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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是我的磨刀布
书名：坐战天下-将军令 作者：陈天下 更新时间：2021-11-19 15:44 字数：1832
铁手与大将军复交手七十三合。
大将军额上的明黄之气已化为铁色。
——铁锈色。
大将军全身上下，如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
大将军衣袍所有的颜色俱褪成灰色，发着铁锈之色。
大将军汗如泥浆，状甚艰苦。
然而大将军在笑——
大将军对铁手如对老友一样笑着。
大将军谈他此时所思：
到了一定的高度，最难得的是对手。
寂寞高手的寂寞像刀剑上的锈。
对手就是对上劲的敌手！
在对决中，各自达到追求的高峰。
你是我的磨刀布。
我也是你的铁砧。
你的锤子！
大将军的出手依然像大铁锤一样风雷激荡、雷霆万钧！
大将军挨打时，依然像铁砧。
铁铸铜浇的砧台！
铁手像风雨岁月中的大山。
铁手的胸膛像岩石！
铁手的四肢如四条石柱。
铁手的眉眼如石雕！
铁手的须发俱蒙上了石粉！
——两人对掌中，周遭的地上、山上的大小石块俱遭了劫！被打成了碎石、细砂、石粉、石末！
如一万个猛雷密打在这方圆数丈之间！
然而铁手的笑如月光中的铁塔。
铁手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难得凌大将军如此讲武林规矩、江湖道义，第一次这般光明正大、单挑独斗地迎敌！”
“铁某很荣幸能成为你第一个公平之战的对手!”
“为了这一点，我一定好好战这一场！”
铁手望向将军的目光，第一次含了一分尊敬：
“如你这样战死了，我一定让你死得像一个高手，像一个人物！”
大将军听后，不怒。
不笑。
不言。
大将军如铁。
如铁一样沉默。
沉默良久。
然后
大将军仰天长啸！
大将军长啸如苍狼对月长嗥。
啸声落。
令箭起。
一支旗花焰火狼烟令箭从山下直射高空。
令箭起。
大炮响。
三尊大炮齐对天开了三炮！
炮声一响，系一条黑巾的副将毛猛，向大将军猛一点头，向山下奔去。
——他竟然奔走时轻功不凡！
他岂但轻功不凡，简直轻功一流！
炮声一响，山下、山上，局势都有了变化。
大变。
然而大将军只把目光盯牢了铁手。
大将军的目光如吃人嚼骨的饿虎。
大将军大笑/狞笑：
“铁手，我已发动了‘猎豹行动’，你、追命、冷血还有老芋头于一鞭及张判，那不听老子将令的都监张判，都在老子猎豹计划之内！”
“现在追命已被‘潜翔大阵’困住，冷血也落入苏军师苏花公的重围之中，你，有我守着，谁也逃不掉命去!”大将军目中，发着绿光，神情如秃鹫：
“知道我为何单单挑上你独对独斗，不要一兵一卒相助？因为我发现，我的‘四扇门’快成功了！而你，就是为我成功打通‘四扇门’那最后几大锤的大锤！我要借你的力的打击，来打通我的‘屏风四扇门神功’！”
“我如是一把刀，我要借你这块磨刀布，把我磨得更快、更利、更亮！”
“我知道你的‘一以贯之神功’大法距最高境界也尚差一关没彻底悟透。那就比一比我们两人谁先悟透，到达各自武功的顶巅境界!”
“你如先悟透，我会有我的救兵的!”
“我如先打通的话，你只好去死了！”
“铁手，你无论如何，也斗不过我的！我是大将军，而你只是小捕头！你虽叱咤一时，怎及我威风八面?”“铁手，你如不想当磨刀布，要死，我也欢迎！”
“这天下，不怕找不到磨刀布，就怕找不到好刀！”“我就是天下无人能争锋的好刀！大刀！”
铁手的神情已变。
变得沉静如水、沉毅如石。
铁手的目中燃着斗志。
铁手道：
“我看到了，崔师弟在你的‘潜翔大阵’中果真斗得很艰苦；我也想得到，此时冷血也一定在重围里浴血拼搏！我如想能救助崔二弟、冷四弟，必先破你这一关，而你这一关是最难破的一重铁关！你的‘屏风大法’与我的‘一以贯之内功’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甚至你还比我强上三两分！我与你斗，胜算极小，最大的可能是：我死你伤！你虽受伤，死了的是我！”
大将军冷笑：“你倒看得分明，想得清楚!”
大将军目露嘲讽之色：“你想不死不伤，降了我，也行。只不过现在已不能做副上将军了！只能当个副盟主之类，接替以前的大笑姑婆这样的位置。”
铁手笑着摇了一下头，眉目中透露着一股顶天立地的英雄之气。
“你还不了解我们四大名捕的为人！”
“我们四大名捕是宁愿战死，也不会为贪官污吏、强权恶势而弯一下腰的！”
“我们决不避开一切可能的战斗!”
“我，就来当你的磨刀布吧!”
“但我告诉你：石硬，水软，漫漫风雨岁月，赢的是水，而不是石!”
“刀磨布，布磨刀。一块磨刀布可用几世，而其间曾磨过而折断的刀，不知凡几!”
“也许，”铁手的目光坚锐如剑，直射向大将军铁青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我这磨刀布磨不坏，而你这把刀，将折断于这一磨！”
“杀！”大将军再也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声猛喝，一掌劈向铁手。
“杀！”铁手沉喝一声，一掌奔出，迎向敌手！
两掌相交，空中顿起一声霹雳！
——晴，天，霹，雳！
两人，又战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