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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曾经的我们
书名：追魂 作者：双手打字 更新时间：2017-12-27 15:20 字数：2083
柔音解释道：“伏羲、女娲和祝融还在忘川河底继续沉睡。素霓和苍烙如今长居地府，没有大事一般不出阎君殿。阿霆和我们三个负责走访三界。”
青荧点点头。
天地初开之时，盘古巨人用自身血肉化作天地自然。有十人集天地灵气而生，他们各自拥有不同种类的强大神力，是世间最初的神祗。
这十人是掌控风云雾气的伏羲、掌控泥沙土石的女娲、掌控光火熔岩的祝融、掌控雨雪水的柔音、掌控金属的素霓、掌控植物的苍烙、掌控雷电的霆、掌控福祉的未语、掌控丧乱的落墨，还有他自己——掌控灾祸的青荧。
与天地同寿的他们，既是亲友也是爱侣，齐力开垦建设着初生的世界，被后世称为盘古族。
在盘古族一起生活了数万年之后，世界慢慢开始生成其他的神、魔，但他们却害怕盘古族那太过强大的力量，对他们避之不及。
女娲不悦，便用泥土做出人类来作伴。没想到人类在得到智慧之后也慢慢开始惧怕盘古族，将他们称作异神。
伏羲为了安抚失望的女娲，便将他们二人的力量都分出一半还给了天地自然，这样他们就可以隐藏住被削弱之后的力量，化为人类外貌生活于凡世而不被其他仙、魔发现。
后来仙、魔、人划分出三界六道，各自为政。哪知仙界慢慢变得一家独大，颇有仗势欺人的倾向。
祝融看不过眼，为了制衡仙界，便创建了地府。并且他还召集了其他九个盘古族共同来管理地府，称十殿阎君。
“青荧，你的肉身已毁，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呢？”柔音略显担心地问。
青荧愣了一小会儿，然后看着柔音苦笑道：“……我想先看看张敬言。”
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看着青荧叹了口气。
柔音轻轻往手中的白玉杯里一点，源源不绝的水流就从杯中溢出，自动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面光滑的镜面。
“人间距离齐语春离世那天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柔音说罢，便和落墨、未语一起退到一旁。
水镜之中，张敬言提着一个布包袱在荒草原上转了一圈，最后根据记忆中的山势，选了一块地蹲下来。
“……你当年应该就是在这里去世的……如果记错了，还请你莫怪……二师弟。”张敬言低声呢喃，然后把手中的包袱放到地上打开。
包袱里是张敬言曾经的弟子服，现在他做了掌门，这弟子服以后都用不上了。
“你的东西都没了，只有用我的衣服来给你做衣冠冢，希望你不要介意。”张敬言说着便开始动手砌冢。
张敬言之所以选自己的弟子服是因为这是唯一一套跟齐语春一模一样的弟子服。
他和齐语春还有小师妹因为是乘风观掌门的直传弟子，为了以示身份，所以款式跟其他弟子的服饰稍有不同。小师妹的弟子服是女款，自然跟他们又有些许区别。
乘风观上跟齐语春有关的东西在他死去的那天便被掌门下令全部清理掉了，所以张敬言想来想去，最后选择了自己的弟子服。
“现在细想来，我们这辈弟子，当真只有我和你年纪相仿。”砌好衣冠冢，张敬言起身环顾四周，想找一块能作为墓碑的石头。
当年张敬言和齐语春拜师乘风观时，观里的师兄师姐们平均要比他俩大上十岁，等到有师弟师妹拜进师门的时候，年纪上跟他们也有了五六岁的差距，所以从幼童到少年时期，一直都只有相差两岁的他俩互相为伴。
张敬言记得第一次见齐语春是在他六岁的时候，那天他刚下午课，看到掌门站在大殿门口和一个三十岁左右、衣着华丽的男人谈笑风生。
男人身边有个身高还不及他腰的小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小孩旁边蹲着两个仆从在小声对他说着什么，从动作上看应该是在安抚小孩。
掌门远远看到张敬言，便招手唤他过去。
第一眼，他就对这个满眼泪水的大眼睛娃娃心生怜意。见蹲着的两个仆从哄不好他，他便走到他身边，主动提出要带他参观乘风观。
小男孩看见他就不哭了，一路紧抓着他的手，等他们绕着乘风观走了一圈回来，之前在跟掌门聊天的男人和他带着的仆从全都不见了，他这才知道小男孩以后就是他的二师弟了。
离了家的齐语春每晚都会想家想得哭，他就干脆跟他同塌而眠，把他抱在怀里哄，一直哄到他睡着为止。
他觉得心里有愧，如果他那时不说带齐语春去参观，说不定齐语春他爹就不会留他一个人在这里了。
这个想法他一直没告诉过齐语春，特别是后来齐语春家破人亡，他却无意间听到掌门叹息以后乘风观没了齐家固定的大笔捐赠，他内心里的愧疚就更重了。
“对不起，一直等到师尊退位云游我才敢来给你立个衣冠冢……对不起……要是当时就让你跟着你爹回家去就好了。”
即使是当年跟着全家一起跳了河，恐怕也比后来那种死法好得多。张敬言这么想着。
张敬言找来一块结实的石头放到冢前，用指力在上面写下齐语春的名字，然后从后腰摸出一壶清酒摆到石碑前。
“我本来想带嚷嚷来的，可是它年纪实在太大了，已经动不了了……你也别难过，普通云雀的寿命最长也就十五年左右，嚷嚷它因为生活在灵气缭绕的乘风观，寿命已经远远超过了同类。它陪了我们这么久，也该让它歇息了……它那么喜欢你，说不定，它的魂魄还会去找你呢……”
张敬言把一壶清酒缓缓洒在齐语春碑前，然后看着石碑安静地坐了很久，很久。
“二师弟，你安息吧……或者……你再等等我。等我阳寿尽了，去了阴曹地府，你来找我报仇也行。”
“傻瓜，找你报什么仇，又不是你的错。”青荧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不算他的错，还不都是他那条恶魂惹的祸。”落墨在一旁没好气地说。
“是我自己把他的魂魄一分为二的。”青荧满怀歉意地看着落墨，曾经的往事忽然涌上心头，历历在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