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婚礼有多麻烦,她算是知道了。
卯时起身,莫倾言由一众人打扮了两个时辰才算梳妆完毕;婚服一早就由宫中内监送来了驿馆。
泼墨的乌发束在脑后,头上的凤冠压得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纁红色的衣袍层层叠叠,裙上绣着百子百福的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些许;红纱素手,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眼。
时辰己到,长嬷嬷亲手为莫倾言盖上盖头扶至轿前。
“微臣恭迎和硕公主上轿”,礼部侍郎按规矩上前行礼。
与一般王爷迎娶正妃不同,和亲公主
到王府见过天璃帝行三拜礼后还要与夫君至大堂接受贺礼;流程众多一整天下来很是辛苦。
晚间坐在床榻上的莫倾言回想起白日里见到的风冥寒,声音温润悦耳;虽未细看但大至瞟了一眼样貌好像不错。
与传言差不多,身体是有些差;纵然有熏香遮掩莫倾言却还是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一身的清苦味儿, 这得喝多少年的中药才会连自身都沾染了上药味儿。
彼时的她未能想到,将来这个满身药香的男子会占据她的一生。
书房内
本该正在大堂迎客的风冥寒此时却正坐在案前盯着一份奏报,奏章中洋洋洒洒一大片全是在弹劾瑞王其恶劣行径简直可以诛灭九族。
什么强抢民女,霸占良田,欺凌百姓还有买卖官员收买军中士兵简直十恶不赦让他看得啼笑皆非。
“你说,我这好侄子什么时候竟然能干出这么多事了?还条条都天理不容”。
旁边的洛书正抱着一只鸡腿狂啃,闻言抬头包着满口的鸡肉一本正经的回答“称其没工夫斗一他的时逅哇”。
风冥寒黑了脸“你给本王好好说话”。
“窝 是 说 趁 你 老 东 西 的 稀 候!”好不容易将肉全部咽下,然后狂灌茶水让人不忍直视。
“呵!他有这个脑子”?
“他没有,可不代表他身边的人没有”!
“你是说那个伶人”?
“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伶人,长得跟个饼似的还能把瑞王迷得神魂颠倒”洛书一声嗤笑,显得很是不屑。
“你也就积点德吧,能与云府湘云一较的美人儿怎么到了你口里就成了长着一张饼脸”。
“王爷,时日已经不早了宾客也都散了您是不是该安置了”福伯在门外轻声询问。
洛书闻言一脸猥琐 “今晚可是洞房花烛,你身子行不行啊?别到时候让人家公主满意不了觉得自儿个受了委屈”。
砰……!
“给本王滚远点儿”。
“哟!还生气了,我走还不行吗?”风冥寒彻底冷了一张俊脸,周围寒气飙升直至快到了新房前才暂缓了颜色。
不管他对这个和亲公主有多无感,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总不能新婚当夜就给新娘子甩脸色看。
若卿守在房外,见人来了赶忙揖了一礼“奴婢见过七王爷”。
“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王爷公主在里面,奴婢告退”。
而房内的莫倾言靠在床榻上睡眼惺忪,听见外头的声音才赶紧起来坐好将早被扔在一旁的盖头盖上,静候这位七王爷大驾。
门被推开一阵脚步声传来,风冥寒拿起喜杆走到床前站定缓缓挑起盖头“本王来晚了,望公主勿怪”。
莫倾言听闻此言缓缓开口“王爷说笑,妾身怎敢怪罪”这是教导嬷嬷告诉她的,入了王府以后便得改了“本宫”这个称呼。
风冥寒眯了眯眼看向莫倾言,红纱素手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就是不知道这是朵娇花还是一朵碰不得的毒物了。
“王妃不怪罪本王就好,先喝合卺酒吧”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捻着玉杯递到莫倾言的手上,红袖相映,她轻微转头只看见白玉似的侧颜与鸦羽般的睫毛,他长得可真好看。
风冥寒自幼身子不好甚少喝酒,这一杯下去脸颊微红,莫倾言趁着他放玉杯仔细打量了下这位传说中的天璃王爷。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说得就是他吧。
不过,就算长得太好看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是谁,如果一会儿真的要洞房花烛她不介意把这个长得很好看的王爷打晕过去。
多年以后再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风冥寒满头的黑线恨不得咬死面前这个女人,而某人却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现下天色已晚,王妃还是早些安置的好”。
“妾身服侍王爷更衣”莫倾言一脸温柔乖巧除去了两人的外裳,上床后看着某王爷正准备给他一记手刀;风冥寒及时开口道“王妃多日舟车劳顿本王怕你身子吃不消今夜还是早些睡吧”说完也不看她,就径直躺了下去阖上了双眼只传来一阵微弱的呼吸声。
这…这就完了?抽了抽嘴角莫倾言一脸不可置信。
不过想想这也算是好事,便也躺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