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习惯不同。
这习惯包括吃穿住行、写字练武、赌钱做爱、睡觉如厕。
习惯如人,有的性急,有的性缓;有的爱动,有的爱静;有的爱张扬/张狂/显山露水,有的爱藏财/藏能/不动声色。
即以练功而言,无情爱寂静中闭户焚香练功;铁手爱广阔中对天地练功;追命爱运动中练功:他走路,他饮酒,他打拳踢腿、呼吸日月!冷血爱模仿野兽练功:他学鹰翔以敛气,他习熊蹬以发力,他仿虎伏以出剑,他效龙腾以追敌!
而诸葛先生爱在花木葱茏、风和日丽的花晴天练功、炼气!
他觉得平和、蓬勃、朝气郁发的环境中采炼的气,更雍容浑厚、绵长久远、生力育力、阳刚威猛、阴柔富润。此乃真正的生旺之相、茂盛之气、弘远之道。
这天,是个花晴天。
花晴天就是花卉葳蕤、晴明风和的艳阳天。
神侯府中有花。花繁多。
繁多的花都在花园。
诸葛先生就在花园中、花树下、花荫里静坐。
他静坐以炼气。
花晴天。
飞蝴蝶。
不知怎的,今日蝴蝶多。
蝴蝶翩翩,匆匆穿行在花丛与花丛之间。
蝴蝶若穿梭。
诸葛先生端坐,双掌掌尖相对,掌心向上,平置于丹田之处。
诸葛先生面容平和而淡远、广阔,若春风之和、秋水之静,夏山之暖厚沉穆,冬原之广阔淡远。
诸葛先生吐纳、炼气。
诸葛先生如平凡而伟大的神。
诸葛先生炼气、练功
近日来战“霹雳堂”封刀挂剑雷家的数一数二的高手、“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
战唐门的金元婴、高贫血、唐丝丝。
战“苦苦苦唐唐伤心(以金斯堡为兵器)。
又疗自己所中“铅汞元婴之毒”。
疗“高唐梦”之迷毒。
疗金斯堡所中之毒。
疗唐月亮所中“盲目之毒”。
诸葛先生近来所耗内力真力甚巨。
他需及时采气、补气。
——如同读书写作之人,猛写一气作品后,须静下来猛“啃”一两年书?
写作是发气。
读书是采气。
——诸葛先生正炼气渐入佳境。
他气与意合。
神与意会。
他正恍兮惚兮处于沉迷清醒之间。
陡地,仿佛若自天外,未来的几十个世纪后:
仿佛若自地下,过去的若干年以前,记忆之中——隐隐约约、似真似幻地传来一个女子的惊恐而惶急的救命呼声。
(一个婉约而悦耳,美丽而温柔的女子呼救之声。)
有,人,救,命!
诸葛先生顿凝气聚神,倾耳细听:
——救命之声,
来自何方?
这一倾听,他辨出呼救声来自花园围墙之外。
同时还伴杂有男人的低喝叱骂之声。
花园围墙外,是痛苦巷。
苦痛巷因在神侯府门墙之外,向受神侯府所辖。
神侯府无论在官在民,不拘黑道白道,都是敬畏若神之地。
即使京师中王侯公卿如云、高官大将、文武百臣如过江之鲫;即使京师中鱼龙混杂,卧虎藏龙,江湖武林高手如入林群鸟。
没人敢惹神侯府!!
没人敢惹!
即使骄横拔扈如丞相蔡京、手握兵权如大将童贯、及权倾朝野的米公公、“一爷”、方小侯、朱刑总;即使勇悍霸道如“六分半堂”、“迷天七圣”、高手如云如“金风细雨楼”,也没人敢公然招惹、贸然挑衅神侯府!
何况开封府衙、刑衙、宫内侍卫、禁军将士常往来神侯府一带,神侯府外的苦痛巷,向为官兵护卫势力之内!何况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这是名动天下的诸葛先生和他弟子“四大名捕”所居之地,向存敬畏之心,无敢招摇!
——因此,苦痛巷一向是宁静的、平安的。
但今天,竟有了女子的呼救之声!
是谁?
谁敢如此张狂?!
诸葛先生心意一动间,人已掠出了花园。
他要看看:
是谁要救命?
又是谁“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