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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怪鸟闻声
书名：古镇异闻录 作者：汤谷商人 更新时间：2016-07-20 05:00 字数：2065
我渐渐地拉低了雨披，露出头颅。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陆方始终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只听得那诡异的哭声此起彼伏，凄凉悲惨，让人汗毛直竖。
一道闪电亮彻整个破庙，石像就在我的面前，可以看清湿漉漉的缺脸，可以确定，哭声并不是石像口中发出的。
那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缓缓地将头向后移去，这声音竟然是在一处漆黑墙面传来的，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挪动？
一只手轻轻搭在我肩上，是陆方，他原来是示意我不要发出什么声响。
又一道闪电划过，突然照亮了墙角那片漆黑的地方，让我们看清了那东西。
是那个破洞，碗口大的破洞，一团黑色的东西卡在里面，正在努力地往庙里钻，那模样，竟然是一只鸟。
洞旁边的一堆乱石上，站满了好几只这样的鸟，这些鸟，不是其他鸟，正是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种怪鸟。它们仰起脖子，张大了嘴，振颤胸脯，从它口中发出来的，竟然是那种近似人的哭叫！
它们钻到洞里干嘛？是为了避雨？
一直被镇人认为是鬼魅的声音，原来是从这种鸟口中传来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些个古老的传说，街上秘而不宣的恐怖故事，难道说背后的主角，就是这些不知名的鸟类？一切都迎刃而解？
不对，还漏下一点，这种哭泣响起的时候，天就会如约下雨。那么，这种鸟在破庙中的行动和下雨必然存在某种紧密的联系。
我试图推找到陆方，于是朝身旁一处漆黑处伸出手去，那里竟然是空的！不知什么时候，陆方已经站了起来，移到了石神像边，那里到有些微弱的光，他像一具僵尸般笔直地站着，直勾勾面对着石像残缺的脸。
难道在石像身上，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吸了一口气，紧握着刚才的疑问，屏息等待。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身后那些鸟骤然间停住了哭嚎，如约好一般，“啪啪啪”从地上飞起，朝石像上飞去，一个个像蚂蝗一样牢牢抓在石像身躯上。石像霎时间被怪鸟包围了，变成了一团漆黑毛茸茸的事物，只剩下光秃的头，倒有些可怖。
它们为什么要集体攀附在石像上？
细一看，这些鸟原来在石像上百个罅穴中找寻什么东西，显得很兴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它们只负责自己身体所覆盖处的几个罅穴，而不去关注其它鸟的范围，显得很有秩序。
庙堂外狂风大作，暴雨开始肆虐。那狭小的庙堂，似乎是一顶破落雨伞一样，随风飘摇，墙身微微有些晃动，大有倾颓之势。庙顶一个孔隙突然漏水如注，击打在石像头顶，那上百罅穴被水淹没，忽然一些罅穴里爬出了一个个东西，是虫子，爬出洞口，跌落地上。
陆方陆方卸掉雨衣，突然站了起来，夺向石神像，以致于那些类似乌鸦的鸟，受了惊吓，“啪啪”拍着翅膀，纷纷夺门而出，神庙里恢复了宁静。
我的耳朵在一阵哭闹后，还残留“滋滋”余音。
陆方从地上捡起一条虫子，端看着，又抬头望望庙顶。
他打破寂静，说：“石神像哭泣之秘密，汝识之乎？噌普撸芫巴踔奚湟玻晃匚赝弁壅撸荷僖枧病９胖瞬挥嗥垡病！
陆方说了这一连串话，很久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又引用了苏轼《石钟山记》中的句子，原句应该是：噌普撸芫巴踔奚湟玻桓U坎镗O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说的是苏轼与长子苏迈游石钟山，一番惊险后，终于发现山石钟山发声的原因所在，于是感慨记文。
很明显，魏少爷和歌女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但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我不得配佩服陆方分析问题的逻辑能力，我笑了笑后说：“请把始终给我解释下吧。”
陆方点了点头。
“不错，先从鸟说起吧。许先生也应该看到，其实我在迈进破庙之前，一直盯着这鸟看。我一个在神农架考察的同事曾找过我，途中，他夜宿山林，梦中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哭声。他录了这段声音，第二天就马上传给了我，问这是一种什么生物的声音。”
陆方进一步说：“我用实验室里的试验仪分析了这段声音的频率波长，并搜索了声音库，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种声音，并马上发了这种鸟的照片给他。”
陆方顿了顿，说了一串古怪的拉丁文，又说：“很抱歉，中文生物学还找不到它的命名。这是一种不为人知的鸟，很稀少，主要分布在中非密林中，中国也有，但极少。穴居在黑暗的山洞，以苔藓为食，也捕捉虫豸，它们行动非常不便，因为它们视线非常微弱，近盲，而且惧光，像蝙蝠一样，只在夜晚行动。”
“它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陆方摇了摇头，说：“那我可不清楚了，在生物习性上我实在推测不出。但也有可能，它们是被人带到这里的。”
我说：“什么目的？”
陆方摊了摊手，无奈地说：“不知道，人这种生物的习性和动机是最难猜测的。也许，是有人猎奇饲养，从非洲边境偷偷搞到几只带到中国。又或者是当地兴起的野味馆里逃出来的，先尝尝非洲丛林里的鲜味吧。”
“这些奇怪的物种挣脱牢笼后，逃到大自然中了吧！”
陆方接着说：“也许，黄庵镇上破庙门庭清冷，长期阴暗潮湿，适宜这些鸟生存。季节性的雨水漏进庙里，让庙中滋长了一些苔藓和虫豸，成为这些鸟食物的来源。”
我若有所悟，说：“而石像上的罅穴，恰恰是虫豸的良好藏身处。雨一下，湮灭这些罅穴，虫豸近于窒息，跑出来喘息时，就有鸟等候在外了，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雨天听到哭声。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照镇上人说，只有夜晚才能听到石像哭声。也就是说，这鸟为什么不在白天的时候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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