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孙乾和柳燕,青荧、李霜和一心道长顺着小树林的小道往客栈走。
李霜忍不住开口说道:“他们以后还要继续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吗?不觉得苦吗?”
“刚才孙乾不是说了吗,他们会去塞外,到时候就不用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青荧笑道。
“可是塞外的日子会比现在更苦吧?”李霜扁扁嘴。
“他们不会觉得苦的。”青荧笑着轻轻拍了拍李霜的头。
“你又知道了?”李霜白青荧一眼,不爽地拍开他的手。
“当你和一生挚爱在一起时,哪怕是置身刀山火海,你也不会觉得苦。”青荧垂下眼睑,嘴角含笑,仿佛在回答,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李霜只觉心口重重一顿,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青荧,褪去了妖娆和狡黠的保护色,只剩柔情万千。
李霜一时语塞,只是呆呆看着青荧,直到旁边的一心道长一声咳嗽,他才回过神来。
惊觉自己的失态,李霜红着脸支吾道:“说、说得好像你已经遇见你的一生挚爱了一样。”
沉浸在和绛天的回忆里的青荧并没有注意到李霜此刻的反常,他笑了笑,也将思想拉回来,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语调:“我遇见啦,我的挚爱。”
“谁啊?”李霜脱口而出,随即又立刻后悔问了这一句,他不知道为什么既期待又不太想青荧回答。
青荧轻笑两声,在一心道长看不到的角度对李霜做了一句口型:你。
落后一步的一心道长只看到李霜狠狠瞪了青荧一眼,迅速和青荧拉开两步距离,皮肤从脖子根一路红到耳尖。
三人回到客栈向一直等着他们的延沁真人和一乐道长汇报了孙乾他们的事情。
在得到师长们的认可和表扬之后,李霜提出既然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想邀请一乐道长和一心道长跟他和延沁真人一起回李宅住。
“我可以去吗?”青荧望向李霜,“我还会在封都住上一阵子,不知道能不能继续跟你们在一起呢?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跟你们一起好歹能有个照应。”
李霜为难地看向延沁真人。
因为早前已经与青荧谈过话,又听过一乐道长对他的评价,延沁真人觉得青荧并无恶意,便松口道:“既然是你家,你自己做主即可。”
“小道长,拜托你好不好?我一人在外很可怜的!”青荧对李霜摆出可怜的表情。
李霜白青荧一眼,假咳一声,说:“那你也一起来吧。”
“谢谢三位道长!以后又要请你们多关照啦!”青荧拱手行礼。
大家都没有异议了,于是便各自回房休息,准备第二天拜访李宅。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李霜出来倒洗脸水的空档,青荧把他拖进自己房间。
“干嘛啊你,放手放手,大清早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李霜拍开青荧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青荧也不介意,反而调笑道:“哦?那只要不是在大清早,就可以跟你拉拉扯扯了吗?”
“去去去!你拉我到你房间来干什么?”李霜耳根一热,皱起眉头来。
“哎哟,别动气别动气。”青荧把李霜按到凳子上坐好,“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好全了没有。”
“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已经痊愈了。”李霜起身想走,又被青荧按回凳子上。
“你让我看看,眼见为实我才能放心。”青荧边说就边伸手去扯李霜的腰带。
“我说好了就好了,有什么好看的?”李霜赶紧按住青荧的手,瞥他一眼。随后脑中灵光一闪,脸上也跟着发起热来,李霜略显尴尬地问道:“你……你该不会是想趁机轻薄我吧?”
“我可不是登徒浪子。我只看一眼,就是确定一下你的伤真的痊愈了,好不好?”
看青荧露出难得的严肃表情,李霜与他对视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妥协地褪下上衣,他移开视线说道:“你看吧。”
看到曾经从李霜左胸一直拉到右腹的三条狰狞爪痕如今已经消退成三条细线一般的疤痕,青荧长长地舒了口气:“太好了,看来山神的药很有效嘛,我过两天再给你要些,你留在身边备用。”
李霜本来想拒绝,可是看到青荧眼底实实在在的担忧,他又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青荧见气氛眼看着就要冷场,赶紧双手捧起李霜的脸揉了揉:“哎哟我的小道长,你这是害羞了吗?”
“放手放手!你才害羞了!”李霜从青荧的“魔爪”之下挣脱出来。
“啧啧,你面皮这么薄可怎么办才好呀。以后你就算喜欢上我了,肯定也说不出口。”青荧揶揄地笑着摇摇头。
“谁、谁会喜欢你啊!我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你知不知道!”李霜从凳子上一蹦而起,满脸通红。
青荧却不放过他,靠到他耳边带着笑意柔声说道:“以后你要是喜欢上我又不好意思开口,你就亲我一下。你一亲,我就懂了。”
“你!你无耻!”李霜用力推开青荧,一溜烟跑走了。
“哈哈哈哈,可爱死了!”青荧看着李霜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霜被青荧调戏之后,整个早膳期间都躲着青荧的视线,也没有跟他讲过一句话。
一心道长悄悄小声问李霜:“师弟,是不是青荧惹你生气了。”
一心道长声音虽小,但内力深厚的延沁真人和一乐道长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们都装着没听到,等着李霜的下文。
李霜微微扁嘴,小声回答道:“没有。”说罢忍不住往青荧那边瞟了一眼。
谁知其实青荧也把他们师兄弟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他正看着李霜。见李霜视线瞟过来,他便对李霜微微一笑,夹了一筷子菜到李霜碗里,说:“李霜小道长,你尝尝这个菜。”
李霜憋了半天,终于还是低头说了句:“谢谢。”
“快吃吧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青荧招呼起大家动筷子。
见两人有了对话,也就是说之前他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此刻都算翻篇了。于是其他几人也就不再多问,专心吃起早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