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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风起
书名：绝密档案2：猎魔师 作者：百里安 更新时间：2017-12-30 20:34 字数：3747
怒吼的狂风雕刻出一座座高耸的山峰，天空很蓝，仰视之下，被天空压得透不过气。
羊群还在慢慢的移动，身后的牧羊人挥着鞭子，驱赶着掉队的羊。牧羊犬在羊群之间游走，根据牧羊人的口令，将将头羊向一边驱赶。
呼啸的风从山顶直冲下来，扯的干枯的灌木在山坡上翻滚，一直朝向远方。
牧羊人的脸被阳光和风吹的黝黑，浑浊的双眼显示着他的年龄。
牧羊人抬头望天，深吸一口气，不由得唱起了祖祖辈辈传唱的民歌。高亢的声音被风带到了很远的地方，天空中高飞的山鹰似乎听到了这歌声，长啸一声，应和起来。
两辆老旧的桑塔纳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扬起阵阵的尘土。
歌声被风带到了车辆周围，顺着未关严实的车窗钻了进去。
谭子彰闻声，侧着脑袋：“有人在唱歌？”
戴所长转过来：“对，是牧羊人”
谭子彰又问道：“这里现在还有多少人在放牧？”
戴所长回答道：“年轻人不喜欢干那个，都去大城市闯荡了，这里的牧羊人，仅仅就剩下一个了”
谭子彰接过话茬：“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戴所长点点头：“对”
犬吠，鸡鸣，羊咩，人声。
矮小的房屋里面，火炉烧的正旺，虽然外面冷风呼啸，但是屋子里面却异常的温暖，就是光线差了一点。
朴素的牧羊人招待客人唯一的方式，就是酒了。
一壶自己酿的包谷烧放在开水里面温着，瓜子和花生等一些东西已经端了上来。
牧羊人的妻子围着围裙，将一大盘枣端了上来：“快常常，这是今年刚下来的，甜呢！”
说着，牧羊人的妻子笑了，洁白的牙齿格外好看。
牧羊人将酒壶从开水里面拿出来，取过一个小碗，给谭子彰斟满一杯：“这位警官，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酒菜，只有自家的酿酒，先喝一杯，去去寒气”
戴所长闻言，赶紧拦下牧羊人：“老张，还是别了，今天来是有公务的，不能喝酒”
谭子彰接过酒，谢了牧羊人之后，将酒一饮而尽了：“好酒”
牧羊人笑了：“这警官好酒量啊！”
谭子彰拿起一个花生，剥开，放进嘴里：“还行”
戴所长也笑了，从一个已经掉皮的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个笔录本：“客套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咱们干正事吧！”
谭子彰却伸手止住了戴所长：“今天我们来就拉拉家常，喝喝酒，不干正事”
说着，谭子彰又端起碗，将里面的酒都喝光了，而后伸手擦了擦嘴，拿出一包烟，递给牧羊人一支：“老哥看着有五十多岁了吧！”
牧羊人点头：“五十三了”
谭子彰继续问道：“家里的孩子都供出来了？”
牧羊人憨厚一笑：“家里一儿一女，女儿大一点，在市里面工作呢！儿子还在念书，今年就大学毕业了，这可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呢！”
谭子彰点上一支烟：“老哥好福气啊！儿女双全啊！现在算是都供出来了，你也没负担了，就剩享福了！”
牧羊人摆摆手：“还早着呢！女儿都快二十七了，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嫁妆得准备啊！不能让婆家的人看不起！”
“儿子这工作两年，也该结婚了，年轻孩子嫌山里不好，不愿意住在山里，要在县城里面买房啊！得攒钱，日子还没有到头，哪里有福享？”
“现在趁自己还能动，赶紧干活，给孩子攒一点家底，我们这辈子，也就能安心了！”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老哥一直放羊吗？”
牧羊人点头：“快三十年了，一直在放羊”
谭子彰点点头：“这么说的话，恐怕没人比你更熟悉山里了”
牧羊人缓缓地吐出烟圈：“山里的每一块石头，我都记得，闭着眼睛都能找回来！”
谭子彰给郑哲玥使了一个眼色，郑哲玥拿出录音笔。
谭子彰这才问道：“山上的那座庙，您熟悉吗？”
牧羊人摇头：“不熟悉，虽然经常从那边经过，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那里面的人都和我们不来往的，讨口水喝都不给！”
谭子彰继续问道：“那您知道，那里面是干什么的吗？”
牧羊人摇头：“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座庙，里面有三个和尚”
过了一会让，牧羊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谭子彰说道：“那庙还闹鬼！”
谭子彰皱起了眉头：“什么？闹鬼？”
牧羊人喝了一口酒：“对，那里面有女人在哭！半夜的时候！”
“您听到了？”
牧羊人摇头：“那倒没有，我是听一个老一辈的寻玉人说的，他半夜的时候，经过庙，听见的”
谭子彰当即问道：“那个老人家在哪里？”
牧羊人叹了一口气：“已经不在了”
“那老人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哭声呢？”
“大概在两年前，老人是在一年前去世的！”
谭子彰端起碗，朝着牧羊人举了举，牧羊人当即举起酒碗，向谭子彰伸了过来，谭子彰将酒碗放低，和牧羊人碰了，然后喝干了酒。
谭子彰伸手擦了擦嘴角，而后抽了一口烟：“老哥，你们这里外来人多不多？”
牧羊人弹了弹烟灰：“挺多的”
“都是长久停留的？”
牧羊人摆手道：“那倒不是，都是一些玉石收购商，还有药材贩子，他们大多都在每年的固定时候来，待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离开的，最短十天，最长不过两个月”
“您都认识？”
牧羊人摇头：“不认识，我没有药材，也没有玉石，而且每年来的商人都不一样，混不熟的”
谭子彰见牧羊人将手头的烟抽完了，马上就重新递了一支过去。
牧羊人接了过去，直接用上一支烟的火星点着，抽了起来。
“老哥，那个人，你认识吗？”，谭子彰剥了一个花生，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牧羊人一愣：“哪个人？”
戴所长提示道：“就是你发现的那个死者”
“哦，那个人啊！能说几句话，人挺好的，见人就给烟，也会说话。就是一根筋，非要进那破庙里面去！”
谭子彰眯起眼睛：“进破庙里面去？”
牧羊人点头道：“对，他在这里转悠了小半年，三天两头的往庙那边跑，就想进去，也不知道他图什么？”
“每次去，都被庙里面的人骂一顿，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
谭子彰重新点了一支烟：“你们当地有没有关于那个庙的传说？除了闹鬼”
牧羊人摇头：“没有听说过啊！”
谭子彰闻言，低下头思量了很久，这才重新抬起头来：“您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发现那个死者的地方去看看？”
牧羊人喝了一口酒：“没问题，什么时候去？”
“现在”
“等我戴个帽子”
牧羊人拄着一只发黑的木棍，沿着陡峭的碎石路一直往山上走去。
路是碎石堆砌起来的，才上去很不稳，经常踩一脚就会滑下去，惊的人一身的冷汗。
牧羊人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这路啊！很早了，大概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他们踩出来的，一直踩到了现在”
“那时候，家里要靠放羊，采药，挖石头吃饭，所以山路经常走，大家也经常堆一堆，修一下”
“现在就我一个人了，再也没人走这路了，眼看就要荒废了，路越来越窄了，很多地方都要垮了，我年纪大了，也修不了多少了”
谭子彰被山风吹的脸疼，将围巾拉的很高，将脸遮的严实。
风声很大，牧羊人说的话，要停下步子来，很仔细的听，才能听全。
“路这么危险，您不怕出事啊！”，谭子彰闻言，大声对牧羊人说道。
牧羊人扶了扶遮住眼睛的雷锋帽：“没事，这路认人呢！不会害我的！再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要活下去，就要放羊，要放羊，就要走这条路”
说着，牧羊人朝着谭子彰伸出了手。谭子彰抓住牧羊人的手，牧羊人将谭子彰拉了上来，指着身后一处灌木道：“就是那里了！就是在那边发现死人的！”
谭子彰看了一眼那处灌木：“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牧羊人掰了掰手指头：“在六号的早上，我上山放羊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的”
谭子彰走了过去，绕过灌木丛，蹲了下来。
这是一个小碎石滩，巴掌大小的石头堆了一片，其中有三片石头还带着血迹。
谭子彰看着那块血迹，问牧羊人：“老哥，你描述一下你当时发现尸体时候的情况”
牧羊人又扶了扶帽子：“当时是清早，大概是八点钟的样子，我吃饭收拾好了之后，就赶羊上山了。当时就是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羊群突然不动了，狗再怎么赶，也赶不动头羊”
“当时很奇怪，所有的羊都在叫，并且开始后退了，完全不受控制。这样的情况，我只记得一次，就是我小的时候，放羊遇上狼的时候，羊就是这样的”
“我当时以为是碰见狼了，赶紧上前去看。就在这丛树之前，看见了两只鹰，正在冲着羊群扑棱翅膀”
“一般来说，这鹰是不会轻易落下来的，而且还是两只一起。这周围也没啥野物，它也不扑什么东西，落下来就有点奇怪了”
“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想着扔个石头把这两只鹰吓跑就行了。结果我扔了好几块石头，也没有将这两个畜生赶走，它们退到了灌木后面”
“我往灌木后面看的时候，看着了一只鞋子，我当时觉得眼熟，接着就想起来，那是经常在这里晃悠的那个人的鞋”
“我走过去一看，当时就把我吓得够呛，那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身上的衣服都给撕烂了，眼珠子都被鹰给啄没了，肚子也被掏了！”
“唉！作孽啊！”
“后来我就下山找村主任了，村主任才报的警”
谭子彰摸了摸血迹：“老哥，当时你发现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有没有背包？”
牧羊人想了想：“没有！没看见包”
“那他当时穿的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牧羊人想了想：“是一件蓝色的衣服，裤子是黑色的，当时衣服被抓烂了，里面穿的背心都露出来了”
谭子彰转头过来看戴所长，戴所长点点头，示意牧羊人说的没问题。
这里风很大，而且又是碎石滩，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痕迹，只有一滩血迹。
谭子彰只得转身过来：“戴所长，你当时勘察现场了吗？”
戴所长点头：“我当时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初步的勘察就是我做的”
“现场有没有拖拽的痕迹？”
戴所长摇摇头：“这里根本就看不出拖拽的痕迹，当时衣服也被撕的稀巴烂，也不能从衣服看出来什么”
谭子彰继续问道：“死者的背包你们找到了吗？”
戴所长点头：“找到了，在庙门口放着，里面装满了副食和酒，看样子，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县局也查过了，上面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
谭子彰抬起头来望了望山上，五米远的地方，就是庙了。
谭子彰起身来，拍了拍手，朝着庙走了过去。
一众人赶紧跟在了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