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妖界的实力划分,最弱的是体内只有微弱妖力的妖,被称为青妖,无论体内妖力多少,没有修炼出内丹都被称作青妖。通过百年修炼,体内结出内丹,并可以真正化成人形的,被称作化妖。这种人身与青妖幻化的人身幻象不同,这是真正身体上的改变,因为传说曾经天地间的最强者就是人身,所以拥有人身,才可以使用更强的法力。再通过修炼,体内内丹化为金丹才可以被称作强者,也就是金妖,妖王就是这个层次的妖。
每一个层次上,妖的实力参差不齐,同样是金妖,妖王可以挥手间抹杀其他金妖,而同时,有些凶狠的青妖可以搏杀化妖。阿九现在正是青妖,而他的原身则是被万妖鄙视的乌鸦。曾经的凤,如今变成了满身漆黑的乌鸦,曾经高高在上,如今被万妖鄙夷。
不过阿九并不在意这些,他在转世之时保留下了自己的灵台,强者仍然是强者,心境早已超脱,达到了常清常静。只是,以这种身份,他现在还不可以过早接触阿彩。他能做的,只是慢慢去融合自己的灵台,只需要百年,融合完成,他就是妖界第一人,此后方可慢慢寻找神界,进行复仇。
阿九不喜欢麻烦,他的心只在阿彩身上,曾经的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一世,阿彩仍然很美。
他慢慢倒了一杯酒,外面早已飘起了雪花,酒杯很冷,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没有哭腔,睁着眼看着,泪滴一颗一颗滴在酒杯上,一动不动。
正上空一位老者轻踏云彩,缓缓而行,忽然轻咦了一声,看着下面的茅草屋,笑了起来,然后慢慢飘落。
阿九缓过神来,慢慢倒了一杯酒,把酒杯推到桌子对面,一个老者出现在那里,正要端起酒杯,阿九一皱眉,又把酒杯夺回。
老者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阿九开口,阿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我的酒是给客人喝的,而客人都是先敲门再进来的。”
老者神情冷峻,一瞬间,空气温度寒冷无比,雪花飞舞,冲进了茅草屋,壶中酒竟结了冰。
阿九没有抬头,双指凝结妖力,掰下一块酒冰,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老者展颜一笑,一切恢复正常,身影消失。阿九仍然没有抬头,只是慢慢倒了一杯酒,放在桌子对面。然后一阵敲门声响起,老者推开门,坐在对面,拿起酒一饮而尽。
正要再倒一杯时,阿九的手摁在了酒壶上,道:“我的酒不多,有什么话,还请阁下速说。”
老者收回手,笑道:“老朽没什么事,只是来讨杯酒喝,既然阁下如此吝啬,老朽告辞。”老者站起身来,这时,阿九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两人久久不语。
一片雪花在老者眼前飘过,阿九开口道:“走门。”老者眼中笑意更浓,自门离开。阿九又倒上一杯酒,眼中流露出深思。
柳州妖界大将军府,一个老者出现在大厅里,大厅除了他只有三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妖界大将军,妖宁,而后面也是他的左右侍卫。
妖宁看着老者,不悦道:“青云老友可是不待见妖宁,妖宁可是恭候多时了。”
青云哈哈一笑,道:“你我百年交情,怎的如此小气,老朽不过是路上犯了酒瘾,与一个小辈讨了一杯而已。”
妖宁一笑,言道:“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一大桌山珍海味已经摆齐,桌上更是摆了两大坛陈年美酒,青云食指大动,不多言语,只留了句:“青云山野莽夫,还是喜这美酒珍馐啊。”然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只是妖宁目光隐晦地闪动了一下,一个小辈?恐怕,没这么简单。
妖宁神情收敛,不动声色。
半刻之后,阿九的茅草屋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大雪仍然还在飞舞,破旧的茅草屋像一艘破烂的小舟,摇摇欲坠。阿九走到桌子旁,摇了摇酒壶,却是已经空了,阿九苦笑。这时,一阵破空声响起,阿九抬手,接下了一个酒葫芦,皱了一下眉,打开盖子,猛灌一大口。
茅草屋外传来一阵笑声,阿九目光寻着声音看去,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坐在树叉上,嘴里叼着一片枯草,丝毫不在意天气的寒冷。阿九把葫芦扔回去,那人接过,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学着阿九猛灌了一口,道:“痛快!”然后爽朗得笑了起来。
那人对着阿九道:“只可惜这天气寒冷,不过,我倒知道哪里可以喝到暖酒,要不要跟来你自己决定。”言罢,便消失在了风雪中。
阿九沉思了一会儿,也大笑起来,转身回了茅草屋。
那衣衫褴褛的人独自对着寒江,一边看着雪花飞舞,一边煮着美酒,眉头紧皱,轻叹一声,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那人笑着开口道:“还以为阁下不会来了。”阿九坐在亭中,道:“酒已起雾,不要再煮了,在下倒是有些失望,本以为阁下是懂酒之人。”
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把酒取下,倒了两杯,两人一边饮酒一边赏雪,却是一言不发。
酒已尽,阿九拱手告辞。那人突然开口:“阁下喝了我的酒,却连在下的名讳都不过问,是何意思?”
阿九笑道:“他人喝在下的酒,在下不会讨要,也未留名讳。”那人道:“阁下误会了,在下与那位前辈并无任何关系。”
阿九没有移步,只是静静看着他。那人表情有了一丝紧张,又立刻掩饰起来。那人叹了口气道:“在下姓柳名长生,我家主人派我来请阁下,不知阁下答不答应。”
阿九良久道:“不答应。”雪已经很小了,只是偶尔飘落几片,但柳长生身上却越来越湿,越来越冷,几缕寒气飘起,衣服似乎正在结冰。阿九活动了一下手指,紧紧盯着柳长生的眼神。两人良久没有动作,柳长生脸色一紧,道:“不答应便罢了,在下就此离去。”
阿九转身走远,柳长生脸上渗出了汗珠,刚才他不是不是用强将阿九带走,但刚才那时,他与他的对视过程中,他看到了阿九的手指,他不断变换运气,选择攻击角度,而阿九的手指却更早一步摆出了防范的姿态,他坚信,他一旦进行攻击,那么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柳长生叹了口气,拿过酒壶,猛灌一口,然后大笑着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