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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刺杀事件
书名：白雪病 作者：星目 更新时间：2019-07-22 14:26 字数：2825
为了再次确定案发当时的情景，范青木约萧翰在宾馆的大厅见面。此刻是早上十点半，据范青木所知，郑局已经派人去他所任职的大学了解当年刺杀事件的真相。不论调查结果如何，范青木想自己也不必隐瞒当时的情形，事实上包括他在内，都无法猜透匕首是如何消失的这一谜题。可他却清楚地了解整个过程，如果在场的只有白雪和袁浩，就不会有第三双眼睛注意到白雪掏出匕首的过程。当然，迅速掏出匕首也只需要一瞬间，另外三个男同学正抓住白雪，他们那么近的距离却清楚看到白雪拔出匕首，而且迅速跳开，这样的证词实在令人难以信服。毕竟，一群人栖身一人，投下的黑影会遮挡住手的动作，如何看清白雪拔出匕首难以置信。
那三个男生兴许被吓呆了，描述起案情来也语无伦次，可是拔出匕首的动作还是看清了。警方询问匕首的模样，他们三个的证词出现了偏差。
“匕首是可以折叠的，类似弹簧刀的那种，但长度和切火龙果时用的刀差不多，匕首的前段很尖，可以算是短剑了吧？”
“怎么可能？如果是那样，匕首藏在裤兜里还不得把屁股戳个窟窿，他是从后腰间拔出的，我猜那匕首应该还有个匕首套，或者说前端应该是比较钝的，但只要冲击力大一些都能刺入身体，何况白雪那疯子是冲过来的，哦？是说握柄的部分么？好像是一个特殊的羚羊角的形状，尾部上翘，材质和犄角差不多吧？”
“胡说八道，握柄肯定是木质的，而且一定便于把握，因为我能感到握柄比刀柄的长度长，整个匕首的长度和红酒杯的高度一样。”
“那他是如何把匕首藏在身上的？他为什么要把匕首藏在身上，没有人会天天携带匕首在校园里生活的。”
三个男生争论不休，忘记了在场的警察。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三人确实说出了一些实情，匕首的形状也大致清晰。困扰警方的变成了两点：一，匕首的去处；二，白雪为什么在危机情况下能有匕首在身，难道他预见几天之后会有危机发生，所以提前准备了匕首？还是说匕首就一直在身上？
就在范青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萧翰走进了宾馆，他的脸色并不好，连双眼都没有了往日的光泽。在自动门后立定，他扫视大厅，看到范青木朝他招手，他强挤出一个微笑，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没睡好啊？”
“是啊，有段时间了，脑子里总是重复凶杀案现场的画面。”
“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场面时也会不适应，但是还好，因为我写的小说里到处是流血场面。”
“但小说毕竟是小说，真的见到了就另当别论了，话说回来范老师您的气色倒是不错，真是惭愧啊。”萧翰挠挠后脑勺。
“言归正传吧。”范青木对服务生招手，让他把酒水单拿来，“特意约你还是想了解你撞见白雪时的情形，虽然你对警方解释得口干舌燥，双唇都结茧了吧？”
范青木要了杯拿铁，萧翰点的青梅柠檬，要多加冰。在服务生送来饮品之前，他闭着眼回忆了片刻，让画面在眼前重放，旋即睁开眼说道：“案发当天下午，我提前来到单位，在大楼门口遇到了刘香香老师，我是因为家里停电无法吹空调，才提前到单位享受凉气的。没想到白雪早就在办公桌前坐定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写着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应该是请假条。白雪问我们主管下午会不会来上班。”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饮品，萧翰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冰凉的气息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接着说：“我和刘香香都看到白雪面色土黄，那脸色比上坟时烧的黄表纸还黄，我们都真的以为他病了，就连汤丽给白雪签请假条的过程也顺顺利利，后来白雪收拾东西离开了单位。我下班后正与同事在大楼门口道别，却看到了白雪躲在不远处电线杆的阴影里，窥伺着开轻骑摩托的汤丽。汤丽一离开，白雪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在工作单位的每个人都知道汤丽为人，白雪不知道在主管面前丢了多少面子，我自觉会有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也跟了过去。再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说了这么多，萧翰口干舌燥，立刻吸了一大口柠檬水。
“你进了汤丽住的那栋楼后有没有看到身后的摄像头？”
“啊？有个摄像头么？还真没注意到，我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有就有吧。一楼只有电梯，没有住户，就算小偷来了也不可能把电梯偷走。”
“也就是说正对着电梯门墙面上的摄像头如果还能工作，应该能拍到走出电梯的所有人了？”
“应该没错，我在楼下等了好久，面对我的电梯倒是在向下运行，可旁边的电梯却在一路攀升，真是急死人了。就在我的电梯开门的时候，旁边的电梯门也开了，走出一对母女，真是让人生气。我一边心里咒骂这对母女一边走进我面前空无一人的电梯门。”
“你为什么要咒骂他们？”
“范老师不知道么？”萧翰咧嘴笑了笑，一定是在想面前的中年大叔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很可笑，“就是因为这对儿母女要坐电梯下楼才让另一侧的电梯一路攀升的。而且，我面前的电梯为什么空无一人却还没有她们那边的电梯下降得快？这说明那对母女同时按了两边的电梯扭啊，人们不知道哪边电梯先到，所以同时按了下降，等我这侧的电梯到了那对母女所在楼层之后，她们那边的先开了门。而我在一楼按了下降键后，她们已经走进了电梯。我猜想我进楼的时候，她们那侧的电梯应该停在某层楼的位置，所以她们那侧的电梯才那么快到了她们面前。”
我挺佩服萧翰这个年轻人的，他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好使，学理工科的男生逻辑思维都比较强，说出的理由令人信服。
“走出来的是怎样的一对母女？”
“母亲三十多岁吧，拉着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小学年龄，出电梯的时候在背《三字经》。”
“为什么印象这么深刻？”
“小姑娘在背‘苟不教，性乃迁’，这肯定是《三字经》啊。”
“后来你就来到了汤丽家门口，撞见了疑似白雪的人仓皇逃窜，从救生通道跑下了楼？”
“是啊，我还想叫住他，可他跑得太快了。我想一定是出事了，白雪逃得那么匆忙。”
“你看清是白雪了么？楼道里有灯么？”
“楼道的灯是声控的，那时候时候灯是亮的，我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背影，但我相信那就是白雪本人，你想啊，还能有谁在那么短的时间从汤丽家冲出来。”
“这可不见得，你不是还在一楼等了那么久的电梯么？”
“这——”
“好了，不说这个，你到了汤丽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关门声么？”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白雪进了汤丽家，并犯下杀人案，逃跑之前把门关上了。凶手一般不希望自己杀了人还把凶案现场展现给外人吧。如果你刚撞到白雪逃离的那一幕，必定也听到了沉重的关门声。因为汤丽家的家门斜对着电梯门，中间只有五米的距离，白雪进逃生通道起码要从你面前跑过。假设他没进入过汤丽家，何必逃得如此慌张？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那是间‘密室’？”
萧翰抛出的这个词语倒让我吃惊几分，从不看推理小说的人，这样的词语估计在他们的词典里都不曾出现过。
“你知道‘密室’这个词？”
“为了破解这个案子，我看了好几本推理小说。惭愧的是，我也顶多是看看，毕竟身边从没发生过什么真实凶杀案，去看那些电视上播出的真实案件却觉得还没有小说来的真实。可是好像一点帮助都没有。哎——”萧翰叹了口气，右手拄着下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先别泄气，我认为这起案子和密室相差无几，关键在于白雪进屋的方式。”
“白雪难道不是在汤丽进屋时紧跟着进门或者汤丽把他请进屋的？”
范青木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