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完全无视周围的人。沙泽这么安慰自己,却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他看着病房里的那个男人,他不敢相信的认为这个落魄的男人就是刚才在画面里还是意气风发的男人。但世界上很少有所谓的世道轮回,有人会一路辉煌,也有人会就此落魄。他知道在那个男人的周围有他看不见的东西没有被清除。明明是无辜的存在,明明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却被残忍的剥夺后,又不准遗留。
究竟是这个世界残忍,还是我们真的不够坚强,没有能力面对这个世界。
知道护士走进来换点滴,沙泽才意识到自己走远了。强行拉回思绪,看着男人在床上无病呻吟着。一旁的家人看着也很无奈,当然自己不知道是报以什么心情看这一幕。都是为了心爱之物,却永远无法体谅别人的痛苦。
沙泽叹了一口气,潜意识的想将书合上。然后下一秒他再次回到了书架前,腐朽却又没有糟糕的味道,反而是那淡淡的青泥味道混杂着像是初生的花苞香,淡淡的。他轻叹一声,将书放了回去,站起身时,看到依靠在门栏上的吴启思。
沙泽小心地走进,问道:“在等我?”
吴启思看了他一眼,轻轻“恩”了一声,便是迈着步子走开了。沙泽拽着衣角,不经意间,竟是笑了起来,后脚自觉地跟了上去。
相处的这段时间,沙泽已经开始能够习惯了吴启思的这种性格。在外人面前绝不袒露自己的真心,无时无刻都想显示出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却是无法隐藏自己内心的那抹无法遮掩的温柔。步子不由得加快,紧紧地跟着那个人,沙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内心像是隐藏这什么,却又探索不得。他明明可以感受得到,却又在他想去回忆的时候,被人刻意的封锁了起来。或许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探得这个人的真心一样,感觉这个人就离自己的不远处站定,只要自己往前走,就能够得到。
“到了。”吴启思按住了还在前行的沙泽,将放在那个人肩头的手转而敲上了那个人的头。
沙泽反射地捂上自己的头,“很痛哎!”
吴启思只是轻轻瞥看了他一眼,“下次专心点。”
沙泽看着吴启思转过的身影,到底是因为谁啊,不满地抱怨起来,但还是惶恐了一番,还好那小心思没有被发现。他捂着头,刻意避开了吴启思的那边,走进了弄堂。这才发现,原来是到了吃饭的时间,眼下小葵和古琦是已经就座,毫不在意地吃着饭。
是小葵先注意到了他,抬起手冲他高兴地挥了挥,“哟!小鬼!”便是招呼他就座。
沙泽诺诺地走过去,坐了下来,还是有些些许不适,但还是先回应了小葵。看着三个完全没有打开话题意识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吗?”古琦夹起一块鱼肉放在了自己碗里问道。
“啊,不管了吗?那个……书……什么的。”
古琦剃了鱼刺看向他,“怎么?找到你自己的故事了?”
沙泽被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什么意思,我们不一起吗?”
古琦像是被他的提问给逗到了,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们是要分开的。因为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说服一个人同意跟别人替换灵魂的。”
但回答他的是“哐当”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突然站起身的沙泽。原本理直气壮,现在被这么一看沙泽觉得自己有些抖,揪着自己的衣角,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讲明白些!我到现在都有些……不明不白的……”话越说越无力,沙泽知道自己做的过激了。此刻,脸像是烧了一样。而等他说完,吴启思才是不紧不慢地扶起板凳给他按了下去。
沙泽来不及惊讶,就听见那个人淡淡地说:“等吃完饭,就跟你讲。”然后自己的碗里便出现了一块已经剃好了鱼刺的鱼肉。