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天逸见他们越说越孟浪,脸上不禁微微泛红,手上使了巧,给郗伯扎了两个揪,就像小姑娘一样。众人哄笑,指着郗伯那张老脸。风天逸觉得有意思,指尖刺破樱桃,就着那红汁液给郗伯拍了腮红和口红。
风天逸笑的无拘无束,就像三月春风里盛开的花,明媚而娇嫩。瞳飏一行人就站在那看着,仿佛时间静止。“他真好看!”瞳飏身后的下属轻轻说着,声音一改往日的粗犷,特别柔顺,仿佛怕吓到那欢快的蝴蝶,“太好看了,怎么能这么好看呢!”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会痴痴地说着好看两字。
瞳飏狠狠皱起眉瞪了那下属一眼,那人恍然大悟,忙低下头:“将军恕罪,一时没忍住。”
一旁的昭瀛用力踢了那人一脚暗骂蠢货,向瞳飏抱拳道:“将军,我们几个不饿,先去查案了。”
“查什么案子,刚才谁叫饿的。”他突然出声,吓了园子里玩乐的人一跳,见是瞳飏,忙叩首行礼。“行了,都起吧,我就回来吃个饭。”他瞥见风天逸躲在人群后似乎避着他,心中不乐,斥责道,“没规矩的东西,我没跟你们说郗伯是长辈吗?要像敬重我一样敬重他。”他伸手就要抓风天逸,被风天逸慌乱躲开。瞳飏更不高兴,大步逼近,扣住他手腕,“你懂不懂规矩?”
“殿下别生气,是我让他们随意玩耍的。殿下常不回家,我年纪大了怕寂寞,看着他们活泼胡闹就想到殿下小时候,特别亲切。”
“对不起郗伯,等案子结了我一定天天回来。”他神色有愧,抓着风天逸的手也松了劲,风天逸忙挣开,跪在一边不再抬头看瞳飏。众人面前瞳飏也不好再发怒,领着下属们先去吃饭。
昭瀛他们吃的风卷残云,推了碗便向瞳飏告辞:“将军,我们去查案,您多日不回家今天就在家里歇着吧。午后的那几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需将军出马。”他见瞳飏要拒绝,又道,“您看郗伯都那样说了,您就照顾下老人的心情。”
昭瀛几人骑了马就走,昭瀛骂道:“你眼瞎吗?将军看那侍从的眼神你没看见?一个劲的夸好看好看的。好看要你来说?好看是让你看的?你瞅瞅将军那身醋劲,那是不好对你发火!今天若不让他把那火泄了,咱这几天的日子别想好过。”
“泄火?怎么泄?那娇皮嫩肉的将军也下得去手?”
“蠢货!”昭瀛几个笑骂,“当然是男人的那种泄法,小子,回去成个亲你就啥都明白了!”
瞳飏站在卧室中央,风天逸站在他对面,两个人眼对眼互相看着。屋中烛火燃烧着,火焰偶尔跳动,发出呲呲的声音,火光昏暗,配上夜的静谧,在这两人之间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氛。如果不是瞳飏不合时宜的开口的话。
“不会伺候人吗?还要我教你?”
风天逸的睫毛轻轻颤着,他伸出手,细长如葱段的指解开了瞳飏的第一颗扣子;紧接着便是第二颗。瞳飏低下头看向风天逸,风天逸比他矮了一个头多,他低头时下巴正巧扫到风天逸的秀发。风天逸的发被编成一束麻花软软的斜搭在肩上,没有任何发饰,只在这片黑中显出一道蓝,那是蓝色的发绳,很有心的从顶端延续到尾部。瞳飏伸出手想要轻触那蓝色,却不料风天逸突然矮下身去。瞳飏的手不尴不尬的停在半空中,见风天逸疑惑地看过来,他忙撇过头,抬起那只手掏了掏耳洞,也不知有没掏出什么来,拇指扣着中指往外弹了弹。风天逸低下头解开瞳飏最后一颗扣子,一脸的嫌弃。
风天逸直起身,想帮瞳飏把衣服脱下,他努力回忆着在南羽都时侍女们是如何服侍他的,想着照搬过来也就是了。岂料瞳飏又将衣服扣上,皱眉道:“你还真不会伺候人,襄侯没教你吗,给主子解衣服不可以半蹲,你得跪下!重来!”
风天逸咬了咬唇,他不在乎跪不跪,到了中州他跪的人不少。他只是受不了瞳飏那赤裸裸的鄙视目光和毫不掩饰的羞辱神情。风天逸半垂下眼,手握紧又松开,终究还是屈服的再次解起扣子。解到第三颗时,他的腿弯下,膝盖落在地上声音响亮又刺耳。风天逸仰起头伸长手臂,解开那第三颗扣子。瞳飏看着他,发现他的眼中没有泪,与第一次相见时一点羞辱都受不了要奋起反抗全然不同。但瞳飏又从他眼中看到了心如死灰,瞳飏不明白他为何在短短时间内就没了傲气,真的屈服于命运了?你若不在乎,我又何必尊重你!
只着短衫的瞳飏抬起一只脚。风天逸看着沾满泥屑的靴子,认命的帮他脱下。风天逸想起自己在南羽都时也从没叫人这么服侍过,这瞳飏行伍出身,居然也如此娇气。瞳飏的脚很大,风天逸两只手才能将它完全包住。两只脚淹在热水中,片刻就红了。风天逸取过一旁的毛巾,静静等待着,他不知道瞳飏要泡多久,只能祈祷快些,他的腿跪的都有点酥麻了。
瞳飏忽然抬起了脚,撩起的水溅了风天逸一脸。风天逸想挡,可哪里挡得住,他想发火,又只能咽下这口气。想擦脸,又发现手上是瞳飏擦脚的布。风天逸抬手抹脸,将眼睛处的水揉去。幸好瞳飏的脚不臭,不然可真够恶心的,风天逸心道。
瞳飏看着揉着眼的风天逸就像一只揉脸的小猫,他脸上带起一丝笑,也不擦脚了,伸出一只手拉过风天逸,将他带到自己怀中。风天逸猝不及防,踉跄的身子带翻了水盆,惹得腿脚处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