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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莫路】
书名：愿与君白首 作者：流晚 更新时间：2018-01-06 14:45 字数：2027
晨光熹微，齐之侃在书房呆了一晚；副将在门外便守了一夜。
这个男人从不让自己的软弱暴露于人前，门开后；又是一脸冷硬。
“你进宫去告诉天权王，近来军中事务繁多;本将军没空，改日再教导小王子”。
“是，属下这就进宫，”两人自动忽略了军中只有一些琐碎杂事的真相。
今日，是十月初六。
“公子，今日天气甚好;公子可出门走走？”，问话的是一个随侍;圆圆的包子脸倒也可爱。
“墨染；是你自己想出去玩了吧？我还有点事，你记得午时前回来。”随口打发了小孩；看着窗外出神。
一袭白衣清冽傲然，漫不经心的一瞥让还未及冠的小孩羞红了脸。他家公子长得真好看，小侍一边蹦跳着出门，一边想到。
小孩子的心思，那白衣公子自是猜不到；也不想去管，不知怎得；总觉得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心里空空的。
齐之侃策马出了王城。
“小齐摘这么多果子做甚？”，“阿蹇前日不是说青梅酒味道好喝；我便去摘了一些给阿蹇酿酒”。
眼前人笑得傻气，脸颊上露出浅浅梨涡；头上四根小辫儿晃来晃去。
将酒埋在好，二人约定;来年今日在一同取出。可后来，朝堂事务繁忙；齐之侃常年征战，日子便一推再推。
最后一次出征遖宿，蹇宾告诉他；待齐之侃凯旋，他就下旨封他王夫；再取出当年埋下的青梅酒。
遖宿来势汹汹，前线战事胶着；随着国师被斩的消息一道传来的，还有一份书信。
信封中藏着一缕青丝，结发挽丝；没有大典;没有诏书，两人隔着烽火硝烟的战场；遥遥相拜！
那天，正是十月初六。
酒被蹇宾挖出，酸酸甜甜很是可口。一战事持续了六个月，照着记忆中齐之侃的酿法重新埋了一坛在青梅树下。
“本王与小齐六年之约，待期满时；举杯共饮”所以，小齐一定要平安归来！与我一起等这六年。
六年后，蹇宾过而立。
一杯酒下肚，嘴里尽是苦涩。也不知是酿酒人的技术太差，还是喝酒人心里太苦。
“阿蹇，六年期满了”。
冷风吹过，倚在窗前的人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在梦里遇见一个白衣少年，看不清他的面容；四根辫子晃来晃去;一直唤着阿蹇，这人到底是谁，又怎会入了他的梦？
右手抚上心脏跳动的位置，这里…为什么这么痛？
“六年后本王过而立，小齐可会嫌弃我老了不好看”？
“阿蹇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
当年的话，言犹在耳！只是；“多年以后，阿蹇可会嫌我老？黄泉相见可会认出小齐”！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公子，你身体不好；别过了凉气”，思绪打断；他从不自苦,既想不到；那就不想了。
“阿蹇，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桃树、白衣、银剑。
“是谁在说话？”，眼前白雾缭绕；四周全是桃花树，看不见，除了这些；什么都看不见。
慢慢的，眼前的白雾渐渐消散；前方隐隐传来破空声响，循着声响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一白衣少年在桃花树下练剑。
剑气惊落满树桃花，纷纷扬扬煞是好看。少年想必武艺不凡，一套剑式行云流水一般。
“这剑法是我自创的，阿蹇觉得可好？”，耳边突然响起爽郎的少年音让他吓了一跳；树下少年不知何时已到了他的面前。
“你在和我说话？”，“是啊！不是阿蹇，难成不这里还有别人”，少年疑惑的歪歪脑袋。
“阿蹇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没等他开口，面前的少年再次出声；只不过这次却不在是爽朗的少年音，低沉稳重。
好像感受到了无尽的哀伤，正想要解释；场景却突然变幻。
战场上尸山血海，血溅银甲；城墙上的将军一声低喃，“王上，此次末将怕是回不去了”。
“不，不要！”，明明我不认得你；可为何心会痛？“你不能死！”，可他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被称为战神的将军自刎城墙。
将军的血是温热的，床榻上的人被噩梦惊醒；指尖抚上眼眶，上面的水渍告诉了他一切。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回想了，可为什么总是记不起他的面容。
夜晚繁星点点。
天权都城，城门大开；一辆马车从南门走出，守卫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
“一切都可都办好了？”，枢居灯火一片通明；“回仲君的话，全部都办好了”；回话的是仲堃仪的心腹将领。
“那就好，你记住；千万不能被慕容黎有所察觉”。
“是，请仲君放心”。
案上烛火明明，映入了满是阴霾算计的眼底。
这结，竟是解不开了。
“另外，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查到什么了？” 。
“未曾，执明王保密的很好；在天权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三人，未将还查探到齐之侃与此事有关”。
“哦？你再去查，行事千万要小心；战神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相与的”；事情真是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仲堃仪心下百转千回，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梳理；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
无论是天璇复国，还是蹇宾与齐之侃皆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千算万算，竟是没有算到天玑王还活着；而且还被慕容黎先一步知晓。
要想得到齐之侃的帮助，就必须要先找蹇宾；更何况刚刚的消息说那件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如今中垣三足鼎立，开阳潜在暗处伺机而出；是到了该出世的时候了。这天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他仲堃仪,精心布局多年；是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在这枢居待得久了，难免会被人遗忘。
吾王！微臣定会还你一个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您未能完成的，就让微臣来替你完成。
到时候微臣就向您来请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