈,走向一堆玩对联正起劲的人群。白大老板也在此处,向王木木指点着这是谁谁谁,那是谁谁谁,两人搭着话,看别人表演。
黄庭坚出上联:“人间化鹤三千岁”;(指苏仙升天化鹤归来事)
秦观答下联:“海上看羊十九年”。(指苏武牧羊事)
黄庭坚出上联:“思贤桥,桥上思贤,德高刺史名留世”;
陈师道答下联:“琵琶亭,亭下琵琶,情多司马泪沾襟”。
秦观出上联:“梳妆楼头,痴眼依依,痴情依依,有心取媚君子君不恋”;
黄庭坚答下联:“延支山上,落花萧萧,落木萧萧,无缘省识春风春难留”。
黄庭坚出上联:“两火为炎,既然不是酱盐之盐,为何加水变淡?”
秦观应道:“两土为圭,既然不是乌龟之龟,为何加卜成卦?”
陈师道应道:“双木为林,既然不是魂灵之灵,为何加夕成梦?”
道潜应道:“双月为朋,既然不是磕碰之碰,为何加山变崩?”
沈博毅应道:“二木为林,既然不是甘霖之霖,为何加水变淋?”
苏小卿应道:“二日为昌,既然不是上苍之苍,为何加口便唱?”
……
玩对联的人一堆一堆的,雅俗共玩,人以群分。王木木看见一堆平常人在用对联嬉闹着:
一舞女说,我上联是:“男生,女生,穷书生,生生不息”;
一歌女答,我下联是:“初恋,热恋,婚外恋,恋恋不舍”。
一老鸨道,我横批是:“千年之恋恋千年”。
一舞女说,我上联是:“四面追债”;
一歌女答,我下联是:“八方要钱”。
一老鸨道,我横批是:“彻底认帐坚决不还”。
一舞女说,我上联是:“爱国爱家爱师妹”;
一歌女答,我下联是:“防火防盗防师兄”。
一老鸨道,我横批是:“死了都要爱”。
……
常言道,言多必失。话说多了,牙齿免不了会咬着舌头。好,这边有些火药味了。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书生,惊羡于苏黄氏的娇美,以为她是一般的歌舞妓,就T逗起来了:“有木便为桥,无木也念乔。去木添个女,添女便为娇。阿娇休避我,我最爱阿娇”;
苏黄氏可不是好惹的,她轻篾地回道:“有米便为粮,无米也念良。去米添个女,添女便是娘。老娘虽爱子,子不敬老娘”。
王木木看见,本次大赛的高层人物似乎也很不和谐。新党干将沈括之子沈博毅正在嘲笑下岗的旧党老人富弼,说:“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了溪边水,添鸟便成鸡。得势猫儿雄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鸡繁体:奚+鸟)
富弼哪会屑你这无名之辈,不甘示弱,反驳道:“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了棋边木,添欠便成欺。鱼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王木木见他俩针锋相对,担心大家下不了台,别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池鱼,就赶紧打圆场说:“有水也是湘,无水也是相。去了湘边水,添雨便成霜。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道潜见王木木在这儿,对这个能从地府去而复回,还捎回一个美女的人,有点兴趣,就上前询问道:“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
王木木想,我就给你进个香吧:“禾火为秋,禾日晒成香”。
陈师道觉得王木木这一个小木匠,太牛了些,就晒晒地出了个联:“一人为大二人为夫人心大过天”?
王木木不屑,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拱了拱手:“双木成林三木见森深山有神仙”。
一旁的秦观觉得有趣,这个小木匠,真把自己当神仙了,你能从阎王那里诳回个美女的身,你能心定能诳回那美女的心吗:“长桥不长,断桥不断,孤山不孤,西湖焉得许多虚名”;
王木木对这个风流才子不反感,知道这是种职业病,爱美成癖,怕明珠暗投,一朵鲜花插错了地方,没恶意,那就让他放心吧:“善心有善,爱心有爱,好意有好,人间实有不少真情”。
沈博毅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要点拨一下王木木,于是就敲打着:“赫赫明明,何必藏头露尾”;
王木木是好惹的吗,我可是与牛头马脸称叔道侄的。什么呀,头啊尾啊的,想让我作牛作马的,你自己先吧:“生生化化,须防戴角披毛”。
大孝子黄庭坚忖,大家都是读书人,凡事和为贵,孝为先,就和稀泥了:“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事,论事寒门无孝子”;
王木木心想,你心虽好,但理要讲清,责任和义务,良心和法律,口碑和实在,一码归一码:“万恶淫为首,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少完人”。
道潜现在因案,被令还俗,心不爽,但自持身在俗,心在佛,道:“做个好人,心在身安魂梦稳”;
王木木对乌台诗案的打击一大片也反感,就应道:“行些善事,天知地鉴鬼神钦”。
道潜现在也就36岁,还没大彻大悟,所以,还不通透,有些烦恼:“朝夕观水,潮汐上下心忐忑”;
王木木很想解开他的心结,就说:“左右有人,佐佑半厘丝绊缠”。想想,别误会,王木木又补上一下联:“春秋赏木,椿楸左右人佐佑”。
苏小卿听着道潜在说“潮汐上下心忐忑”,有些失神道:“一颗心,上上下下,忐忐忑忑”;
王木木哲理地感叹:工作,退一步海阔天空;爱情,退一步人去楼空。所以,怪怪地坏笑着:“两只手,分分合合,掰掰搿搿”。
苏小卿叹自己“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心想事成啊,就很感慨地出了一联:“你的算计特高,得一回、进一回,哪晓满盘都是错”;
王木木对苏小卿没啥好感,史载,她的故事是:先是,千金云雨后花园;再是,落泊流落进妓院;难得,偶遇旧人盼团圆;最后,一番波折终如愿。
王木木会赞赏私定终身后花园,却不赞赏这种闪交云雨后花园。故事中两人吟诗作对,也不知到底是沉沦于情爱,还是沉湎于性ài。现在的苏小卿应该正是青黄不接期。所以,你是你,我是我,什么跟什么呀,王木木很自负:“我却模糊不过,有几件、记几件,从来结账总无差”。
苏黄氏有些自怜:“乔女自然娇深恶胭脂胶肖脸”;
王木木本想送她一首诗:“月儿弯弯照窗纱,牙床横卧玉琵琶。有心上前弹一曲,又怕琴声传外家。”但想想,算了,人微言轻,希望她能自醒吧:“止戈才是武何劳铜铁铸镖锋”
苏黄氏知道王木木所指,嘿!酸葡萄一颗。老娘开导开导你,一个劳力劳动者:“田力靠男,田介还是界”;
王木木暗好笑,不识好歹。唉,我心依旧:“G力在功,木每依然梅”。
嘿——!奇了怪了,小臭木匠,我疑问句,提醒他不要“界”(贱),他倒好,自我感觉不是一般般,依然“梅”(美)。这种下人、贱民,滚一边去:“有甚心儿,须向别方去”;
别搞错喔,这可是我的家。我的地盘我说了算,王木木道:“无大面子,莫到这里来”。
我来了,你敢咋的?苏黄氏斜着眼,睨道:“善来此地心无愧”;
真把自己当神了,王木木当然回击:“恶过吾门胆自寒”。
苏黄氏打心里看不起这种下人、贱民:“携犬为猪,顶草为书,猪不读著,不读书是猪”;
王木木晒然一笑,我有回魂大fǎ啊,我有回魂大丹啊。所以,很泰然:“双木成林,三木成森。森林木茂,木茂林化森”。
蔡奴看着一个木匠出身的二世人,想,一起上,群殴吧,所以,意气风发地道:“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成战”;
神气什么呀,狐假虎威,我可跟牛头马面熟着呐,王木木回应道:“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合手即拿”。
白大老板不想走水,就侧击道:“料此身未得长存,为什么急急忙忙作几般恶事”;
王木木很配合:“想前世俱已注定,何必不干干净净做一个好人”。
忙碌了一辈子的富相,有些心意阑珊,打着哈哈道:“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碗茶去”;
王木木也感慨,两世为人,个中辛劳谁知道:“劳力苦,劳心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
……
说说笑笑中、东拉西扯中、勾心斗角中、冷讽热嘲中,众人基本上都已进入花厅入座了。
这里要倒叙一下:这个众人进花厅入座期间,还有一点小小的不痛快。哪儿不舒服了?是这样子的,古代这种厅堂,包括金銮殿都是这样,坐北朝南的是主位,左右两侧是辅位。两侧辅位面对面,或朝东,或朝西。南面是通道,供进出。好,王木木这下全颠复了。
花厅里,坐北朝南的是一个“T台”,“T”的一横在最北面。那一竖,由北向南伸至离花厅中心一半处,“T”的一竖的尽头是个直径2米的大圆台。在“T”的一竖两边靠近一横前,左边是一个易拉宝,就是那种海报架,或称展示架,现在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矗立着。宋代人也都不懂这是什么、干吗的,就熟视无睹了。右边是一个宽1.5米,高1米的小银幕,现在当然是白白的,上面同样是一无所有。因此,同样的被宋代人熟视无睹了。主位被这些东西霸占了,辅位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根本就没有辅位,全部的座位都是坐南朝北,只是这一条条横线是内凹的,两端弯出,呈弧状,围向“T台”。这花厅的屋顶很奇怪的吊了个向上拱的圆穹顶,还有一条条的竹竿、钢丝等,反正,横的、挂的、吊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很是莫名其妙。
王木木对着手足无措、茫然无知的来宾,也不谦虚,跳上了台,非正式的致了开幕词,尔后,请了领导、名人、主办方等一一发言,照顾好了这方方面面,满足了礼义上的要求,防止了秋后算帐。
这屋子里的一众宋人,都没有经过这种阵势,也只能由着王木木摆布,翻过一页一页的老生常谈。好,废话讲完了,战斗开始了。
首先,是三个一般般的歌女上场,名不见经传,是什么乔家大院的芙蓉姐姐、家乐府的阚露露小姐、五角大楼的外援凤姐、汴水楼外卖的蔡奴。她们轮流上场,她们的表演一般般,她们的长相一般般,她们的服装一般般,她们的曲目一般般。
当然,个中蔡奴的长相、服装都是要好不少,但今天可能因瞧不起王木木、瞧不起“理工院”,所以,今天她的表演真不怎么的,她敷衍了事了。
反正,总的来说,以上这些节目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给人的感觉就是都是一般般、一般般的。但是,有一个不一般,很不一般,太不一般了!什么呐?就是演出的音响效果。
王木木设计的那个圆形舞台,台高一尺,走上台去,使人高人一等,这种俯瞰的感觉,在别的大赛、别的楼院是没有的。但,这只是一个小乐乐。最不一般的是,在这个圆台之上的大圆膜和花厅周围的一大围震动膜,会传声!会共振!会齐鸣!会同声!
一根根粗长的竹竿、一挂挂星布的话筒喇叭,都配合着那个拱形顶、那个大圆膜,把声音大大的放大了!把余音长长的拽长了!把音色的盈盈的饱满了!把歌声远远的传输了!把人给很意外的震撼了!
王木木在前世也是一个澡室歌唱家,象许多人一样,在企业的大澡室里,人少时,甚至是没人时,放声大唱,感觉会不是一般的好。你很快会觉得,你若不是未来的帕瓦罗蒂,你也一定可以就是后街男孩了。王木木现在把这种效果基本上给营造出来了,把那三个一般般的老白开变成了齿颊留香的茉莉花茶了。
更可奇的,现在这个花茶花香不仅仅是绕梁三圈、满屋飘香;它通过王木木高科技的无源话筒喇叭双向对输系统,已经同步地绕院三进、满院飘香了。当那一般般的表演结束时,会场上礼节性的有了些掌声。这掌声被系统传到了整个理工院,院内的一众仆人,不知好歹地按计划,对着话筒喇叭大力地鼓掌、大声尖叫:“再来一个好不好?好!再来一个要不要?要!……”
其实他们要再来一个的不是那些一般般的歌女的唱,而是想再来一遍自已的疯狂。
会场再次震撼!这次震撼,不是因为那些个一般般,而是因为那些倒输回来的鼓掌声、尖叫声。
当然,不是因为这些噪音的好,而是因为能传输这些噪音的东西的好。这是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呀!它能把声音传来传去,它能指挥声音,它能变美声音,王木木这人小木匠有回魂大fǎ、有回魂大丹,难道还有回声大fǎ?
在现场为演出效果而惊讶时,蔡奴小姐、芙蓉姐姐、露露小姐、凤姐一个个都心满意足地挺着胸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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