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父!”李霜迅速收拾好棋盘,向延沁真人行了一礼,然后就跟着青荧一起往挂灯笼那边走去。
“阿霜你以前自己挂过灯笼吗?”为了避免气氛尴尬,青荧主动打开话题。
李霜面色不明地看了青荧一眼,憋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回答道:“以前都是看下人们挂,没有自己挂过。”
“那我们今天试一下好不好?我们找他们要一个灯笼自己找地方挂?”青荧对李霜眨眨眼。
李霜看着青荧的笑脸顿了一会儿,然后顶着微红的脸点点头,低声说:“我房间门口还没挂灯笼……”
“好嘞!”青荧轻声一笑,“你等我一下。”
青荧一路小跑过去,找负责拿灯笼的那个家丁要了两个大红灯笼,然后又小跑回李霜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灯笼。
李霜把灯笼轻轻抱在怀里,带着青荧默默往他的房间走。
青荧见李霜不说话,于是干脆问起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来:“阿霜,你过完年会回常青山去吗?”
李霜摇摇头:“不知道,看师父怎么安排。”
“阿霜,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跟着你师父在常青山修行吗?”青荧很想知道李霜自己设想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是想一边修行一边给家里帮忙,等我变得更强一些,就像师父和师叔他们一样仗剑天涯、除魔卫道。可是常青山离封都这么远,我的御剑术现在又还不够熟练,我想师父不会允许我经常来回跑的。”说到仗剑天涯的时候李霜眼里闪过兴奋的光,可是一想到又要长时间离家,他又不禁有点难过。
青荧拍拍李霜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啊阿霜,你不是不世出的天才小道长吗?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学成出师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家帮忙了嘛。”
李霜难得孩子气地撅噘嘴:“你倒是说得轻巧。”
青荧嘿嘿笑了两声,柔声道:“要不,你去跟你师父说说你的想法。你师父那么疼你,他会为你考量的。”
李霜觉得青荧这句话倒是言之有理,于是轻轻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李霜的房间门口。两人抱着灯笼看看高高在上的帘架,又看看对方,两人不约而同讪笑一声。
“我去拿梯子。”李霜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灯笼往青荧面前递过去。
青荧却不接,只是望着李霜狡黠一笑:“没这个必要啦。”
“啊?那要怎么……”
还没等李霜把话说完,青荧突然蹲下身子用两手圈住李霜双腿,然后用力把他往上一举,大笑道:“我抱着你挂就行啦!”
“哇!”李霜被青荧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反射性的一只手撑住青荧的肩膀,另一只手还牢牢抓着灯笼。
“你你你……”李霜面红耳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青荧倒是一脸稀松平常地笑着催促李霜:“诶,你快挂呀。这样你不就够得着了吗,哪还用再跑去拿梯子这么麻烦。”
见到青荧并没有什么不正经的表情和举动,李霜觉得如果自己反应过度倒显得自己想太多了,于是只好红着脸将手中的灯笼系到房门上帘架的左边。
等青荧把他小心放下来,李霜看了看青荧脚边的灯笼又看了看青荧,结结巴巴问道:“……换、换我……抱、抱、抱你挂吗?”
青荧对李霜眨眨眼,笑着张开双臂。
见李霜涨红着脸僵在原定犹豫不决,青荧大笑几声,将脚边的灯笼拿起来放到李霜手里:“傻瓜,我逗你呢。”
青荧说罢又蹲下抱住李霜的双腿把他托起来,李霜赶紧将第二个灯笼系到帘架的右边。
“好了,大功告成。”青荧拍拍手,对李霜笑道:“阿霜你觉得挂灯笼好玩吗?”
李霜看着青荧的笑脸,不禁跟着微微弯了嘴角:“好玩。”
“阿霜你笑起来真好看。”青荧想到自己马上要走了,内心不免有一些小伤感:“愿你以后的人生都充满阳光和笑容。”
李霜微微一愣:“……这是新年祝福吗?”
青荧笑着拍拍李霜的头:“嗯,祝你新年快乐。”
“笨蛋,今晚过了才是新年。”李霜拨开青荧的手,“你快回房换衣服准备晚上的团年宴,我也要回房换衣服了。”
青荧也不纠缠,对李霜甜甜一笑:“好的,我们晚上见。”
除夕晚宴上,考虑到客人们都不吃荤的习惯,李夫人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各色的素食佳肴。席间众人以茶代酒,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宴席最后,趁着李老爷提出让大家在李家多住些时日的邀请,青荧略带惋惜地行礼,说道:“承蒙各位盛情款待,只是贵府和美的团圆气氛让我更加思念家中亲人,青荧要在这里向大家辞行了,明天一早我将启程回家。”
众人听后皆是一愣,随后李老爷和李夫人又挽留了几句,青荧都客客气气的婉拒了。
见青荧去意已决,李霜默默垂下眼不说话,只在散席时随大家一起跟青荧道了个别。
散席之后,李老爷提议大家一起去后花园的水榭等看子时官府放的新年烟花,于是众人又欢欢喜喜先回各自房间加衣服。
延沁真人见李霜情绪不是很高,便叫住他询问缘由。
李霜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于是只得告诉延沁真人他之前跟青荧说的那番关于修行和在家帮忙的烦恼。
和延沁真人聊了一阵之后,李霜这才匆匆往自己房间走去,却刚好在回廊碰上加了件灰白大氅的青荧。
“咦,阿霜,你还没加衣服?”青荧这时已经准备去后花园跟大家汇合了。
李霜摇摇头:“我这就回房去加。”
“那我就先去后花园等你了。”
青荧刚要走,却被李霜叫住。
李霜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这才开口:“我刚刚跟师父说了我们挂灯笼时聊的事。师父说我现在基本功都已经学完了,不用一直住在道观里。师父让我就留在家里,每天自律修行,每隔两年回道观跟着他进修半年就行。”
“这不就好了,你就不用烦恼了。我就说你师父很疼你的啦。”青荧笑着拍拍手。
李霜看青荧一眼,又拐弯抹角说了一大堆他跟师父的闲聊之后,终于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明年中秋你来我家过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