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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暴雨
书名：初空之颜 作者：想谭诗 更新时间：2016-06-01 17:02 字数：3004
虽然慧静公主和亲蛮族，可是却似乎并没有改变正宣与颜雪初之间的紧张的关系。相反地，引因着颜雪初久日抱病，正宣认为颜雪初是难过慧静公主嫁给百里光济，因此似乎更加认定了颜雪初与百里光济曾经有染。颜雪初知道正宣一向执拗，只怕过多的解释反而落了刻意，便也就只能隐忍，聊以度日罢了。
可是，自从皇太子离世之后，颜雪初的身子就渐渐地坏了下去。颜雪初原本就身形消瘦，如今憔悴下去，更是形销骨立，瘦弱不堪。不仅如此，颜雪初即便日日涂抹脂粉，可是自己的的苍白面色也不是简单的几盒胭脂就能够遮盖住的。
如此，颜雪初的容貌渐渐受损，正宣对颜雪初更是冷淡不已，只是专宠粹妃杜玉秋与已经被册封为昭仪的柳如眉，夜夜宠幸。而苏锦儿虽然现下怀着身孕，可是却依旧不受皇上的宠爱。更多的时候，苏锦儿更喜欢前往清宁宫陪着颜雪初坐一坐。可是，颜雪初的身体一直大不好，无法长时间说话，渐渐的，苏锦儿便也就不来了。颜雪初向来讨厌人多。虽然皇后身体抱恙，妃嫔们理应前来清宁宫侍疾，可是颜雪初却下了旨意，都不必过来了——如此，除了百里香与如意长久伺候着，便也只有朴玉儿时时侍奉在侧了。
生病的日子，似乎总觉得过不完似的。
有的时候，颜雪初的精神稍微好一点了，便独自坐在清宁宫的后院中看着残花凋谢。百里香生怕颜雪初触景伤情，特地嘱咐了内务府打理花草。可是内务府是何等拜高踩低的地方，如今杜玉秋和柳如眉十分得宠，自然都去巴结着这两位妃嫔。而颜雪初，不过只是一个失子的皇后而已，空有名位在，又能怎么样呢？
尽管朴玉儿常来陪着颜雪初说话，可是颜雪初的话却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久而久之，朴玉儿便也是明白的——颜雪初的身子上的疾病倒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丈夫的背叛与孩子的离世，已经在颜雪初的心伤狠狠地捅上了一刀。
这一道伤疤，再也无法好全了。
这一日，外头下起了滂沱暴雨。上京向来少有如此的暴雨，外头电闪雷鸣的，可是把如意给着实吓坏了。如意忧心忡忡地看着外头的暴雨，不禁郁闷道：“阿弥陀佛，上京向来少有这样的暴雨。外头电闪雷鸣地，可真是要吓死了。”
颜雪初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却也只是微微闭目，也是不语。
百里香无比担忧地说道：“现下皇后娘娘的身子坏成了这个样子，我真是怕……唉，我真的不知带该如何是好了。到底怎样才能帮上皇后娘娘呢？”
如意点了点头，应和道：“江太医说了，皇后娘娘的如今的身子只能这样悉心调养着，实在是急不得的。”
百里香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怎能不知。可是我瞧着皇后娘娘日渐消瘦下去，实在是……”
“嘘……”如意示意百里香轻声，道，“皇后娘娘好不容易睡着了，咱们就不要打扰皇后娘娘了——咱们先出去吧。”
百里香点了点头，便与如意一起出去了。
此时的颜雪初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自己想起身，可是偏偏又没有力气。朦朦胧胧之中，颜雪初似乎看见了自己才一岁多的儿子在不停的啼哭着。
“孩子！……”颜雪初声嘶力竭的喊着。
只有幽幽的孩子的啼哭的声音，并无人回答她。
这个时候，慧贵妃突然出现，一只手抱住了正在啼哭的柔淑公主，另一只手却死死扼住了颜雪初的喉咙，阴森森道：“皇后娘娘，即便臣妾曾经对您不敬，可是您为何要害了臣妾的孩子！”
颜雪初声嘶力竭地喊着：“慧贵妃！本宫一再告诉过你，本宫从没有过要想害你的孩子！……”
这个时候，慧贵妃突然消失，周昭仪却出现了。周昭仪的身上缠了许多的水草，眼神直直地看着颜雪初，森然道：“皇后娘娘，臣妾自入宫以来，一向小心翼翼，不与各位姐妹起冲突。虽然有幸得了皇上的怜爱，却也是恪守本分。皇后娘娘啊——你猜，到底是谁想要害死臣妾呢？”
颜雪初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这个时候，却是挺着肚子的苏锦儿一把拉起了颜雪初，缓缓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再也不能生育了。倘若臣妾的这一胎是个皇子，那么臣妾便是毫无异议的太后。到时候，皇后娘娘您该如何自处呢？”
“不要……不要……不要！”颜雪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一声惊雷炸起。颜雪初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是梦魇了。
颜雪初无力地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喘着粗气。
朦胧之间，颜雪初不知为何，突然无比向往外面的世界——或许，从这清宁宫出去，一直跑，一直跑就是外面的世界了吧？颜雪初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索性掀开了锦被，推开了宫门，冒着大雨跑了出去。
……
待颜雪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烛光昏黄，颜雪初费力的睁开眼睛，却是正宣在自己的身边。颜雪初心中一暖，低声道：“皇上……”
正宣替颜雪初掖了掖被子，淡淡道：“皇后，你醒了……”
颜雪初嘴角微微抽动，低声道：“皇上，夜已经深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正宣淡淡回答道：“你是朕的皇后。皇后病重，朕自然是要陪着的。”
“皇后？”颜雪初不禁冷笑，道，“臣妾是皇后，可是，臣妾也是皇上您的妻子啊……”
正宣似有动容，却也只是道：“你自然是朕的皇后。”
颜雪初费力的起身，抓住正宣的衣袖，声嘶力竭道：“皇上，臣妾不知究竟做了什么错事，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不知道？”正宣切齿道，“皇后，你做了什么事，难道都以为真不知道吗？”
“做了什么事？”颜雪初不禁苦笑道，“皇上，臣妾自嫁给皇上开始，虽然并没有竭尽心力替皇上处理后宫的大小事务，可是对皇上也算是忠心不二。皇上不管是纳妃妾也好，宠幸新人也好，臣妾从来都没有埋怨过皇上半句。还有，臣妾掏心费力地为皇上生下了皇太子……这一切，皇上难道都忘记了吗？”
正宣咬牙切齿道：“是么？那朕问你，周昭仪到底为何在荷花池中溺毙，慧贵妃身上的纹路到底是谁造成的……到底是谁，要将朕的唯一的女儿柔淑公主置于死地！”
颜雪初泣声道：“皇上，臣妾若是说这一切都与臣妾无关，皇上可相信么？”颜雪初痛哭起来，却拿出了一枚精致的小玉壶，低声道，“当年在宣王府，皇上与臣妾何等恩爱。这一枚小玉壶，便是皇上送给臣妾的定情信物。皇上啊，这皇宫里到底是有什么魔障，让皇上竟然如此疑心臣妾……”
正宣冷冷道：“朕何尝不想与皇后夫唱妇随。可是，皇后，朕没有料到，人心竟是如此易变。”
颜雪初不禁失笑道：“人心易变么？臣妾倒是很想问问，到底是臣妾变了，还是皇上变了……”
正宣轻轻“哼”了一声，道：“好，你既然问了，朕就索性问问你——你与蛮族汗王，百里光济，到底有没有苟且之事？”
“皇上！臣妾是清白的啊……”颜雪初几乎拼尽了所有的心力喊道。
正宣眼眸一动，却只是别过头去。
颜雪初不禁苦笑，道：“皇上再如何问臣妾，臣妾也都只有这一句话……臣妾与蛮族汗王百里光济之间，绝无半点苟且之事。只是，皇上若是不信，臣妾也没有办法。”
正宣显然是生了大气，愤然起身，一把扼住了颜雪初的喉咙，怒吼道：“你告诉朕，是不是你在与朕成婚之前就已经失贞了？”
颜雪初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失声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有！”
正宣冷笑道：“你与蛮族汗王自然是情深爱重的。情到浓处，难以自持，也是常事……”
颜雪初喊道：“臣妾没有！臣妾的确曾经爱慕过蛮族汗王，可是也仅仅是爱慕而已。臣妾与蛮族汗王萍水相逢，不过才刚刚熟识……那时候，长姐嫁给齐王为王妃，臣妾便回到上京观礼了……臣妾，臣妾是清白的啊……”
“清白的？”正宣冷笑道，“那你给朕解释解释——你与朕的新婚之夜，为何没有落红？”
颜雪初失声道：“皇上，臣妾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可是新婚之夜为何没有落红，臣妾也实在是不知……”
正宣松开了自己的手，冷冷道：“皇后你如今病重，只怕自己说什么也是不清楚的。这样，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朕再来看你……”说罢，正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