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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降临 第十九章
书名：天外霸临 作者：吴静海 更新时间：2017-11-17 08:04 字数：3355
何秀菡脸色一沉，一拍桌子：“嘿嘿，你倒打得好算盘，托了我，却不肯自己拿银子出来，算盘打得如此精到，你是商贾世家么？”
“呵呵，这倒不是，自是信得过姑娘手段，要论门路，那个比得上何总班的女公子，黑白两道都谙熟的，若卖不出个三五千两，我也是不信。”
何老三先前听里面拍桌子，撩起帘子进来就嚷嚷：“什么情况！”
何秀菡回头没给好气：“滚。”
何老三笑嘻嘻退出去了。
“你接着说。”
“哦，给他一打岔，我这话还没说完，这刀先放你这里，几时卖完了，几时给我，我也不要现钱，你去帮我买了庄园田地，剩下多少都是你的。”
何秀菡拿着刀，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是馅饼还是陷阱，这趟买卖，吩咐手下帮闲去办，一来一去，至少要在一千两的好处。
想了一阵，盯着夏宇杰看了一阵，可能还是这张稚嫩的小白脸起了作用，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事儿我帮你办了，可我不想贪你什么银子，该我的好处我也不要，只给我留下，手下兄弟们跑腿，我帮你分分。这事儿要不是看在好姐妹凤凰面子，我也是懒得理的。”
于是两个人推杯换盏，说了几句闲话，何秀菡拿起刀就要告辞。
夏宇杰不好意思的说：“是否，能请姑娘给我个收条。”
何秀菡当场就翻脸了，作势要把手里刀扔还给他：“你要是信不过我，只管找别人就是了。”
夏宇杰吓了一跳：“既如此，我信得过，姑娘只管拿过去。”
何秀菡这才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忽然停下来问：“还没有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夏宇杰。”
“嗯，记下了，你现在住在？”
“仙霞客栈。”
“好，我记下了，有消息自会通知你。”说完撩开帘子，和何老三下楼去，带着四个人径直走了。
“什么社会，一点儿契约意识都没有。”夏宇杰依旧回座坐着，嘴里嘟囔着，反正也不怕她跑了或者赖账，等着吧。
临窗往下瞧，何秀菡一行在人流中一冲，走得无影了，正准备缩回头继续吃点儿，忽然发现街对面不远处，围了一圈人，中间有个人挂着牌子跪在地上。夏宇杰一脑门子心思，懒得理，继续回头吃菜，刚才上来点了一桌菜，结果两个人光顾谈刀，动都没动。自己在太空飞行的时候，吃东西都有规范，要是剩这么多的话，要被拉去抽血了，然后检查肠胃了。
吃饱了往下走，结了账出门，天色尚早，不知哪里去转悠，一看，那里围的一群人依然在，信步就走了过去。人围得很挤，他也不是很急，就在外头垫着脚张望，透过人群总算看到牌子上写着：卖身葬母。夏宇杰一下子来劲了，看着那个跪着的人，想看看是不是个漂亮丫头，正在这时候，忽然感觉后面一个人大力的扒拉开自己的胳膊，使劲的挤了过去，原来是一个中年的男子，大力的推开人群，就为了挤进人群之中，他身量魁梧，夏宇杰连忙跟着他开的路一路挤到了人群中央，这下算看清楚了，原来是个青年男子，跪在地上。
只见那个中年壮汉上去一脚就把他踢翻了：“我把你们这些遭瘟的北侉子，没得钱就街头宿一宿，有得病就去野外死，非要住我店，非要住我店。”围观的都哗然。
夏宇杰一看围观的人里，国子监的监生不少，难怪看他动粗，好几个围观人都大声叱喝。
这壮汉待要发作，仔细一看周围这形势，几个站出来发声的都是监生，这都是预备官员，一个两个得罪得起，可眼前一堆监生。认真说起来，就现在就小有点势力了，买卖人得罪不起。团团做了一个揖：“各位小大人，实在不是我不讲究，这人带着母亲住到店里，到如今一个月的房钱没给，还把个人殁在了店里，这可太晦气了，我这点小本买卖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说着坐到地上干嚎，却没有半点眼泪。
有一个监生站出来指着他说：“你这人好没道理，哪有人想着自己得病，会死的道理，你不过是折损些买卖，别人却家破人亡，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你这道德水准实在叫人发指。”
旁边的监生纷纷叫好，甚至有人说什么微言大义的。
“小大人你责备得是，但是我们买卖人开个买卖也不容易，折损了买卖也不也是这样沿街乞讨，衣食也不从天上掉啊？”店老板不敢硬顶，只是一脸苦相的还嘴。
领头这监生一时语塞，蹲下问这卖身葬母的年轻人：大概需要多少钱？欠他多少钱？
跪着的年轻人回道：我已经打听过了，把我母亲安葬，至少需要十五两，二十两能体面些，欠这老板十两不到。一共要二十五两以上方够的。
监生一愣，寻常住店一天不过七八个大钱，也就是七八十文左右，一两银子一千文，十两银子一万文，这住的难道是上房不成？
也不便多问，只在身上摸索，掏出了所有的钱，七八两的碎银子，和一些铜钱，加起来没超过十两。
“各位年兄，有手头方便的帮衬些，看这人可怜，我们帮他一把可好。”
他喊的是年兄，自然不是监生的人都开始往后退，和他不相识的监生有的准备开溜，而被他盯着的几个，估计是相熟的同学，都开始解囊相助，只是掏钱不利索，凑来凑去，居然没凑够十五两。于是这监生就开始四处找别人帮忙，转了一圈，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就往后退，偶尔有几个给他铜钱，杯水车薪，居然一圈下来，依然没凑够十五两。他急的直打转，只能求爷爷告奶奶，说是借，他给打借条，这时候夏宇杰挺身而出，拿出一张一张十两的会交子，塞在他手中。
那监生一看，愣住了，因为这位没穿这监生服，倒像是个公子哥儿，深深做了一揖：“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下堂子复替这位……额”转眼看地上跪的人，跪在地上人也机灵，连忙说：“柳至雨。”于是堂子复接着说：“替这柳老弟谢谢你，我等下给你写个借条。你下榻何处，我改日奉还。“
“不敢，我叫夏宇杰，钱你拿去用吧，你也是古道热肠，不必还了。”
堂子复说：“诶，这怎么可以，不如这样。”
他回身挽着跪在地上的那位：“索性，你把这柳老弟的债务都清偿了，就让他契卖在你的名下，我等的银两全当襄助了如何？”
后面和他一起的监生们都哄笑他：“子复，你又来了，别人出大头，你落得做个好人啊”
“诶，你们哪里话来，他契卖给我，我还带着他进国子监啊？”
“也是哦，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带着多有不便。”
堂子复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骂他们。不过这也是个实际情况，就算归在他名下，他也没办法带着。夏宇杰只好答应了。堂子复再三感谢，问了他住的地方，方才告辞，和同学们走了。围观的人看有了结果，也都散了。夏宇杰把抓了一手的碎银子和铜钱都给了他，还多给了他四两多银子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让他自己操办完丧事，自己去仙霞客栈。
柳至雨有点不敢相信，二十两银子居然就随手给了他，他已经跪了三日，求来的铜钱加起来不到二百文，还不够吃饱的。
夏宇杰看他说不出话来：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可不是为了买你掏这个银子，是看你是个孝子，如果你这样的人都能带着钱跑了，那对我来说未见得不是个好事，说明我们俩没这个缘分，你也不配做我的朋友。”
“少爷哪里话，哪里敢和少爷做朋友，请放心，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定来仙霞客栈伺候”
夏宇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多说什么，施施然背着手，走了。
无事可做，夏宇杰开始沿着街观察各行各业，他不是闲得慌，他的大脑芯片里掌握着超越这个社会几百年的的科技。他在想，如果自己想要在这个社会安身立命的话，也许在这个城市里开个前店后厂的买卖也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路走来，街上有铜铁锡店，有米店，典当铺，饭馆，旅馆，裁缝铺，瓷器店，杂货铺，南北货，车行，牙行，冥器铺（棺材店），药店看上去百业兴旺，但是各行各业有技术含量的不多。整体的科技水平停留在中国1０-１７世纪。
往往进去看，店员和老板只让你在店里看，你要往店后面张望，立时就要往外轰你，你跟店家打听技术，更是如同刨了人家祖坟一样，一说起科学技术，就如同见了鬼一样，但是拿起货品一看，也并非是原始社会的货物，各家有各家的门道，但是不让你看，也绝口不承认里头有一丝一毫的科技含量，只说是祖传的一点土法而已。
在这个没有专利法的社会里，有一点技术专利，全都敝帚自珍，唯恐为人得知，立刻失去立身之本，这也一点儿不奇怪，但是看他们的技术，实在是不敢恭维，随便从资料库里拿出几条来，这个街还能存活的，估计只剩下棺材铺和典当行了。连牙行这种依赖信息和话术存在的无科技含量的行业，在信息化的高科技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这样说起来，只要拥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搞一个小领地，推行工业化和现代农业，很快就会富可敌国，金山银海，酒池肉林。想想真让人激动不已，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万事开头难，在这个封闭，保守的传统社会里，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到处都是各种有形的和无形的壁垒和障碍。只能祈祷和何秀菡这个丫头的合作能有个好的开端。
而何秀菡现在正在和何振泰坐在签押房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