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看你的年纪,应该是很有些阅历了。作为一个有阅历的人,总会有些事,你不想再提;总会有些人,你不想再见。
有时候你会想:如果这些人早早就去世了,该多好。就算没有早早就去世,如果能现在去世,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你自己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梦,可你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个梦会突然变成现实。
醒醒吧。
醒过来,找沉渊楼,一个将梦想变成现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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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传单在泰山掌门水虎鱼手里攥了很久了。
水虎鱼一直拿着这张传单,并不是因为水虎鱼发现这张纸是泰山派生产的,而是因为水虎鱼发现了一个商机。
鸿蒙英雄会后,各大门派必然大肆宣传,招兵买马以扩充实力。
无论怎么宣传,都需要一样东西——纸。而泰山派的特产,就是纸。这纸防湿防潮防火防晒,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只可惜没人识货,十文钱一刀,也是乏人问津。
水虎鱼可以想象到,英雄会后,必然有大量的定单象雪片一样飞来。
泰山派存了十多年的库存,应该可以销售一空了吧?水虎鱼欣慰的想。
说不定,还能囤积居奇,说不定十两银子一刀,也供不应求。
想到这里,水虎鱼急忙取出纸笔,写道:“没我的条子,一张纸也不准卖。”
写完后,交给弟子,吩咐道:“立即让信鸽送回泰山。”
弟子接了,顺便回道:“掌门人,山上正好有报喜的消息送到,请阅示。”
“报喜?会有什么喜事?”水虎鱼疑惑的想着,手头也没闲,摊开纸条一看,不由得急怒攻心,大叫一声,向后就倒。
随待的弟子安顿好水虎鱼,捡起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蝇头小字:“掌门人,大喜事。我派中十年库存,已全数售予沉渊楼属下的威射楼。”
水虎鱼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知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得飞鸽传书,责令留守弟子加速生产,以备日后赚大钱。
正懊悔间,庄主浩浩然派人来请,说是从枳子城定制的大会制服到了,请水虎鱼试衣。水虎鱼不得不强打精神,前去试衣。
引路的小厮甚是乖觉,见水虎鱼心情恶劣,一路小心服侍,唯恐出了差错。眼见得就要到试衣大堂,正想长出一口气,却见大堂里闪出一抹倩影,不由得暗叫一声:“苦也。”
那倩影不是旁人,正是特意送衣物来云盘山庄的绣坊主人——威射楼主楚心晴。这绣坊主人也不知什么来历,只知道枳子城主的衣物,均由这绣坊供应,故而名满天下,绣坊所织造的衣物,也是供不应求。为办好这次武林大会,云盘山庄庄主谦词厚礼之外,还送上镇庄之宝灵雾仙芝,这才换来威射楼的全套织造。
她送货物入庄时,也是这小厮引的路,这小厮也算见过世面,可当时一见之下,被楚心晴容光所摄,不由自主的神为之夺,出了好大洋相,若不是楚心晴习以为常,不加责怪,几乎就被庄主浩浩然以大不敬之罪立毙当场。经了这事,小厮可是视楚心晴为鬼怪,这时见了,只恨身上还有差事,不能回头就跑。
当下硬着头皮,狂抑心跳,回头对水虎鱼道:“水掌门……”
却见水虎鱼两眼大睁,口角流涎,脸现痴迷之色,那一双腿更是如同雪狮子向火一般,不知不觉的软了。
小厮见水虎鱼失态,倒也不如何惊奇,急忙屏住呼吸,上前搀扶。
这时正好楚心晴走过,暗香袅袅,如丝如缕般侵入水虎鱼心脾,水虎鱼只觉筋软骨麻,几乎一跤坐倒。心中正暗叫不好之际,幸得小厮相扶,这才未出洋相。
回过神来,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小厮机灵,解围道:“那位姑娘姓楚,是枳子城中大绣坊威射楼的楼主,据说是可以和枳子城主比肩的人物,水掌门已经算定力超群了……”
此时水虎鱼心神已定,一把抓住小厮,惊问道:“威射楼?是不是沉渊楼属下的威射楼?”
小厮吃痛,大叫道:“哎哟喂,这位爷您轻点,小的没练过。”
水虎鱼微微放手,仍是逼问,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是:找到买家,就可以商讨着赎回货物,再卖高价。虽然说有损颜面,不过在商言商,也顾不得许多了。小厮虽然不敢有所隐瞒,可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如何能解得了水虎鱼心中疑惑?水虎鱼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心一横,飞身而出,拦在楚心晴面前说:“姑娘,请留步。”
楚心晴涵养极好,虽然吃了一惊,仍笑道:“这位英雄拦住奴家,有何指教。”
楚心晴本就是倾国之色,不苟言笑之时,凡夫俗子都难以自持,此时一笑,水虎鱼登时魂不守舍。还好他心里另有大事要办,强自镇定,咳一声道:“楚楼主,本……在……老……小可泰山掌门水虎鱼,有一事请教。”
水虎鱼本来是想自称“本座”,话到嘴头又觉得太过高高在上,就想改成“在下”,可又觉得太过江湖气,称“老夫”又显得好象已有家室,最后硬生生的改成了“小可”。
楚心晴神色不变,微笑道:“水掌门但言不妨。”
水虎鱼又咳一声:“我泰山派库存的纸,被人尽数收购,敢问可是楼主所为?”
象他这样找上门来图赖账的人,楚心晴可是见得多了,也不怕他,妙目微微流转,嘴角似笑非笑:“这个么……”
富贵当头,楚心晴又吞吞吐吐,急得水虎鱼眼里冒火,也顾不得周围有人,不由自主的逼了上去。
楚心晴是何等样人,轻巧的一旋,纤足轻转之际,已然踢中地上的石块,那小小石块得力,也不飞起,只是在原地旋转,几步之后,就布成了一个护身阵法。
阵法一成,护身有余,这才笑道:“不错。沉渊楼开展业务,总得发发小广告,泰山派的武艺稀松平常,不过这纸的确是妙品,天生就是为小广告而存在的。我家总楼主身份高贵,不便出面,就由奴家代劳了。”
这话里可是有骨头,水虎鱼一时也计较不得,陪笑道:“楼主说的是。刚才和武林同道谈论起来,也都这么觉得。小可一时失言,答应了卖他们一万刀纸,可是……”
楚心晴截断他的话头:“水掌门的意思,可是想赎回我沉渊楼用不上的纸?”
水虎鱼点头讪笑:“的确如此,为表诚意,我泰山派愿以一两银子一刀的价格赎回所剩的纸。”
楚心晴哈哈笑了起来:“水掌门好会开玩笑。”
水虎鱼心头一沉:“怎么?”
楚心晴手指一抬,指向山下:“我沉渊楼千里迢迢,把纸运到这云盘山下,光运费就得十两银子,您出一两,这损失我们可承担不起。”
这架势,摆明了就是敲竹杠。
楚心晴话还没完:“您出这个价,该不会是看我们沉渊楼男少女多,想要欺负弱女子吧?”
登时闹了水虎鱼一个大红脸,欺负女人,这名声可算不上多好。手足无措之际,又听得楚心晴扬声清啸:“泰山派的纸,我们沉渊楼已尽数买下。现下就在云盘山下,二十两一刀,恕不还价。”
末了还加一句:“所有的客户免费印小广告。”
与会的各派掌门,个个都是人中之杰,善抓机遇,略一权衡,纷纷拿着银票、欠条冲出来:“我买了!”
水虎鱼长叹一声,向后倒下。各派掌门虽然同情,可是买纸要紧,也就装做没看见,踏着水虎鱼的身体冲过去下单了。
毕竟,招生要紧。晚了就没有好生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