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啊?”李霜费解。
“这个你自己问问他就知道了。”青荧说着从旁边堆着一堆法器、符咒的桌子上翻出一道黄符递给李霜:“一堆假货里总算还有两三个能用的真品,给,这个符能让那个游魂显形,他现在就站在孙乾身后的墙角。你一定要装作是你自己发现的啊,不然我的身份就要穿帮了。”
李霜手里捏着黄符,假装走到孙乾身边跟一心道长一起了解详情。接了两句话之后突然出手,用指尖一道真气将黄符迅速向着墙角打了出去。
一声惊叫之后,墙角显出一个半透明老头的身影,他被符咒的力量困在墙角,只得恶狠狠地盯住在场的四人。
一心道长和孙乾因为鬼老头的惊叫声同时一惊而起,青荧则配合着气氛假装吓一跳,赶紧跑上前来站在三人身后。
看到墙角慢慢显形的鬼老头,一心道长疑惑地看向李霜:“阿霜你……?”毕竟作为降妖除魔经验更丰富的师兄,他完全没有感觉到鬼老头的存在。
“师兄,我刚才发现桌子上那道黄符对这边墙角有反应,便拿了符过来试一试,没想到真成了!”李霜把想好的借口完美表演出来。
一心道长点点头:“干得好!”
青荧也对李霜咧嘴一笑:“干得好!”
李霜和一心道长不约而同翻了青荧一个白眼,又同时回头去查看孙乾的情况,没想到却看到孙乾呆立在原地跟那鬼老头直直对视。
孙乾颤抖着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来:“柳、柳爷爷……?”
“闭嘴!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没资格叫我!”被孙乾叫做柳爷爷的鬼老头咆哮起来,因为符咒的关系,虚弱的他这一句大吼之后已经气喘吁吁,身影显得更透明了一点。
“你认识他?”李霜指着柳爷爷问孙乾。
孙乾盯着柳爷爷哆哆嗦嗦点头:“他是燕儿……是柳燕的爷爷。”
“什么?!”站在一旁的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闭嘴!”柳爷爷又吼起来,“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杀了燕儿!你没资格叫燕儿的名字!”
这下包括孙乾都大吃一惊,忙摆手道:“我没有!我没有杀燕儿!”
“狡辩!”柳爷爷气得双眼发红,强忍痛苦径直往符咒结界上撞。
“且慢!”见双方各执一词,一时无法分辨谁是谁非,一心道长赶紧阻止试图强行冲破结界的柳爷爷:“柳爷爷,如果你答应稍安勿躁告诉我们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符咒,这样可好?”
柳爷爷额上青筋暴起,红着眼定定盯着孙乾好一会儿,这才终于点点头。
一心道长收掉困住柳爷爷的符咒,又给了他一道定魂符免得他能量不济灰飞烟灭,然后问道:“柳爷爷,你说孙乾杀了柳燕,你可有凭证?”
“燕儿从小就没了爹娘,我一个人拉扯她,隔壁孙家帮了我不少忙,我看着他俩从小玩到大,自然不会想到他会对燕儿下这种黑手。可是……”柳爷爷狠狠瞪着孙乾接着说道,“当年燕儿出事之后,孙乾回余县老家把这个噩耗告诉了我。我当然不能接受,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就自己连夜去了礁城他们工作那户人家找线索……”
说到这里,柳爷爷突然紧握双拳,全身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那户人家当时帮忙找燕儿的下人告诉我,他们按着平时燕儿和其他丫鬟常走的几条路线来回找了两遍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是孙乾这个混蛋带着他们去了一条燕儿不应该会去的小巷,他们才发现了燕儿的血衣,那条项链也是孙乾从血衣旁边的旮旯里找到的。你们说,他要不是杀害燕儿的凶手,怎么会把搜寻的人带到那条巷子?怎么会单单只有他看到的大家都没看到的项链?!”
听柳爷爷这么一说,原本站在孙乾身边的三人都退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并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柳爷爷抹了一把湿润的眼角,接着说道:“我当时怒上心头准备回余县要他狗命,哪知在途中不慎跌下山崖……后来我做了鬼,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他,却得吸取他的阳气才能得以增长力量,他又因为我的阴气导致体质越来越弱,所以我也经常昏昏沉沉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不过只要是我清醒的时候,我就不断尝试用各种办法杀了他!”
“所以孙乾这几年一直不停发生邪门的意外,都是柳爷爷你跟在他身边想杀他的缘故?”青荧恍然大悟。
柳爷爷点头:“可是我的能力实在太弱了……”
“孙乾,柳爷爷说的可是真的?”一心道长板着脸问。
孙乾一脸冤枉的表情大声反驳道:“项链确实是我找到的,那条巷子也是我带他们去的,但我没有杀燕儿啊!”
“你怎么证明?”李霜皱着眉问道。
孙乾的表情几乎快要哭出来:“我没法证明……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杀了燕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用劳烦老天爷!我现在就杀了你!”柳爷爷突然暴起,用尽全部念力让孙乾不远处的一只青铜香炉直直往孙乾头上砸过去。
“别冲动啊!”离孙乾最近的青荧赶紧伸手一拉,让孙乾躲过了被青铜香炉砸破脑袋的命运。
这一砸几乎耗尽了柳爷爷所以的力量,他的魂魄差不多变得完全透明,他筋疲力尽闭上眼睛,幸好有一心道长给的定魂符稳住他,不然他恐怕当场就要飞灰湮灭了。
“一心师兄,柳爷爷暂时失去意识了。”李霜上前查看一番之后看向一心道长。
没等一心道长回答,青荧抢先说道:“晕了也好,让他先消停一会儿,不然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一心道长和李霜觉得青荧的口气实在太过轻浮,毫无同情之意,不禁同时皱眉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青荧耸耸肩,嗤笑道:“你们师父没教过你们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吗?柳爷爷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他自己的观点,我们不应该再听听这件事在孙乾口里又是怎样的版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