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都很纯粹,很简单,一个瞬间,一种感觉,可能就会爱了一生。
不卑不亢,出尘脱俗,这是大少唐观君第一次见到林言若时候的印象。
林言若是在街边卖胭脂的小贩,那日在歌舞厅门口摆摊,收拾摊位的时候,被刚刚回到家乡的大少一脚踩到了脚上。
事后林言若也没怎么计较,倒是大少,连自己三弟也不要了,把三少唐季君一个人扔在歌舞厅里,自己却坐在歌舞厅对面的茶铺子里就盯着林言若看。
“看什么呢?”一个声音突然问道。
“看媳妇呢。”大少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大少反应过来后,羞涩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把茶杯里尚且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大少恨恨地抬头看去,很快又乖乖地低下了头,因为大少看见的是何归岛上以毫无任何节操著称的岛主大人。
“谁呀谁呀谁呀?你都有媳妇啦?”岛主在一边坐下来,顺着大少的视线看去,看到林言若的那一刻,笑容突然在脸上僵住了。
“岛主?你认识她呀?”大少看见岛主的反应有些心慌,老不正经的岛主大人很少有这么严肃的表情。
“唉……我都不知道,她居然在我何归岛上。”岛主大人难得一见的严肃,“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岛主,还在星耀学院进修……”
二
林言若是在星耀学院刚刚建校的时候,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的学院。
那个时候,学校因为师资短缺,就请了几位很古董级的教员来任教,其中最为古董的,是一位姓马的教员。
林言若班里的班长姓宋,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在马教员面前溜须拍马,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把马教员哄得特别高兴,加之他家是在都城,家里人是吃皇粮的,马教员倒是也恨不得和他走的近一些。
马教员呢,是一位很资深的教员,但是却容不得任何学生有丝毫的出格行为,一切都要根据他的安排来进行,超出他安排的,就是错的。
偏偏这个林言若就是个很出格的学生,思维很跳跃,也不会恭维老师,特别不讨马教员这种人的喜欢。
时间久了,宋班长也知道,马教员不喜欢林言若,有意无意的总是在马教员面前说一些中伤林言若的话。
三
“我好像还见过这个马教员…那言若她是怎么来到何归岛的呀?”大少努力回忆着在学院里的记忆。
“她是怎么到了何归岛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记得…”
上级突然要来视察,林言若被一个教员安排在领导面前作一个报告。
排演的时候,马教员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宋班长替换了林言若,美其名曰:女生作报告太累。
安排林言若的那个教员很尴尬的笑了笑,但也不准备和马教员起冲突,毕竟换哪个学生都是一样的,她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同事闹翻。
再后来,马教员又公然把坐在教室前排中间的林言若调到了后排,借口是:林言若太消极,在前边展现不了班级风采。
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开始疏远,孤立林言若。
“不是,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大少拍桌而起。
“就是明摆着欺负你,你能怎么样?”岛主撇了大少一眼,说道。
“那你呢,你和那些人也是一伙的吗?”
岛主听见大少这句话,手抖了一抖,洒了些许茶水在桌子上,“观君,当所有人都抱成一个团的时候,不管他们是对是错,只要你在这个团之外,你就是错的。”
岛主低下头,又继续说道:“林言若本来就是个比较随性的人,后来一生气,干脆离开星耀学院了,我也很多年不见她了…如果当年她安安稳稳的毕业,以她的成绩,现在指定比我混的好多了。”
“他们不会愧疚吗?”大少是个很善良的人,听完了这些,心情很激荡。
“愧疚?别开玩笑了,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谁会为她毁掉的人生难过?”
大少抬头,却见岛主已经红了眼眶,“那岛主你不是感到愧疚了吗?”
……“因为,林言若离开以后,最出格的学生就成了我了。”岛主强忍着汹涌的泪水说道。
四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说着为了你的话,却一直在伤害你的人,有的人敢于反抗,有的人却不敢反抗,虽然有少部分的人因为这种磨砺登上了峰顶,可更多的人,是因为这种非正常的磨砺,毁了一辈子。
也许,没有亲自感受过,就不会真的懂那种感觉,比排挤更难受的,是看不到尽头的孤独,比打压更伤人的,是所有人视而不见的冷漠。
大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明媚,很温暖,“她不会毁一辈子的,她现在,不是遇到我了吗?”
在岛主惊讶的注视下,大少走到了对面的林言若面前,对着林言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是唐观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