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这是啥?
二春哥得意的说,这几种药草,就是之前我从这万毒林里摘下的,这几种药草,虽然都无毒性,可是拼在一起,却有剧毒。
我说,那又怎么样?
二春哥也不回答我,让我去提一桶水来,然后跑到地锅上给水烧开后,将那些树叶全部放入其中,直到药材被熬透,才一瓢瓢的舀出来,说,只要将这桶水用布蘸染,将屋子里擦一遍,那童庆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都跑不了。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转念一想,我也在这屋子里啊,那童庆都跑不了,那我更没有生还的可能啊!
我想二春哥啊,你不要逗我好吗?兄弟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你咋就不能让我安稳的过几天。
二春哥似乎明白我的心思,他袖口一抖,露出一个滴溜溜的绿瓶子,我认识这个瓶子,就是几天前他给我喝的那个。
“喝了它!”
二春哥,提醒我说,只要喝了它,普通毒药根本无法奈何你。
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此刻命更要紧,不信,也得信。
喝了药液,我就开始给这药液往屋子里擦,我擦得飞快,半个时辰不到,就擦完了。
弄好了这里一切,我和二春哥商量一下立刻就往门外走去。
趁着现在天黑,我们或许还能逃离这里。就算童庆回来,发现我们已经离开,可他想追我们估计也不太可能。
二春哥的那些毒药可不是吃素的。
此刻月光还算亮堂,行走在山里,勉强还能看清楚山路。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速度根本提不起来,毕竟这里太过危险,行走起来如履薄冰。
我正在哥二春哥谈论童庆,我们都觉得那家伙太过于道貌岸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不是想谋财害命,就是别有所图。
正在我谈到性质来的时候,二春哥突然捂住了我的嘴巴,对我嘘了一声,说有人!
我一惊,登时就竖起了耳朵!
这是一男一女,男的声音很熟悉,正是童庆。女人的声音,我也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童庆说,“他们就在前方的木屋里!”
女人回答,“你确定他气色当真很好?”
童庆点点头,说千真万确!
女子,似乎有些激动,感慨一声,说她跑遍十六合三县,都没有发现中了黑寡妇毒的人还能活六天的,真没想到,当日宾馆里的少年,居然这样命大。看来是天要助她。
听到女子的话,我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就是那日给我吃了黑寡妇的虫虫,只是对方此刻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童庆一直喊她少公主,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我虽然好奇,可是知道自己命更重要,直到二人走后,我才发现后背已经全湿了。
我拉着二春哥,赶紧走,说,我的毒就是刚才那女子下的,我们的赶紧跑,否则,待会她追上来,我们就跑不掉了。
二春哥双眼露出凝重,说刚才那女子不简单,他自忖自己已经是毒物入门了,可是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却一点儿信心没有。
没有信心!
这似乎意料之中,有信心才奇怪呢?他是不知道那少公主的厉害,否则他还不早就跑的没影了。
我和二春哥一直跑了很久,感觉就快要出万毒山了,此时天色已经泛着鱼肚白,黎明就要来临。
看着黎明的曙光,我仿佛也看到了希望,感觉我又可以活了。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有失唯和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不跑了?”
这话一传出,我内心立刻咯蹬一声,完了,她来了!
我回头,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那脸,只是隔了几天,可是此刻我却像是见到恶魔一样,颤巍巍的后退。
“怎么是你?”
我问她!
她不可置否的开怀大笑,怎么不能是我!还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真牛逼,中了黑寡妇还能活到现在。
我说,你也不错,中了我的毒药。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虫虫哼了一声,说就那毒药,也只能毒死童庆那个废物。想要毒死她自己,还差得远呐!
我本想说,你就吹牛吧,可她却活蹦乱跳的活在我面前,想说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不过,童庆确实死了,这一点让我有些高兴,黄泉路上总算有个垫背的。
我本已是死人,命运不由己,但是二春哥确实无辜的,我对虫虫说,你身为毒蛊人,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该沾染凡人因果,否则你修道难入大乘,你放了二春哥,我跟你走,绝对不反抗!
她沉思许久,抬头看着我,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只是为了我的蛊毒王,在聪明的人也得死。至于二春哥,他原本就没想让人家死,毕竟蛊道之人,大乘就可超脱凡尘,沾染凡人因果,是在掘自己的蛊基,实在不明智。
可是二春哥死活不愿走,说啥也要陪我,我只有搬出二叔和沈霞,最终他才含泪离去。
这里距离云甸苗寨,至少还有几天路程,即便二春哥,回家立刻报警,也已经于事无补,到那时,恐怕我早就死了吧!
二春哥走后,我曾几次试图反抗,逃跑,可是眼前的虫虫明明只是一个女孩子,可我却如何也打不过她,几次我试图还手,都被她一脚揣在屁股上,整个人摔成了狗吃屎。
最后,我还不老实,我心想你个狗娘的,老子马上就要死了,我害怕你做什么?
要做就做个风流鬼!
登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胆子,我直接扑倒虫虫,在她尖叫声中还在她翘臀上狠狠拍了两巴掌!
那屁股真是柔软至极,让我春心荡漾了好一阵,可是接下来我就悲催了!
虫虫直接从腰里摸出来一大把白色药粉,轻轻一撒,我整个人立刻晕乎乎的,眼冒金星,轰的一下,整个人就没有知觉了……
黑暗……
无比的黑暗,我睁开眼睛,什么东西也看不到,只感觉地上湿漉漉的,还有透骨的寒凉!
我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掌,在四周乱摸了一阵,什么也没有摸到,只有一大摊湿漉漉的液体,我本能的放在鼻孔处闻了闻,一股骚味儿,在我鼻尖游荡。
尿,哪来的尿?
难道是我自己的,我摸了摸裤子,还是很干爽。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我顿时小声的喊,“有没有人?”
周围一片寂静,啥也没有!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一声叹息,“唉,又来了一个冤死鬼!”
原来这里是有人的。
我听说话人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年纪应该不大,可是此刻却显得有气无力,我又问了几句,大抵是说,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之类的。
然而,始终没人理我,只有在我不远的地方,总是传来一阵阵叹息声音。
仿佛在说,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个漆黑的地方始终没有一丝动静,直到,一阵推门的声音传来,这里的漆黑才被一片光明充满,一个老妪骂骂咧咧的推着一个小车,走了进来,这时候我才听到稀稀拉拉的铁链拖动声音。
借着光亮,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我才大概知道,我这是被关在一个半密封的空间里,这里三面都是土墙,湿漉漉的有腐臭的气味传出。
只有正前方竖着一扇大铁门,铁门被锁链紧紧锁住,我们被关在里面,根本出不去。
老妪不知道在骂谁,只听她说那个骚娘们,就知道坑害老生啊!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叫我来这种鬼地方!
老妪边骂边从车里拿出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
她随手往铁笼子里一扔,不耐烦的地嘀咕,一群猪骡,赶快吃吧,吃了好去上路。
她挨个的发,每一个铁笼里都扔一团,扔完后再扔下一个,直到走到我面前,那老妪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一双阴冷的小眼睛,盯着我看,啧啧的摇摇头,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小伙。说完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扔了一团给我。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候,胃里就空荡荡的,现在正是饥饿的时候,我一把就抓起那团黑东西,就往嘴里送。
这时候有一个年轻人,急忙的喊道,“千万别吃,有毒!”
我一听这声音,就觉得熟悉,立刻转头,发现这人居然是小刘。
“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
我认出对方,有些惊讶的问道。
小刘也是一怔,喊了一声冯兄弟后,就开始摇头叹气,说,可悲啊,我是被那娘们儿害得。
我也感同身受的摇摇头,说,啥也别说了,咱可都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是给那娘儿弄进来的。
小刘再次摇头,说我和你不一样,那娘门儿,是我女朋友!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变成了好奇宝宝,就问他,咋啦,你咋给自己女朋友关进来了啊。
小刘暗自恼火,就对我徐徐说来。
他说了很多,一时间我也没全记住,只捡重点记了一下。
原来,那小公主,名唤左流萤,与他是大学同学,大学期间他两很是恩爱,但是左流萤总是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蛇虫一类的东西。
后来,他暗中观察,得出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左流萤,家里世代都以炼蛊为生,并且在南端林一带凶名赫赫,为了远离左流萤,小刘渐渐与她疏远,最终提出分手,哪知道对方并不同意,以死相逼,小刘不得已才同意继续与之交往,然而今年初,左流萤找到小刘,希望对方能给他找六个炉鼎,借此炼制天下第一毒蟾,小刘哪会同意,直接拒绝,就连学也不上了,返乡回家,可仍旧没能逃过对方魔抓,直接被抓进了这里。
听小刘的意思,我们都是被当做炉鼎抓来的。
我就问他,那她准备那我们怎么炼制毒蟾呢!
小刘缓了缓,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有余悸的指了指我手里的黑东西,说,瞧,你手里拿的东西没有,这是黑圣莲,这有剧毒,正常人只有服用过量才会死,然而一点点根本死不了,但是毒素会在身体里累积,等达到一定量的时候,人体就会慢慢变成毒体,到那时,在用人体喂养毒蟾。
我惊呼一声,用人体喂养毒蟾,那岂不是比杀了人还难受。
小刘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又指了指周围,你看那些人,他们个个都不敢吃这东西,都知道,吃了这东西,只会死的更快。
我恍然大悟,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堆堆这种黑圣莲,原来都没吃呢!
可是,这是这里唯一的食物,不吃它,那吃什么?
小刘指了指墙上一个正在发打洞的老鼠,说,捉老鼠吃!
我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可我也能理解。毕竟人在绝境,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但是,如果这样一味的忍耐,龟缩在这里,就算不吃这毒东西,只吃老鼠,可是终究还是出不去啊。
左流萤废了这么大劲才把我们抓进来,轻易不可能放了我们。
难道,要让我们在这里呆一辈子。
这也不可能,如果持续这样,继什么东西也不吃,左流萤一定会想出其他的方式折磨我们,到时候,不吃她也一定逼着你吃。
我思来想去,我们生存的可能几乎为零,可如果就这样坐以待毙,我又不甘心。
怎么办呢?
我看着那一团团黑东西,突然的,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