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几日,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危险,不过应该是有的,大概是白时和那个神出鬼没的白间暗中解决了。
“打劫,把钱都交出来,大爷我就放你们过去!”苏辛是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遇上打劫的了!”白陌衣十分淡定。
白时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大人,是一些匪道,只有三人,可要白时解决?”
“不必,此去坞城,正缺人手!”白陌衣站起来,下了马车。
苏辛揉了揉脑袋清醒了,见白陌衣下了马车,也跟着下去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曙光,太阳自东边冉冉升起。林间空气清幽,微风阵阵,不知名的鲜花开的正好。
苏辛深吸了一口气,倒是许久未曾见过如此景色了。
只是,林间的三人倒是破坏了这林间美景。
“哟一个小白脸啊,老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一个刀疤脸扛着大刀颇为不屑的看着白陌衣。
白陌衣的声音不小,他显然是听到了白陌衣的话。
苏辛站在一旁忍住憋笑的冲动,见白时也是一副憋笑的模样。
哈哈,小白脸?丞相大人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叫吧?
“小白脸?”白陌衣挑眉“是在说我?”
“大哥,看他们不好惹要不就算了。”三人中比较秀气斯文的那个低声开口。
“说什么屁话,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不好惹了?”他身后的独眼龙出来对他就是一唾沫星子,“李六你个怂货,每次出来就你拖后腿,大哥甭管他,我就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好惹的!”
“小白脸不说你说谁?大哥我就看不这些个小白脸,甭和他们废话,我们快动手绑了他们。”又恶声恶气的看向他们。
那位被称之为大哥的人把大刀插入地面,抬头十分有气势的来了一句“要钱还是要命?”
苏辛见白时信心十足的看着白陌衣,等着丞相大人怎么霸气的回击,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他要失望的感觉。
“当然是…要命!”白陌衣又道:“白时把我们的钱都拿出来!”
啊?不是吧?丞相大人这就妥协了?苏辛实在没想到丞相大人会来这一句,然而令她更没想到的是…
白时呆了呆,把钱交给白陌衣。
白陌衣把白时拿出来的钱递给盗匪头子,又指了指她说“我这个婢女模样清秀,不如一并送给你,回去做压寨夫人,你便放我们过去如何?”
“你…你…”盗匪头子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主子,这…” 白时呆愣回神又被惊到了,虽说丞相大人办事,一向不能以常理来揣摩,但这次也太不正常了!
“嘿嘿,你这小白脸还挺上道的!”独眼龙抱着白时扔给他的银子笑着凑过来,又瞧了瞧苏辛“那个大哥我看这小娘们长的挺不错的要不就放他们过去吧!”
“哦哦…好!好!”盗匪头子征愣了一会,反应过来。
苏辛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白陌衣白衣飘飘的上了马车,白时驾车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驾车而去。
呃…她这是被买了?苏辛呆呆的想,抬头望天,明明艳阳高照,温暖和煦,可她为何觉得乌云密布,冷风刺骨呢?
马车行至一处,白陌衣突然叫白时停下。
“ 大人,我们就这样走了,留苏大夫一人不好吧?”犹豫了一会,白时小心翼翼的开口。
“白时,你在质疑我?”白陌衣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
白时惊出一身冷汗“白时不敢!”大人最不喜别人质疑。该死,他居然忘记了!
“她能解决!”白陌衣口气中十足肯定。
“白时知错,请大人责罚!”
“嗯,那你便和白间换一换,回去之后,领五十军棍!”白陌衣沉声道。
和…白间…换一换?
白时抬头看向一个枝繁茂密的大树,呃…他能说不吗?他睡觉一向好动,他怕自己半夜摔下来!
两个时辰之后,当白陌衣自蔚蔚青山中,看见那抹素色身影时,唇角勾了勾,她果真…没让他失望!
苏辛其实很想假装看不见他的,但奈何某人气场太强大!
可即便她自动忽略了,也自有人上前,比如,刚刚抢劫的三人组。
“草民张…张大…,王…王余,李…李六拜…拜见丞相…丞相大人!”三人刚刚还和苏辛聊的热火朝天,当看见白陌衣立马跑过来战战兢兢的下跪行礼!
白陌衣挑眉看向缓缓而来的苏辛“这是为何?”
苏辛低头看脚尖答:“苏辛觉得,丞相大人让苏辛随同去坞城自是有大事要做的,是万万不能让自己有事的!”
抬头看他又道:“而且,自幼苏辛便听说丞相大人威名远扬,想着报出丞相大人的名号说不定就没事了!”
“一本正经的胡诌,你倒是很有能耐!”白陌衣笑了笑“怎么?打算暴露本性了?”
“丞相大人说笑了,苏辛并非胡诌,而且苏辛本性一向如此!”好吧,左右她也不是什么温婉淡雅的女子,白陌衣也不傻,她小心翼翼反而更加惹他怀疑!
“是么?胆子也大了!”白陌衣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
“你们是坞城人?”白陌衣扫了一眼跪着的三人。
“丞相大人英明,我们的确是坞城人!”那位盗匪头子也就是张大立马开口。
那位独眼龙也就是王余 急着说 “是啊是啊,丞相大人我们就是坞城人。”
“刚刚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丞相大人见谅。”李六慢吞吞的最后一个开口。
苏辛只是说了一句自己是个大夫看出来他们患了鼠疫,三人立马把家里祖宗十八代都说了。
张大是个屠户,也就是杀猪的,所以力气大,惯用刀。
王余是个性子暴躁,游手好闲,天天就知道赌钱,还经常输钱,那个眼睛就是被人追债时打瞎的。
而李六就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科举没中,做了一个账房先生,只是生性懦弱,胆小怕事。
至于这毫不相干的三人为何会在一起,自然是坞城鼠疫,人心惶惶,三人结伴出逃。
报出白陌衣的身份好吧,她承认自己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虽说没啥用。
这一路上,她一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怕白陌衣看出来她的过往。
然而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惹人怀疑。
“走吧!”白陌衣理了理衣摆,上了马车。
啊?这样就完了?不再问点别的什么?打劫三人组一脸蒙,纷纷看向苏辛。
苏辛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四下看了看,白时呢?被打发去做别的事了?
“你倒是很有能耐!”苏辛一上去,迎接她的便是白陌衣似褒似贬的话。
“多谢丞相大人夸奖!”苏辛自他对面坐下,毫不吝啬的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白陌衣闲闲的看着她。
好吧,盘问开始。
苏辛也不打算隐瞒“他们手腕上都有罪人烙印。”
是的,从所周知,天下一统,墨氏主天下,墨氏天子为人残暴,凡犯上作乱者,皆被下令射杀,其家人,不论老少,便被放逐坞城,并烙上罪人印记。
所以,坞城也被称之为放逐之地!
“罪人印记?”白陌衣拧眉,黑沉的眸子闪了闪,像是想起了什么。
下一秒,突然过来抓住她的手,拉开袖子,当看到她光洁如玉的手臂时,目光闪了闪。
“丞相大人看够了吗?苏辛可是什么奸细?”苏辛恼火十足,虽说她是大夫,有些时候免不了和人有接触,但是她也是很注意分寸的,而且都是她的病人。
可是像白陌衣这样一上来就撩袖子的,她估摸着要被街坊四邻的唾沫星子淹死。
而且,虽说她平时也不太在乎这个名誉,但左右也是个女子,而且他还是在怀疑她!
“嗯,不是!”白陌衣放开她的手,镇定自若答。
苏辛别过脸,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白陌衣也闭上眼,兀留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